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現在這個局麵,蘇蒻很難去為這個男人做點什麽,可平心來說,什麽都不做也很難。

她想了想,轉身走回之前待了一整個下午的飲品店,掛上極具親和力的笑容直奔收銀台:“哈嘍小姐姐,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電話,我和朋友約了電影,可我手機沒電了,我怕她找不到我。”

店主愣了一下,但眼前提出請求的女孩在她店裏坐了一下午,她想了想,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謝啦。”蘇蒻接過手機,又送了她一個大大的笑。

路嶼自打接手了秦奮移交過來的那密室殺人案,就開始陸陸續續將行動組的人從安保隊伍裏撤了出來。

對於他的這個決定,頂頭上司宋局其實頗有微詞。做領導的哪個不好麵子?更何況是主辦高層年會這種大事,宋局自然希望把工作重點放在上麵,辦得漂漂亮亮的。路嶼作為總負責人,這時候抽身去辦別的事情,在他看來就有些主次不分了。

隻不過晏庭現在還在惡城的地界上,不看僧麵得看佛麵,總不能當著晏庭的麵數落他媳婦,加上路嶼也給他鋪了台階,主動把丘鴻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又向他保證無論是年會還是案子都會辦得漂漂亮亮的。宋局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得到了一把手的首肯後,路嶼重新安排部署了安保工作,尤其是對地底惡魔的鎮守,加大了人力物力的投入。安排妥當後,葉向笛也完成了案件的交接,路嶼便帶領著他的團隊以及一個臨時的外聘人員,投入到了案件的偵破工作之中。

葉向笛提前準備好的資料在眾人間輪轉了一圈後,路嶼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回了他的身上,緊接著,他熟練地給眾人分配了工作。明薇依舊負責後勤保障、資料的整理和流程的交接。

葉向笛負責查閱近幾年的案卷資料,看看社情局聯網的檔案庫有沒有相似的案子可以拿來參考,如果能找到,多少對這起案子有些幫助,再不濟也能給他們提供一個思考的方向。要是能找到可以並案處理的,那更好,作案越多也就意味著破綻越多,越容易捉拿到真凶。

路嶼安排完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回過頭看向正襟危坐等待任務的聶聞溪:“聞溪就和我一塊兒去現場看看吧。”一般他們接了案子之後,都會重返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刑偵部門發現不了的,屬於異人的線索。

“好!”

明薇一邊掏出車鑰匙遞到聶聞溪手裏,一邊問路嶼:“老大,你們倆誰開車?”

“聞溪?”路嶼一愣,扭頭看向聶聞溪,“小孩,你有駕照嗎?”

“沒有,”聶聞溪慚愧地低下了頭,“我們山裏車少,沒有這個需求,駕校也沒在我們那兒設點。”

“嗯,”路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抽空去把駕照考一下。”

“好的!”

“薇啊”路嶼轉頭看向明薇,“你看,咱出個外勤?”

“不了不了老大,”明薇搖了搖手裏的資料,“事那麽多呢,出個外勤就做不完了。”

“外勤算加班,發加班費”

“不了不了,”明薇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瞅了瞅坐在會議室主位旁邊不動聲色的外援,堅決地拒絕了自家老板的物質誘惑,“真去不了。”

“行吧。”路嶼擺了擺手,“那你先去忙吧。”

“哎!”明薇脆生生應了,抱著資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加班費放在眼前都不敢拿的傷心之地。

明薇走後,路嶼接過聶聞溪手裏的鑰匙,朝著老神在在地翻著案卷的外援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什麽,你待會兒有安排嗎?”

“當然有啊。”晏庭笑著抬起頭。

“什麽安排?”路嶼皺起眉頭,盯著這個剛剛取得自己原諒的男人,想著如果不是要緊事,就讓他推了。

晏庭被他問得一笑,站起身來逼近他,就在路嶼以為他會親下來正思考畢竟聶聞溪在場要不要躲時,晏庭拿走了他手裏的鑰匙:“自然是給我的太太當司機啊。”

路嶼一窒,半羞半惱地瞪了他一眼:“那還等什麽?”

“好好好,出發!”晏庭先一步下樓,等路嶼和聶聞溪到樓下時,他已經把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了。聶聞溪乖覺地將自己塞到後座上,然後跟路嶼搭話:“老大,你沒有駕照嗎?”

“沒有。”路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那我去駕校報名的時候約你嗎?”聶聞溪想了想,又問。

晏庭坐在駕駛位上笑出聲:“寶寶,你從哪兒找來的活寶?”

“山裏撿的!”

晏庭連忙收斂了笑,給一臉緊張生怕自己說錯了話的聶聞溪解釋:“不用約他,他考了沒過。”

“噢。”聶聞溪點了點頭,低下頭開始搗鼓他的手機,就在路嶼以為這個話題已經揭過去之時,又聽見他說,“老大,新交規說了現在報名一次能考五次。”

“噗。”晏庭又笑了,“他五次全掛了,最後一次差點把陪考的教練撞進醫院,被駕校拉進黑名單了。小嶼是個名副其實的馬路殺手,所以我們才在單位附近買房。”

“閉嘴!”這是路嶼吼聶聞溪。

“看不起誰!”這是路嶼吼晏庭。

案發地點距離社情局不是很遠,不一會兒,三人就達到了目的地。

受害者是獨居,她死後,這屋子就被警方封了起來,路嶼拉開封條推門而入,第一感覺就是亂——打鬥的痕跡一路從衛生間延伸到客廳,最後又到了臥室,打鬥造成的混亂和屋子原本整齊幹淨的陳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時也留下了一條清晰的行動軌跡。

根據這條軌跡,路嶼推測女孩應該是在衛生間裏遇襲的,然後她奮力反抗,和襲擊者扭打著進入了客廳,最後她企圖把自己藏進臥室裏,可惜未果。

警方最終在臥室裏找到了她的屍體,是被活活掐死的,行凶者下手之狠,女孩的脖頸都差點被扼斷。但令人奇怪的是,在警方破開大門進入時,臥室的門也是從裏麵反鎖的,臥室的窗戶上裝了防護欄,防護欄間留下的空隙根本不足以讓人從中間穿過去,這也令警方百思不得其解,凶手殺死受害者之後,到底是從哪裏逃出去的?

三人在屋子裏兜了一圈,屋子裏的打鬥痕跡和一些疑似凶手遺留下來的東西,都已經被記載在案了,路嶼皺著眉頭:“挺奇怪的,我沒發現什麽妖靈鬼怪的氣息,就算消散,也沒有那麽快吧?這才出事幾天”說著,路嶼看向聶聞溪,後者點了點頭,證實了他的判斷。

路嶼又看向晏庭:“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

“還真有,”晏庭一直盯著幾個被布料蓋起來的地方,“這幾塊布,我原本以為是裝飾,因為風格和屋子的裝潢很統一,但是你看,臥室裏的梳妝台也被蓋起來了,梳妝台對女孩子來說應該是必需品吧?這樣遮住的話使用起來不是很麻煩嗎?”

路嶼皺起眉頭,腦子裏閃過了一個念頭,但是太快了他沒有抓住。隻聽晏庭繼續說:“我看了一下,被這些布遮住的家具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光可鑒人,能夠映出人的影像來。”

是的,這個屋子裏所有能夠映出影像的物體,都被人為地用布遮了起來。從這個舉動之中,完全可以看出屋主人對這些東西的恐懼,那麽,她為什麽要恐懼這些東西?或者說,她究竟在恐懼什麽?

帶著這個疑問,路嶼又進臥室逛了一圈,在臥室裏,能夠映出影像的東西隻有兩個,一個是梳妝台上的化妝鏡,一個是衣櫥上的半身鏡。但這兩麵鏡子,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