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路嶼奸計得逞,快活地點了點頭:“你抱我一下我就幫你找。”

晏庭好氣又好笑,將這小討債鬼擁進懷裏,成功get毛巾x1。

之後,兩人一同出門上班,在惡城社情局一樓分別,晏庭直上頂層的局長辦公室,路嶼則踏進了行動組的大門。

路嶼進門時,明薇和聶聞溪已經在對交接過來的資料做分類整理了。聶聞溪現在還不顯懷,但整個行動組已經默契地將他從外勤隊伍裏踢了出來,留他在大本營裏給明薇打個下手。

見路嶼過去,明薇指著桌上的案卷:“老大,出事的兩個姑娘的案卷資料都拿過來了。”

路嶼問:“有什麽新發現嗎?”

“我簡單整理過一下,先前她們的犯罪事實清楚,警方將她們當作凶手,基本上沒有對她們進行深入調查。後來秦隊長介入後,簡單調查過,但調查的時間短,還沒什麽成果。”明薇總結了一下,“但秦隊長給了我們很多線索,有很多東西可以繼續往下查。”

路嶼點了點頭:“說說看他都查到了些什麽?”

明薇翻開了第一個受害人的卷宗:“第一位受害者名叫杜若菡,反殺了企圖侵犯她的網約車司機,隨後自首。後來被發現死在看守所單間裏,死狀淒慘,且死亡時間早於被殺害的網約車司機的。秦隊查過杜若菡的手機,發現了一件挺奇怪的事情,她接連兩天在同一個時間打車去了同一個地點,而且接單的車是同一輛車。”

路嶼挑眉:“那個死掉的網約車司機的車?”

“老大英明!”明薇極其浮誇地拍了個馬屁,繼續說,“秦隊聯係了網約車公司,調出了這輛車的行程記錄,然後發現這輛車的兩次行程都沒有到達最後的目的地。”

路嶼問:“去了哪兒?”

明薇補充道:“附近一座荒無人煙的山上,順便提一點,這個地點也是女孩自首後,網約車司機的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聶聞溪聽了半天,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很奇怪啊,為什麽第一次她就沒有被送達目的地,第二次她還坐了這輛車?”

“你別忘了,她的死亡時間比那個網約車司機的早了一天。”路嶼提點道。

聶聞溪瞬間反應了過來:“老大你是說,她有可能是在那裏遇害的,在第一次被網約車司機載到那裏時。”

“不排除這種可能。”

“但很奇怪啊,就算網約車司機膽大包天,敢接連兩天奸殺乘客,可他看到這個女人不會跑嗎?他前一天剛剛殺過她,竟然還敢載?”聶聞溪撓了撓頭。

“你的重點跑偏了吧!”明薇恨鐵不成鋼,“她死而複生才是最不可思議的吧!”

“對哦。”聶聞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岔了。”

路嶼說:“我們到現場去看看吧,明薇去開車。”

“得嘞!”明薇這會兒對兩個女孩子滿滿的都是同情,也懶得和路嶼計較後勤出外勤的加班費問題,麻溜地就去開車去了。

“老大我也去!”聶聞溪自告奮勇。

路嶼的目光在聶聞溪小腹位置徘徊了好一會兒,考慮了路途的顛簸程度、步行的路程長短和本次任務的危險程度,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好,一起去吧。”

他們一路將車子開到了案發地——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山坡上,距離最近的公路有好幾裏,被帶到這裏的受害者,真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然而誰能想到,這兒竟然也成為了加害者的墓地。

現場很好找,因為網約車司機流出的血,將地麵浸得泥濘,雖然時隔多日,地表重新變幹,但暗紅的色澤還留在土壤裏。

有了明薇這位殮骨人,那一塊浸染過鮮血的地,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好找得很。

但他們這一次來,並不是衝著網約車司機來的。

以案發地為圓心,三人開始在附近溜溜達達,不多時就找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小塊浸了血的土地。

這塊地上的血遠比網約車司機陳屍的那一塊上的少得多,但血跡星星點點,綿延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

聶聞溪在距離血量最多的那個地方好幾百米的草叢裏撿到了一隻染血的小兔子,他捧著小兔子,去問路嶼:“老大,這條拖拽的痕跡,是凶手轉移屍體的時候留下的嗎?”

路嶼搖了搖頭:“我想不是,他既然不打算掩埋屍體,轉移屍體也沒什麽必要。”

聶聞溪又問:“那這是”

“聞溪,你看”路嶼順著草叢壓痕的朝向,指向視線盡頭的公路,“那邊是公路,公路上有路燈,是她在一片漆黑之中唯一能夠看到的光亮。”路嶼頓了頓,“我猜,她被凶手割開喉嚨丟在這裏時,並沒有立刻死去,她朝著她所見到的光爬行了很久她想到公路上去求救,想要活下去。”

聶聞溪看著壓痕停止的地方——那個地方距離公路還有一段路程,換作他,兩分鍾就能走完,可對杜若菡來說,這段路實在是太長太長了。

她死在了奮力活下去的路上。

明薇拍了些照片,走過來對路嶼說:“老大,壓痕附近的矮枝和灌木叢造成的劃痕,與屍檢報告上死者身上的傷痕相符。”

也就是說,他們的推斷極有可能是正確的——這個女孩在第一次約車時,受到網約車司機的強迫,慘死於此。

在某種目前尚不得而知的手段運作下,她奇跡般地死而複生,開始了她的複仇。第二天,她將那位殺害了她的司機誘騙至此,在同一個地方,用同樣的方式,完成了她的血腥複仇。

如果第一位受害者確如他們所料,那第二位受害者,會不會也有相似的遭遇呢?

第80章 080

返回的路上,車內的氣氛有些低沉, 聶聞溪一直捧著那隻髒兮兮的小兔子, 心裏一陣一陣地難過。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直麵死亡, 在惡城社情局工作的這短短幾個月裏, 他去過不少案發現場, 也見過不少枉死者。

可沒有一個像杜若菡這樣,她死去的地方, 滿滿都是對生的渴望,這種鮮明至極的對比,壓得聶聞溪喘不過氣來。

“老大,”聶聞溪小心翼翼地問路嶼, “等案子結了, 我能把這小兔子還給她嗎?”這個兔子掛墜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應該是杜若菡在掙紮前行中遺落在草叢中的, 上麵沾滿了她的血。嚴格來說這應該算證物,聶聞溪想要處理, 得征得路嶼的同意。

路嶼聞言側過頭看了一眼聶聞溪手裏的兔子:“洗幹淨就還給她吧, 不用等結案了。”社情局不像刑偵大隊, 對這些物證的管理沒有那麽嚴格,更何況這個案子,凶手都已經身亡了。

聶聞溪點了點頭, 珍重地將小兔子掛墜收了起來:“好,我會把它洗幹淨的。”

路嶼扭頭問明薇:“第二位受害者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薛琪嗎?”明薇看了一眼車載顯示器上的時間,“案子交接的時候還沒有出來, 秦隊說過後給我們發過來,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到了,等會兒我打印一份送到你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