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出院之後,聶聞溪順利地拿回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明薇仿佛轟炸般的數十條未接電話提醒和信息。

他趕忙將電話回撥了過去,但那頭接起電話的人,卻是他的頂頭上司路嶼。

路嶼一聽他們出了車禍,當即便有些著急,路嶼並不喜歡這樣曲折的探案方法,並提出現在到藥廠來將他們二人接回去治療。

聶聞溪想了想,拒絕了。

一來,兩人傷得都不重;二來,他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線索,這個線索極有可能引導他們查出很多東西來。謝組長為了這線索不眠不休查了那麽久,如果就這樣放棄,聶聞溪覺得心有不甘。

於是他請求路嶼再給他們一些時間,並保證不會再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再三保證之後,總算換來了路嶼的首肯。

聶聞溪鬆了一口氣,照料了謝應許一會兒後,他離開醫院,找到昨天那位保安,跟他到安保中心去查看車禍當天的視頻監控資料。

但令聶聞溪震驚的是,監控視頻裏,並沒有那個小女孩的存在,他和謝應許駕駛的觀光車行駛到一半,車胎突然打了滑,車體狠狠栽向路旁的隔離帶,並將他們二人甩了出來。

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一場不幸的意外,如果不是他自己親眼看到了那個女孩

不,即便是親眼看到了,現在的他也不禁開始有些懷疑,那個女孩究竟是不是他的錯覺

就在他急切需要和謝應許溝通一番之時,護士突然給他打來了電話,告訴他謝應許醒過來了。

聶聞溪匆匆告別保安,趕回藥廠醫院,然後看到了蘇醒過來的謝應許。

謝應許麵色慘白,但人看起來還算精神。

聶聞溪鬆了一口氣,上去噓寒問暖了一番,然後對著謝應許一臉茫然的神情,問他:“謝組長,那天咱們翻車時,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個小女孩?”

“”謝應許抿了抿唇,皺著眉頭問聶聞溪,“不好意思,可以,請問一下你是誰嗎?“

“?!”聶聞溪頓時被問蒙了,他連忙叫來了醫生,在一番檢查後,他得到了一個噩耗——謝應許因為車禍磕碰了腦袋,出現了一個短時性的記憶障礙。

俗稱失憶。

聶聞溪:

聶聞溪:謝組長,你和我們老大是約好了嗎?!今年是流行失憶嗎?!說好的你主攻我打副手,現在你失憶了,要我怎麽辦呀?!

第68章 068

送走了醫護人員之後,聶聞溪折回來, 在謝應許的病床前坐下。

號稱惡城社情局二美之一的謝組長, 此刻正虛靠在床頭上, 蒼白的臉色為他增添了幾分病氣, 但削弱了氣場之後, 容貌的美豔度便無形之中被放大了。

人皆有愛美之心,狐自然也不例外, 聶聞溪坐定之後,便好好地、愣愣地盯著謝應許看,一來是因為謝應許確實好看,當得起賞心悅目四個字;二來則是因為聶聞溪確確實實被謝應許的失憶搞蒙了, 他們剛剛找到一些線索, 即將大有作為之際,現實突然給了當頭棒喝。

聶聞溪一時間沒了章程。

謝應許任由聶聞溪盯了他半晌, 才緩緩抬起頭來,瞥了聶聞溪一眼, 問:“你是誰?我們是什麽關係?”

是什麽關係?

聶聞溪心道:這就有說道了.時間, 他的腦子裏轉過了眾多可以用來形容他們之間關係的詞語——同事?朋友?隔壁部門的兄弟?搭檔?

但最後, 聶聞溪抬眼瞅了瞅正在給隔壁床的病人輸液的護士小姐,扯出一個笑臉來:“我是你的太太。”

“太太?”謝應許一愣。

“就是妻子,你媳婦!”聶聞溪索性破罐子破摔, 用最簡單直白的話語描述他們的關係。

謝應許聞言,皺起眉頭:“我結婚了?我怎麽不記得?”

“廢話,你不是失憶了嗎?”聶聞溪瞥了他一眼, “剛剛醫生說的話你沒聽?”

“我聽到了。”

“那就行。”聶聞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別太著急,醫生說了這隻是暫時的,沒準三五天就能好。”

“我知道了。”謝應許垂眸,不再言語。

聶聞溪陪著謝應許坐了一會兒,但他心思淺,心裏實在憋不住事,於是湊到謝應許跟前兒,挑些不會暴露身份的東西和他說:“話說,咱們出車禍,是因為看到一個小女孩撲到車跟前,你為了避讓她,猛打方向盤,咱們才會翻車。”

“嗯?”謝應許眨了眨眼睛,“這裏有什麽問題嗎?”

“可惜你不記得你有沒有見過她了,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她突然出現,咱們根本沒必要在那種平坦的路上猛打方向盤直至側翻。”聶聞溪頓了頓,“可我今天去調了監控,在監控裏,我並沒有看到那個女孩。”

“哎?”

“我們會翻車,是因為車輪打滑。”聶聞溪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言語,半晌,才緩緩道,“而且,把我們送到醫院的保安也說,這個廠區裏,根本沒有一個那樣的女孩,大致年紀、身高、體型都對不上。”

謝應許雖然因為受傷,產生了記憶障礙,但並不意味著他的智力也隨之受損。光憑智力他仍然能甩聶聞溪好幾條街。

謝應許沉吟了片刻,問道:“我們去的那個地方,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聶聞溪聞言一愣,數秒後,他湊近謝應許,壓低了聲音說:“我們猜測,那個地方有一個風水局,用來壓製這間工廠的陰氣。”

謝應許皺起眉頭,不解地問:“我們去那個地方幹什麽?”

“踩點”一詞在聶聞溪的嘴裏打了個轉,到底還是被他咽了回去:“沒幹嗎不是沒見過嗎,去見識一下。”

“看來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謝應許看著麵前欲言又止的這位在他現有的記憶裏並不存在的太太,淡淡地下了定論。

聶聞溪頓時被話噎住,可在這人來人往的醫院裏,他也不可能把一切攤開給謝應許講。隻得暗自咽下這一口,吃下這個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