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寧可恬一馬當先的衝了進來,後麵尾隨的是齊肇東。

在球場餐廳吃了午餐後,今天的球聚就宣布解散了,因為天氣很好,加上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早,齊肇東便開著車子帶她四處兜風。

果然這一兜風,就兜過頭了,更別說回來的時候還遇上小塞車。

“你隨便坐。”扔下這句話,她拿著衣服趕緊衝進浴室梳洗。

齊肇東看了看,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頭放著已迭好、未收進衣櫃的衣服,裏頭疑似夾雜著色彩粉嫩的女性貼身衣物,他揩揩眉,決定往兩人曾經一起分享過的單人床坐下。

再沒多久,他索性和衣倒在上頭,雙手枕在腦後閉眼假寐。

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流聲,遐想著女友的青春……呃,咳咳,是耐心等待女友。

不一會,寧可恬頂著一身芬芳從浴室出來,看見他躺在**似是睡去,她趕緊放輕動作,躡手躡腳的坐在地板上,因為不想吹風機的吵鬧聲會打擾他,遂而用毛巾胡亂擦著濕答答的頭發。

“把頭發吹幹。”

低啞的嗓音傳了過來,她愣了一下,回頭看向**的他,懷疑他的眼楮有穿透眼皮的神力。

“我以為你在睡覺。”

“隻是躺一下。快拿吹風機吹幹。”突然覺得自己也很有嘮叨的潛力,怎麽以前沒有發現?

他側過身,單手支額的看著一身清新的她,慵懶的姿態,配上那雙魅惑齊發的電眼,被看也看著他的寧可恬,頓時有一種心髒快要衰竭的錯覺。

“……喔。”她拉開鬥櫃抽屜,拿出她的迷你吹風機,將捅頭插置在電源插座上,開啟開關,嗡嗡的機械聲伴隨著一陣熱風響起。

身後的齊肇東索性從**坐起來,接過那小不拉幾的吹風機,幫她吹起頭發。

“這麽小一支,想吹到民國幾年?”他對於這折迭收納起來不過一個男人手掌大的吹風機的功能很是質疑。

“它很好用,小小的,一點都不占空間,而且你看,才一下子頭發就幹了。”

確認頭發幹了,齊肇東關掉吹風機,雙手鑽進她發裏又摸又揉的,愛不釋手。

“好香,什麽味道?”

“熏衣草。”

挑眉,“確定?怎麽跟我印象中的熏衣草不大一樣?”

齊肇東在學生時代曾經一個人到北海道自助旅行,那時,正好是熏衣草盛開的季節,幾乎隻要有觀光客出沒的地方,就看得到熏衣草的相關商品。營銷手法很不錯,但熏衣草獨特的味道卻幾乎要把他嚇死,從此埋下陰影。

可說也奇怪,怎麽寧可恬頭發上的熏衣草味道這麽好聞,他靠近她親昵的嗅著嗅著……索歡的嘴就貼上了可口的頸脖,沿著肩線一路啃啃咬咬。

敏感的寧可恬渾身一陣顫栗,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塊奶油,瞬間就要融化。

迷蒙間,她看見他眼眸裏的炙熱,令她不解的是,一個有隱疾的男人會有這麽火熱的眼神嗎?又或者,那隻是個謠傳罷了?

可惜她還來不及證實傳言是真是假,他已經停下所有親昵的舉動,蹭了蹭她的鼻尖,調侃道︰“小姐,再不趕快出門,有人要來不及上班了。”

恍然回神,“啊!”她大叫。

趕緊收拾了東西,拿起包包,慌慌張張的推著他出門。

“晚上要去接你下班嗎?”

“不用,我自己搭捷運回家就好,而且,搞不好會跟大家去吃消夜。”這是她們常有的活動,要是他來接她,哎唷……秘密就要爆炸了!“對了,待會我在前一個路口下車。”

“為什麽?直接送你到公司不好嗎?”

“不行,要是被大家看見怎麽辦?”

“我又不會下車,隻是送你上班就走了。”

問題是他這輛進口車很醒目呀,看到她從這麽豪華的車子走下來,大家不嚴刑拷打,她的頭就給他老大當椅子。

齊肇東有點不爽的說︰“我突然覺得我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夫。”

別的女人是恨不得把他別在身上當名牌炫耀,隻有她,偷偷摸摸的想要把他藏起來。

不是不懂她的心,隻是有點不是滋味,因為她讓王子的優越感很受傷。

“就算是地下情夫,也肯定是最迷人的那個,一定要藏起來的,不然有人跟我搶怎麽辦?”她一臉認真的說。

薄唇微勾,“現在是在對我灌迷湯?”

“你有喝到了嗎?”她笑眯眯地問。

“喝到了,正暈頭轉向呢!”沒好氣的答……

“哈哈哈……”副駕駛座上的她像個孩子似的,樂不可支的大笑著。

他忍俊不禁,跟著抹開笑。

剛剛還覺得悶,現在又被她逗得發笑,噯,齊肇東,你是怎麽了?居然也會為這種情啊愛的而情緒起伏。

難怪有人說愛情是一種毒藥,一旦吃了就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

“好了好了,我就在這裏下車吧,掰掰!”

“啊!”他指指自己的臉頰。

她會意的湊上前來,他一個側身,成功偷襲了她的嘴唇,把握時間糾纏了一下才甘願放人。

寧可恬甜蜜得像是快要爆炸,下車後笑眯眯的朝百貨公司的方向快走,滿腦子都是齊肇東那帶著霸道的溫柔。

“小恬!”

她轉過身去,看到汪書書,當下一陣心虛。

糟糕,書書不會看到什麽了吧?這女人超機伶的,儼然是樓管界的小偵探。

“你怎麽從這裏來上班?”捷運站是在另一邊。汪書書納悶地問。

“呃……我、我跑去找我弟啦,他順道載我過來上班。”隨口搪塞。

寧可恬有個雙胞胎弟弟,跳級資優生,目前任職於某知名醫學中心。

汪書書見過幾次,總覺得寧可恬的弟弟一點都不像弟弟,反而比較像是大哥,而且是帶有強烈保護欲的那種,常常把她管得死死的。

不過隻要撇除愛管人這一點,他對小恬倒是好得沒話說,動不動就請姐姐去吃好料的,害她超羨慕,恨不得自己也能有個資優生的天才弟弟!

“奇怪,你弟怎麽會在這裏就放你下車?”

見汪書書不疑有他,寧可恬鬆了一口氣,笑著回答說︰“因為我想在上班前順便去買點吃的咩。”

“我也是,要餓死了,我們一起去吧!”

“嗯。想吃什麽?”

“隨便,突然想喝很熱很熱的湯。”汪書書對熱食有莫名的偏執。

“那去買巷子口那家鴨肉麵線好了。”寧可恬拉著她就往巷子去。

走了幾步,似是想起什麽,“咦,你弟不是開國產車嗎?怎麽,他換車啦?”汪書書冷不防的問。

“啥?”寧可恬背脊一涼。所以……書書有看見她從進口車子上下來?等等,她不會還看見駕駛座上的人吧?

“呃……那好像是他指導教授的車,他的車子送修了,剛好教授要他去幫他處理一點事情,所以……”心虛得快要死掉。

短短的時間內,謊言一個接著一個,她有天真的會因此下地獄!

“嘖嘖,頂級進口車啊,坐起來舒不舒服?”汪書書好奇的問。

“就是椅子嘛,有什麽不一樣的嗎?”傻笑。

“吼,寧可恬,你的屁股很無感啊,進口車被你坐到真的會想哭。”

再繼續被書書這樣問下去,她才會想死咧!

周一上午,齊肇東剛結束例行會議,回到辦公室便接到湯禮燁打來的電話。

“喂,禮燁,什麽事?”

“問你那套頂級衛浴組,什麽時候方便進駐貴宅開始施工?”

莞爾一笑,“謝啦!”

“賭注果然會激發一個人的潛能,很久沒看到你這麽認真了。”應該說是從來沒有。湯禮燁暗忖。

肇東的愛情會得低分不是沒有原因的,雖說有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蛋,對女人卻很冷淡,寧可三餐都是便當,加班加到爆肝,也不肯陪人家吃頓大餐,要他都想把他甩了,更別說那些愛情至上的女人。

不過這次看得出來很不一樣,天生優越感就比別人旺盛的家夥,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下情不自禁的親吻女朋友,可見他對她是真的喜歡,不是騙人的煙霧彈。

傳說中的隱疾男有了春天也算是好事一樁,至於這套頂級衛浴就當作是他友情讚助,希望這小兩口好好使用,說不定能製造點什麽來。

“不要講得我以前好像有多不認真好嗎?賭注隻是順便。”

“你要不要直接打電話去問你那些前女友?你以前對感情要是夠認真,你今天就不會因為前女友的中傷,而成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隱疾男了!還是說,你真的有隱疾?那我可得先為小恬弟妹掬一把同情淚了。”

臉上滑下三條黑線……

“湯、禮、燁!”這家夥是吃到唐斯淮的口水嗎?耍什麽寶呀。

“決定好了就告訴我,我差人過去。工程會花上幾天時間。”

“就明天開始吧!”

“我知道了。這幾天你就暫時先回去投靠你爸媽吧,我會讓他們加緊趕工。”

“誰說我要去投靠我爸媽!”當然是要去投靠女朋友啊!

現在是怎樣,騙人家沒交過女朋友,故意演如膠似漆給他看就是了!湯禮燁撇嘴咕噥,一臉悻然的掛上電話。

“總裁家裏要整修?”捧著文件進來的楊秘書好奇的問。他一進來就剛好聽到總裁大人用擴音和朋友交談的最後兩、三句對話。

“也不算整修。”

齊肇東簡單扼要的把他和好友的賭注說給楊秘書聞香。

彈指一響,“我先打電話給我女朋友,告訴她,我需要她的收留。”

他二話不說,趕緊打電話給女朋友裝可憐去——

“喂,小恬,是我,有件事想要麻煩你,我家的浴室因為年久失修不能使用,我痛定思痛決定花錢請人重新整修,因為工程費時,我可不可以暫時到你住的地方投靠你幾天?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不勉強了,我……”

不一會,電話結束,齊肇東果然一臉得逞的笑眯眯。

“總裁,你這根本是以退為進,強迫中獎。”

揚眸,他朝秘書射出一道精銳,“我這是善用談判技巧。”

“技巧再多也要夠持久,誰知道什麽時候又要被甩。”楊秘書不無感慨的說。

當他秘書這麽久,眼看總裁的女朋友都不知道曆經幾代興衰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總裁該不會真的有問題吧,要不愛情怎麽老是不長久?

齊肇東當場翻臉,手中的萬寶龍鋼筆重重的壓在桌上——

“靠,現在是怎樣,連你也不看好我的感情,好啊,有種下來一起賭,也不要說我欺負你,就賭你明年的……”

“嘿嘿嘿,總裁,我不能賭,敝人家訓有雲,十賭九輸,賭者,斷指。恕小的不能參與。我先出去了。”楊秘書趕緊腳底抹油落跑去。

當天晚上,齊肇東帶著一包行李來投靠女朋友了。

咦,不是明天才開始施工嗎?

奇怪,不能今天先來熟悉環境喔?

“你在做什麽?”

“鋪床。”寧可恬推開小桌幾,在地板上騰出空位,好就地鋪床。

“我不睡地板的。”

“喔,那你睡床,我睡地板。”

“我們不能一起睡床嗎?”又不是沒睡過。別忘了,她向他告白的那天晚上,他們就在這張小到不行的單人**共度一晚。

“那個……床很小,兩個人睡太、太擠。”寧可恬不自在的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