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因為三人都要先回家收拾打整一下自己再赴約,於是幹脆約定在火鍋店門前會合。聶聞溪和路嶼倒是挨得近,可以一塊去,謝應許住得遠,一來一去得花不少時間,不如直接在火鍋店門口會合。

路嶼和聶聞溪都沒有駕照,也懶得折騰人送他們過去,幹脆直接打的,隻不過惡城社情局附近很難打到車,於是兩人先是一塊兒去了聶聞溪宿舍,又輾轉到路嶼家裏,最後直接在路嶼家小區附近打車。

等車的時候,聶聞溪突然有些口渴,路嶼原本打算去給他買瓶水,但是聶聞溪堅持要自己去。他的妊娠反應並不嚴重,能跑能跳,自己去買瓶水不在話下,於是堅持要求自己去,讓路嶼在原地等他一會兒,他自己跑到不遠處的商店去買水。

路嶼怎麽可能拗得過一個懷孕的人,自然隻有說“是是是好好好”的份。

然而,就在路嶼站在馬路牙子上,等著聶聞溪回來的這段時間裏,馬路對麵一個穿著帽衫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個男人很是眼熟,但路嶼並不認識他,也想不起來他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路嶼完全不明白為什麽會覺得一個陌生人很眼熟,他回想了一下周圍人的相貌,也找不出誰和這個男人相似。

察覺到路嶼打量的目光,男人也回之以凝視,四目相對,中間是川流不息的車,路嶼不禁皺起眉頭來——他始終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人。

很快,聶聞溪拎著兩瓶水回到了路嶼身邊,綠燈隨之亮起,路嶼和聶聞溪,以及馬路對麵的那個男人一同踏上了人行橫道,他們都要到對麵去。

即將相遇時,聶聞溪正巧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側頭對路嶼說:“老大,心悅問我們什麽時候能到,她掐著時間點菜。”

走到他們麵前的男人聞言一頓,但很快又再度邁開步子,從路嶼二人身側走了過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路嶼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個人一眼,這一舉動引起了小狐狸的注意:“老大,你在看什麽?”

“總覺得那個男人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我想不起來了”路嶼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對一個陌生人那麽在意,他將這一切歸結於好奇心作祟。

“說起來,剛剛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聶聞溪突然說。

“什麽很奇怪的味道?”路嶼到底對那個人興趣沒過,追問了一句。

“就是鮮血混著”聶聞溪歪著腦袋想了想,“混著死亡的味道。”

路嶼不禁一愣。

聶聞溪所屬的天狐一族,有一個種族特有的能力——他們可以預知枉死之人的死期,這種能力展現的時候,他們可以聞到死亡特有的味道。

先前,聶聞溪因為血脈不足,並不具備這種能力。可自打他懷孕之後,原本吝嗇的血脈傳承突然變得大方極了,敞開懷抱,任由他獲取血脈之中的傳承。聶聞溪一下子覺醒了好多能力,隻是他目前用得不太熟練。

但天狐的預感是不會出錯的,方才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男人,不出意外,死期就在今晚。

想到這裏,路嶼忍不住回過頭去尋找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早就已經與他們擦身而過,消失在了茫茫的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路嶼隻好悻悻作罷,帶著聶聞溪趕往市中心赴約。

那是一場極其愉快的晚宴,每個人都很盡興。路嶼再三感謝了夏心悅對他們的幫助,並順勢邀請她加入社情局行動組,但遺憾的是,他仍然得到了和上一次在工廠門口一模一樣的答複。

多次被拒絕,路嶼也懶得氣餒了,同夏心悅說他會幫夏心悅一塊找一找她的哥哥,得到了夏心悅一連串的感謝,最終雙方盡興而歸。

路嶼把送聶聞溪回宿舍的光榮任務交給了謝應許,自個兒打的回了家。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舒舒服服地躺在晏庭懷裏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路嶼突然一個激靈,猛地驚醒了過來。

晏庭跟著醒了過來,見狀問道:“寶寶,怎麽了?做噩夢了?”

“庭庭,我想起來我為什麽會覺得那個男人眼熟了!”路嶼直勾勾地望著晏庭,眼裏滿是難以置信。

“啊,什麽男人?”直接從夢中被嚇醒的晏庭還有性糊,被路嶼這段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搞得有玄不著頭腦。

“我今天在大街上遇見一個男人,覺得特眼熟,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路嶼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

“現在想起來了嗎?”晏庭又問。

“想起來了,我確實沒見過他,”路嶼頓了頓,一臉複雜地看向晏庭,“我之所以覺得他有些眼熟,是因為他和夏心悅長得太像了。”

第74章 074

晏庭聽完之後,瞬間鬆了一口氣。

他往後靠去, 柔軟的枕頭抵住他的背脊, 懸著的心瞬間落了地。

他原以為路嶼被噩夢嚇到了, 才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一副驚魂不定的模樣, 於是跟著提心吊膽了小半天,聽見是因為這麽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兒, 頓時卸了勁。

還沒來得及同他說起前因後果的路嶼見狀,頓時急了:“庭庭你別睡,我還沒說完呢!”

“你說,我聽著呢。”這大半夜的瞌睡正好, 方才緊張時尚不覺得, 這會兒放鬆下來,便不禁有些犯困。晏庭強撐著眼皮, 聽路嶼繼續說。

“我們遇見他的時候,聞溪說在他身上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死期就是昨晚”路嶼皺著眉頭, “聞溪真是覺醒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天賦技能, 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天狐一族斷錯過生死。”路嶼扭頭看了看床頭的夜燈,現在早就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那個人隻怕屍體都已經涼了。

晏庭的瞌睡瞬間就跑沒了:“死期?”

“庭庭, 你說他要真是夏心悅的哥哥,可怎麽辦呀?”路嶼是真的已經把夏心悅當成了一個朋友,於是不免憂心忡忡, “那心悅以後,就沒有哥哥了。”

“不一定是呢,”晏庭安慰他,“這個世界上長相相像的人那麽多,哪兒那麽巧就碰上她哥哥,別多想了。”

夏心悅的哥哥大了她幾歲,因為他們並非雙子,所以兩人長得不太像,這也是路嶼沒有一開始就把他認出來的原因。可一旦心裏生出了念頭,覺得他們倆很有可能是兄妹之後,就越發覺得兩人相似,從長相到氣質,仿佛是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路嶼心裏有些說不出的不得勁,於是他拍了拍晏庭,說:“庭庭,要不咱們起來找找吧。我先前還答應了夏心悅要幫她找哥哥呢,總不好食言的,我還希望能借著這事,把她拐到行動組來呢。”

晏庭瞄了一眼時間,瞬間啼笑皆非:“寶貝兒,都已經這個點了,天都快亮了,咱們到哪兒去找一個死期在昨天晚上的人?”晏庭輕歎了一口氣,將路嶼的手攥進手心裏,緊了緊,“寶寶,且不說你見到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夏心悅的哥哥,即便他真的是,咱們不認識他,手上也沒有他用過的物件,昨兒你們碰麵的時候,你也沒在他身上留記號,咱們要怎麽找他?”

路嶼能夠遠隔千裏直接定位晏庭的所在地,靠的是他們心意相通,氣息相融,換個旁的人,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特別是要找夏心铖這樣一個與他們完全沒有交集的普通人,那就更難了。

即便他們一個是神子,一個是惡魔,可要真能隨隨便便定位一個人,那這人世間的人類隱私便蕩然無存了。

路嶼順著晏庭的思路想了想,確實是個挺費勁的事情。可就這麽算了的話,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路嶼悻悻地抱住晏庭的胳膊:“萬一那真是夏心铖,那心悅多可憐啊,她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現在哥哥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