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謝應許看著聶聞溪苦著臉,一副氣嘟嘟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他忍了忍笑意,生怕笑出來聶聞溪會更生氣,見聶聞溪望過來,趕忙轉移話題,給他解釋:“你沒見到她也不奇怪。”

聶聞溪心裏有氣,在心中無聲反駁:哪裏不奇怪,我可是狐妖啊!我都看不到她那可太奇怪了!

謝應許的聲音有些低啞,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刻意壓低的聲音又輕又酥,氣息打在聶聞溪的耳廓上,帶來一陣酥麻:“任何一個地方,一旦陰氣超過最大限製,就會滋生出陰氣的集合體。即便因為這種專門克製陰氣的風水局存在,陰氣不禍及周遭,但靠得近了,還是會為其所傷。這種陰氣的化身非常凶,見者一般非傷即死。”

聶聞溪一愣,心道:那可不就對上了嗎!那小女孩或許真的是陰氣的集合體。他抬眼看向謝應許,如果真是謝應許所說的這樣,那麽,他們便找到了風水局真正的所在地。

謝應許給他解釋過,他們懷疑那些失蹤的受害者是在藥廠內遇害的,而且極有可能是在核心區域研發樓裏遇害的。既然在這方寸之地死了那麽多人,那這個地方就必然會有很多陰氣。但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在這間幹淨得不太對勁的工廠裏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陰氣,因此他們推測,這間藥廠裏,應該存在克製陰氣的風水局。

現在他們找到了這個風水局,就意味著他們的推論是成立的,研發樓中,必然存在遇難的受害者。

人死化鬼,帶起陣陣陰氣,也從側麵證明了他們的調查方向並沒有問題。

接下來,他們隻要順著這條線索,想方設法找到真正的試驗地點,就能揭開那層蒙在真相上的麵紗。

說得容易。

聶聞溪看著謝應許,輕輕歎了口氣——可現在這種局麵,叫他怎麽辦?

他甚至不敢把謝應許失憶的事情告訴路嶼,雖說和路嶼相處的時間不算很長,但聶聞溪覺得自己還算了解路嶼的性子,一旦他的組長知道了謝應許失憶這件事,絕對不放心把他們繼續留在這裏。

到那個時候,被帶回惡城社情局,結束這一次臥底行動,就是板上釘釘的結局。

聶聞溪看著麵前的謝應許,又回想起之前那幾個不眠不休的夜晚。

一旦他們被路嶼接回去,就必定會打草驚蛇,那麽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瞬間化為灰燼。

他心裏隱隱有些不甘心,並且他相信,那個為了這個案子不眠不休的謝組長,也一定不會甘心。所以,自打從青城山上下來之後,便諸事聽從路嶼的聶聞溪,第一次憑借著自己的判斷,隱瞞了路嶼。

幾天後,謝應許可以出院了。

聶聞溪一路忙前忙後,辦理出院手續,收拾行李,最後帶著謝應許回到了藥廠分配給他們的宿舍。

謝應許看著忙前忙後的聶聞溪,不知怎麽,總覺得哪裏有墟怪。這種違和感一直持續到聶聞溪收拾好宿舍,帶著他出門,前往餐廳就餐時他才豁然開朗——出門時,他看到了住在他們隔壁的那對誌願者夫夫,兩人親昵地笑著鬧著,停留在謝應許視野裏。

謝應許這才突然醒悟過來——他和他的太太,是不是有些過於生疏了?

他想了想,又看了看一直走在他觸手可及之處的聶聞溪,終於鼓起勇氣,伸手握住了聶聞溪稍小一號的手掌,將其攥進了手心裏。聶聞溪猛地回過頭,一臉詫異地看著謝應許,似乎對他的行為感到十分震驚。

謝應許見狀,不禁開始檢討自己,之前,他對他的太太原來這麽不好嗎?不過是個小小的牽手舉動,都能換來聶聞溪那麽大的反應。雖然他不記得是什麽讓他和太太走到了一起,但既然在一起了,還決定迎接一個新的生命進入他們的生活,那就好好走下去吧。

失去了所有記憶的謝組長,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定,要對這個為自己忙前忙後的太太再好一點。

聶聞溪:???為什麽要突然拉我的手?

雖然很想立馬擺脫謝應許這不太合適的舉動,但考慮到周圍的人那麽多,他也還沒有和謝應許解釋清楚他們的關係聶聞溪一心虛,就錯失了拒絕的良機,隻得由著謝應許牽著他的手,保持著這樣十指相扣的曖昧姿勢,一路朝餐廳走去。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聶聞溪無數次想要和謝應許坦白他們的真實關係和現狀,坦白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但是他嘴拙,很多時候話還沒說清楚,就被謝應許帶溝裏去了。

比如說——

“謝組不,謝哥,我有話要對你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好,隻不過你為什麽還叫我謝哥?”一心想著對聶聞溪再好一些的謝應許,立馬對這不遠不近的稱呼提出了異議。

“啊?”聶聞溪一愣,不明白這個稱呼有什麽問題,長久以來不都是那麽叫的嗎?好在小狐狸不懂就問,虛心道:“不叫謝哥的話,應該叫什麽?”

“親愛的?達令?或者老公?”謝應許一本正經地提議道。

聶聞溪:???

聶聞溪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頓時說什麽的興致都沒有了。

“對了,”謝應許還記得方才聶聞溪似乎要和他說什麽,貼心地將話題拉回來,“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麽?”

“沒什麽”在這種場景下,臉皮極薄的小狐狸實在說不出我不是你媳婦我們隻是同事你不能這樣撩我之類的話,總覺得異常尷尬。

這樣幾次下來,聶聞溪也就歇了和他解釋的心思,畢竟就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來看,當妻子和當同事其實也沒什麽區別,隻要謝應許他出主意,指導他行動,讓他們把這樁案子給破了,就行。

況且,醫生也說了,謝應許的記憶障礙是短時性的,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恢複,到時候,他就什麽都不用解釋了,現在費心費力地去解釋幹嗎呢?

如果聶聞溪把這番話告訴路嶼,那麽路嶼一定會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年輕人,遇事千萬不要心存僥幸!

這不,因為一開始沒把問題說清楚,很快,他們就鬧出了一個大烏龍。

第69章 069

謝應許喪失了記憶,又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之中, 多少有些缺乏安全感。於是他便沉下心來, 細細觀察周遭的一切。

這一觀察, 就意識到了問題——他和聶聞溪的關係, 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往好裏說,叫作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相敬如賓,克己守禮。

通俗一點兒來說,就是兩個人,一點兒都不親近, 根本就不像是一對夫妻該有的樣子。更重要的是, 他們倆竟然沒有夫妻生活!

這正常嗎???

沒有夫妻生活求什麽子?!

活該沒有孩子好嗎!

每天晚上,兩個人互道晚安之後, 就各自裹著被子睡下了,中間還隔得老遠, 恨不得畫出一道鴻溝來。

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