“媽!”看著一身鮮血的十三妹躺在麵包車中間的地板無力地喘著氣,洪錦秋悲呼一聲,就想抱住十三妹。

“滾遠點!”張元今天可犯了真怒,就是因為洪錦秋一時衝動,多死了多少兄弟,所以他也沒客氣,對著撲過來的洪錦秋去就是一腳。

還別說,洪錦秋就是有點犯賤,打她兩下就老實了,這讓張元想起曾經打過她屁鼓的事,一打就老實了。

不過這時可容不得張元想那些花前月下的事,現在得三妹的傷勢,一看還真的不輕,子彈雖然沒有射穿心髒,不過肯定是把肺葉打通了幾處,十三妹正在大口大口的吐血呢。

“不行呀,嘴裏吐血傷口流血,怕是……”張元歎了口氣,照他看來,十三妹這次估計多半是挺不過去了。

這是一輛麵包車,莊伯就在車,因為他年紀大了,不適合出去砍人了,所以他一直在車,因此他逃過了此劫。

“這邊靠近聖心醫院,趕緊開車過去。”莊伯對司機叮囑了一句,就佝僂著走了回來,看著地躺著的十三妹,他也歎了口氣。

莊伯一直是跟著十三妹家的,可以說看著十三妹長大的,雖然看似主仆,莊伯早已把十三妹當成了女兒,現在看著她奄奄一息,生命就要走到盡頭,莊伯眼睛裏也是老淚縱橫。

“耀堂,她……還有救嘛?”莊伯抹去眼淚,雖然悲痛,可是如果十三妹真的去了,這個時候他就得拿主做些準備了。

張元沒回答,隻是搖了搖頭,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雖然他不是醫生,可是他見過的傷者實在太多了,象十三妹這麽重的傷,基本是沒指望了。

車廂裏一片安靜,黑暗,黑暗而安靜,所有的人都捏緊拳頭,這一刻,耳邊僅有十三妹無助地吐血聲,所有人心裏隻有悲痛和仇恨。

“停車!讓我殺光他們!”安靜了一會,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嘶吼。

聽著洪錦秋的怒吼,車廂裏的小弟們也都有些蠢蠢欲動。

可張元一聲叱罵卻如同炸雷般響起,“你還要怎麽樣!你要把整個忠義堂整個洪興社都給葬送嘛!你知不知道!你媽媽現在的情況都是因為你!你是最大的凶手!”

張元吼完,車廂裏又一次安靜了,張元吸了口氣,壓了壓心火,又道:“報仇,大家都想報仇,可是要有機會有安排有計謀!不是憑著一時衝動就可以!送死誰不會?送死就可以報仇嘛?那不是血性,那是愚蠢!你看看洪義洪安多精明,先用周家豪吸引你,再用你引得洪興救援,然後一網打盡,雖然他們是我們的敵人,可是你們也要從敵人身學到,盡在wa

什麽!”

張元吼完,洪錦秋隻有坐在麵包車的地板嚶嚶哭泣,而張元也不想跟她再說什麽了,隻是低頭三妹,然後掏出手機走到了車最後一排。

聖心醫院,距離事發現場並不遠,這邊平時也並沒有什麽人看病,尤其是晚,可是今天這裏卻分外忙碌了起來,無數醫生護士忙碌著從一輛輛車抬下傷員,傷員基本都是槍傷,刀傷,而那些送傷員過來的人,個個都好象挺不好惹的樣子。

“醫生,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們老大。”一個洪興的混混對著醫生哀求著。

“醫生救救我媽!”洪錦秋直接對著醫生跪下了。

可是醫生遇到這事也是無可奈何,走到十三妹身邊就想撕開她的衣服看傷口。

“對不起,你不能撕開她的衣服。”突然一個佝僂的老者擋住了醫生的手。

那個醫生還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本想怒吼一聲,不扒了衣服怎麽看傷口救治!可是看著這些家夥都不是善茬,隻有苦笑著道,“老伯,醫者父母心,在醫生眼裏沒有什麽男女。”

莊伯鬆動了一下,又道,“你要那樣也可以,不過救活她,你們有幾成把握呢?”

醫生這時有些慎重,又三妹,搖頭道,“我沒有把握,她傷得非常重,就目前看,至少她的肺葉,胃部,腎髒都被擊穿了,多髒器衰竭,我們隻是搶救者試試看,不過也隻是試試看,存活機會微乎其微。”

聽著醫生的話,一個個都低下了頭,隻有洪錦秋跪著不住抽泣。

這時,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醫生,如果把她的生命延長五到十分鍾,能不能做到?”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莊伯看見張元,有些不明白他要幹什麽,不過他也沒多問,又把視線對著醫生。

“恩……這個有點把握,她目前的情況最主要就是缺血,如果……”

“那就盡量拖延她的生命,哪怕是一分鍾!不惜任何代價!”張元果斷地打斷他。

沒錯,張元要動用異能了,隻不過那得諸葛小雯來給他接通經絡,雖然在麵包車就給小雯打電話了,可是距離有點遠,而且香港的交通貌似也不是太好。

“好,輸血,打止血針,準備生命激素。”醫生大概以為延長病人的生命是為了遺囑,又討好地說道,“先生,呆會激素打下去她可能會清醒片刻,有什麽問的你們盡快問。”

趁著醫生護士忙活,張元把小弟們都帶出了門,為了之後的出手做準備,這時,莊伯也跟了出來,低聲問張元到底怎麽回事。

張元總不能對莊伯說,馬要和十三妹搞那種事,雖然是為了救十三妹的性命,可是這玩意誰信呢?再說真的信了,救好了十三妹,萬一傳出去,十三妹的臉又往哪擱呢?

不過這時候還得編個話題,否則到時候老頭不肯離開病房,那就難辦了。

眼睛一轉,計心來,張元問道,“莊伯,香江神算你總聽過?”

莊伯在香港混了一輩子,雖然沒見過諸葛小雯,可那一百萬打一卦的香江神算還是聽說過的,不過他不明白這時候提香江神算做什麽呢?

張元又笑道,“大家都知道香江神算會算命打卦,可治病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聽說她是用一種失傳的絕功給人治病,隻要對方還有一口氣,就可以救活呢。”

莊伯聽聞此言,臉閃過一些激動,可很快又冷靜下來,問到,“香江神算肯出手嘛?就算求得她老人家同意,那價錢……怕是天文數字。”

說到錢,倒不是莊伯小氣,關鍵是要給得起,算個命就一百萬,救條命,不得一億呀,洪興社也拿不出哇。

張元笑著拍拍老頭,“我和香江神算剛好認識,她願意免費出手幫一次忙。”張元生怕以後給諸葛小雯惹出事端,趕緊又道,“不過這消息你可別說出去,香江神算救人是耗費功力的,50年功力才能救人一次,這次救了十三姨以後怕是再也救不了別人了。”

其實張元這話裏漏洞很明顯,50年功力,諸葛小雯也就二十歲,怎麽樣也不會有五十年功力。

不過興奮過度的莊伯哪管得了那些,再說他還沒看見香江神算什麽模樣呢,總以為那是個老神仙似的角色。

“好好好,我一定保密,小媛這次有救了。”莊伯的老臉寫滿了開心。

而張元聽了卻是心裏一動,準確的說是心裏一蕩,原來十三妹的名字叫小媛呀,真的很好聽的名字呢,怕是今晚過後,我就可以這樣叫她了。

不過想到人家現在還在生死關頭掙紮,張元也趕緊收回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又道,“現在香江神算已經在路,希望那些醫生能讓十三姨堅持到她到達,哦,還有香江神算出手是不讓外人觀摩的,到時候請莊伯您把小錦秋他們帶出去,不過我會想辦法作為助手留下的。”

莊伯聽說十三妹有救,開心得都抹眼淚了,哪還顧得懷疑,再說有張元這個鐵杆手下在場,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張元最擔心的就是洪錦秋,這丫頭太會胡鬧,萬一她死活不肯離開就麻煩了,得到了莊伯的幫助,那就方便多了。

不過這事最後還是有點顧慮,自己這不明不白地就跟十三妹發生了關係,其實自己已經是要多受一次金針斷脈之苦,可別人誰知道呢?不說別人,十三妹能接受嘛?如果她醒來,發現自己和她做了那種事,她會感謝自己麽?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想乘人之危,占有她的身體呢?又或者覺得她傷情不是那麽重,醫院可以救治,自己這是故意插一腳呢?

有句話不是說的好,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總之,雖然是救人,雖然是救一個對自己還不錯的人,可張元不願意把自己弄得裏外不是人,那就不值得了。

可張元又想到,醫生不是說馬十三妹會醒來一會嘛,到時候是死是活讓她自己取舍好了,這種事別人都不能幫她作主,隻有她自己決定了。

想到十三妹會短暫醒來,張元不由得由想起一件事,人死吐真言,一般人臨死都會交代一些事情,比如遺產遺言遺物之類的安排,那麽十三妹知道自己不行了,最後一刻會不會把那什麽神秘物品交代給洪錦秋呢?這事會不會因禍得福呢?

正在琢磨著,諸葛小雯的電話打來了,她的車已經到了醫院外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