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到底要到哪裏去?”

“哪兒該去,就去哪兒。”黑衣人沉下聲音道:“如果你還念師徒之情,希望你答

應我兩件事。”

“師父請吩咐。”

“第一,以後更加要苦練,第二──”一頓,黑衣人才接下去,道:“要盡力幫助

武當,不能夠與武當作對。”

“是──”雲飛揚仍然忍不住追問道:“師父,為什麽你要我這樣做。”

“不必多問。”

“那師父以後……”

“若是有機會,我一定到來探你。”

“師父──”雲飛揚悲從中來,道:“你教了徒兒這麽多年,請受徒兒三拜。”

黑衣人不置可否,雲飛揚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再抬起頭來時已經熱淚盈眶。

黑衣人一再歎息道:“飛揚,你好自為之,一有機會,就到無敵門去找──沉曼青。”

夜已深,叢林中那片空地之上,雲飛揚在黑衣人地指點之下又苦練劍術。

劍光飛閃,黑衣人一聲輕叱,劍亦出鞘,欺上前去,刺向雲飛揚,一刺就十八劍。

雲飛揚有守有攻,連接十八劍,黑衣人一挽劍花,第十九劍接著剌出。

劍刺到一半,“錚”的一聲,突然齊中斷下來。

兩人的動作不約而同都停頓,黑衣人呆望著手中斷劍,忽然歎息一聲,道:“劍在

人在,劍亡人亡,這柄劍跟了我這麽多年,想不到今夜竟斷為兩截,你我的緣份,隻怕

也已到此為止了。”

雲飛揚立時緊張起來,道:“師父,若是你離開,以後就沒有人再教我練武了。”

黑衣人搖頭道:“我要教你的,都已經夠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我始終難免一

別。”

“可是……”

“癡兒──”黑衣人又一聲歎息。

“師父,你到底要到哪裏去?”

“哪兒該去,就去哪兒。”黑衣人沉下聲音道:“如果你還念師徒之情,希望你答

應我兩件事。”

“師父話吩咐。”

“第一,以後更加要苦練,第二──”一頓,黑衣人才接下去,道:“要盡力幫助

武當,不能夠與武當作對。”

“是──”雲飛揚仍然忍不住追問道:“師父,為什麽你要我這樣做。”

“不必多問。”

“那師父以後……”

“若是有機會,我一定到來探你。”

“師父──”雲飛揚悲從中來,道:“你教了徒兒這麽多年,請受徒兒三拜。”

黑衣人不置可否,雲飛揚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再抬起頭來時已經熱淚盈眶。

黑衣人一再歎息道:“飛揚,你好自為之,一有機會,就到無敵門去找──沉曼青。”

“沉曼青?”雲飛揚方待追問,黑衣人已飄然退開。

夜更深,青鬆的靜室之外人影一閃,一縷輕煙似從半開的一道窗門掠進去。

這是一個不容易為人發現的角度,如此深夜,也應該不會有人到靜室附近。

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青鬆,一身淡黃色道袍,與平常的打扮無異。

房中沒有燈,青鬆消失在黑暗之中,窗戶亦無聲地關閉。也就在這個時候,傅玉書

從牆下一叢花木中矮身閃出來。

入夜之後,他一直就藏身在哪裏,一聲也不發,也不動。

在此之前,他已經好幾夜藏身在那裏,更早之前,他亦經弄清楚青鬆一個月之中,

總有十來天深夜離開靜室。

他要知道青鬆是否在靜室之內很簡單,一個武學上的難題便可以讓他試出來。

深夜拍門,毫無反應,已足以證明,至於青鬆習慣由哪一個方向離開,更就不難找

到。門戶窗戶關閉,就隻有那一個窗戶半開或虛掩,還不是由那兒進出嘛。

一次也許是巧合,但接連幾次,傅玉書現在已經完全肯定黑衣人就是青鬆的化身。

至於青鬆為什麽要這樣做,傅玉書亦想象得到,自從老怪物偷學武當六絕,被發覺

挑斷六筋,囚在寒潭之後,武當派就訂下了一條規矩,一定要身世清白的人才可以收歸

門下。

青鬆既不能認雲飛揚這個兒子,雲飛揚就隻得從母姓,一個連父親是誰也不知道的

人,當然就說不上身世清白,所以盡管雲飛揚乃是出青鬆親自帶上武當山,也不能夠成

為武當派弟子。也所以,青鬆隻能夠暗中教雲飛揚的武功。

他若是露出本來真麵目,雲飛揚一定會查根問底,還有其它更多的麻煩。

這所以青鬆必須蒙上臉龐。

出了靜院,傅玉書立即向後山奔去。

周圍一片死寂,夜風吹冷,傅玉書的額頭亦有汗珠摘下。

這到底是冷汗還是熱汗?

寒潭中沒有晝夜,霧氣迷蒙,傅玉書進去的時候,老怪物正坐在石上發呆。

一聽黑衣人就是青鬆,老怪物幾乎跳起身來,道:“這個老雞毛也真風流。”

“爺爺,這件事……”

“斬草除根,連雲飛揚也殺掉。”

“孫兒也是這個意思。”傅玉書一臉陰森之色。

“那你就快去結果白石、謝平。”

“隻是,爺爺你的腳。”

話還沒完,老怪物突然站起身來,一腳踢出,傅玉書冷不防,竟被踢翻地上。

他反而高興,嚷起來道:“爺爺,你的腳原來已經好了。”

“已好了八九分。”

“好,那孫兒就趕緊采取行動,讓他們一試鎖喉槍的厲害。”

老怪物臉色一變,道:“你千萬不要用鎖喉槍。”

傅玉書一呆,隨即醒悟道:“那是會引起別人懷疑,好,那我就以兩儀劍對付白石,

以霹魔掌對付謝平!”

“好聰明的孩子,還有,做掌門不能夠有婚約纏身,若是倫婉兒那個丫頭死纏不休,

不答應解除婚約,連她也殺掉!”

“爺爺……”傅玉書麵有難色。

“怎麽?”老怪物一瞪眼,道:“不舍得殺掉這個女人。”

傅玉書點頭承認。

“你忘了武當與我們傅家的仇恨?”

“孫兒記得。”傅玉書沉痛地跪下,道:“隻是,孫兒實在不忍心……”

“你就忍心讓爺爺不能報仇雪恨。”

“爺爺,放過婉兒……”

“好,既然你不忍心,爺爺就成全你們。”

傅玉書喜出望外,尚未來得及多謝,老怪物突然反手將鐵鏈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傅

玉書急忙製止,用力扳開老怪物雙手,嘶聲大叫道:“爺爺,你千萬不要這樣,千萬不

要自殺,孫兒答應你老人家……”

語聲未已、傅玉書已經涕淚縱橫。

老怪物緩緩地鬆開鐵鏈,道:“這才是『無毒不丈夫』。說到女人,天下多得是,

爺爺離開了這個鬼地方,替你找一千個、一萬個!”

傅玉書沒有作聲,呆在那裏。

倫婉兒的倩影剎那間又湧上心頭,卻迅速碎成千萬片。

夕陽西下。

傅玉書、倫婉兒喂倚在柳蔭下,倫婉兒忽然取出腰佩的那個香囊,道:“傅大哥,

這香囊我自小就帶在身上,現在送給你。”

傅玉書接過香囊,心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實時一個旱雷,淩空落下,傅玉書渾身一震,不由又想起寒潭中受苦的祖父,眼瞳

不覺露出了一絲殺氣來。

倫婉兒沒有在意,又輕呼一聲,道:“傅大哥,你喜歡不喜歡?”

傅玉書充耳不聞,倫婉兒偷眼一望,道:“傅大哥!”

“什麽事?”傅玉書如夢初醒。

“你在想什麽?”

“我……我……”傅玉書心念一轉,道:“我在想,你送這個香囊給我,我也不知

道該送你什麽。”

“我什麽也不要。”

“這樣好不好,明天我下山,買一些衣料給你。”話說到一半,傅玉書好象才想起

一件事,道:“不成,師父有命令,任何人如無要事不得下山。”

倫婉兒一笑道:“那我跟師叔說一聲說是我的主意,跟你一起去,他定會答應。”

傅玉書一笑,道:“也好,順帶買一些我們兩口子將來合用的東西。”

倫婉兒嬌喂道:“誰與你兩口子了”說著輕搥了傅玉書的肩頭一下,既嬌憨,又可

愛。

傅玉書的笑容不由僵在臉上。

鎮上很熱鬧,傅玉書牽著倫婉兒在街上走了一趟,果然買到了很多東西。

有倫婉兒喜歡的小巧玩藝,有傅玉書挑的一匹綢緞,一個玉雕的月老,一個小酒壺,

還買了幾個粽子,一籠顏色非常美麗,不知名的兩隻雀鳥。

再在鎮上的酒家吃了一些東西,傅玉書才建議回去,反倒是倫婉兒有點兒意猶未盡。

他們上到半山那道溪流的時候,雲飛揚正在替豬群洗澡,汗流浹背。

倫婉兒看著他實在覺得可憐,一牽傅玉書衣袖,道:“傅大哥,你看,小飛他多麽

辛苦。”

“實在太難為了他。”傅玉書表麵同情,心底卻冷笑。

倫婉兒緩步上前,抽出了一方繡帕,道:“小飛,你休息一下,先將汗擦幹。”

雲飛揚抬首看了一眼,搖頭道:“不用了。”抬手以衣襟將汗擦掉。

倫婉兒又將手上的粽子拿了一隻出來,道:“那你吃一隻粽子好不好?我知道,這

是你喜歡吃的。”

雲飛揚終於伸手接過道:“謝謝你,婉兒姑娘。”

這句話才出口,那個粽子便已給傅玉書搶回道:“這個粽子,你吃不得──”雲飛

揚、倫婉兒都為之一呆,倫婉兒追問道:“傅大哥,為什麽……”

傅玉書思想敏銳,立即就有了借口,道:“婉兒你有所不知,小飛流了這麽多汗,

再食粽子,豈不是更口渴?”

“這也是。”倫婉兒沒有想到其它。

“還是吃幾個水果好。”傅玉書隨即從竹筐中拿出幾個水果塞進雲飛揚手中。雲飛

揚也沒有想到那許多,接下來,道:“傅大哥,你們對我太好了。”

傅玉書隻恐再生事端,虛應了兩句,忙與倫婉兒離開。

支開了倫婉兒,傅玉書小心將房門關好,將窗戶也關上,取過一方黑布在桌上攤開,

才將粽子解開來。粽子內裹著的竟然是火藥,難怪他怎麽樣也要搶回來。

月老像中也一樣載滿火藥,小酒壺,以至綢緞中那塊木板子也一樣。

傅玉書將火藥倒下,用黑布包起來,放在一個抽屜中鎖上,才鬆過口氣。

“第二步計劃,可以進行了!”傅玉書雙手握拳,眼瞳中又露出了殺機。

拂曉,朝霧未散。

飛瀑之下,更就是水珠飛濺,一片迷蒙,白石坐在飛瀑前的一方巨石上居然亦有幾

分仙氣。他練習了一會吐納,精神百倍,劍柄在握,方待練劍,就看見傅玉書遠遠走過

來。

傅玉書遠遠就已招呼道:“大師兄,你早!”

“早!”白石奇怪道:“這麽早你來這裏……”

“是因為知道大師兄習慣在這裏打坐嘛。”

“這裏的環境適合練習吐納。”白石追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說來話長。”傅玉書縱身躍過去。

白石下意識移開三尺,傅玉書正好落在他身旁,剎那間,他的劍已出鞘,閃電一樣

刺進白石的小腹。

白石一驚,但仍未亂,身形倒翻,一股鮮血像飛蛇一般從小腹射出,灑落在石上。

“你瘋了!”白石腳步猛一下踉蹌。

“我若是瘋了,怎能夠剌出這一劍,重傷大師兄?”傅玉書冷笑。

白石左手掩住小腹,右手拔劍,道:“說!為什麽?”

“為了做掌門!”傅玉書劍一引,身形蓄勢待發。

白石滿頭冷汗紛落,道:“想不到我們一場師兄弟,你竟然下得了這個毒手!”

“哦!那小弟就以劍送大師兄上路,大師兄學的是劍,死在小弟劍下,也該認命了。”

傅玉書劍一挽,竟然是兩儀劍的開手式。

白石一見,麵色一變,道:“兩……兩儀劍法!”

“不錯!”傅玉書人劍一起射向前去,淩空接連剌出了三劍,果然是兩儀劍法的招

式!

白石既是驚,又是急,劍急展,疾迎了上去!

他用的當然就是兩儀劍法,純熟俐落,可是傅玉書兩儀劍法的純熟,竟然不在他之

下。

白石隻接了六十劍,手中劍便已被挑飛,他的內力,本來隻有在傅玉書之上,但小

腹刺痛如絞,一口真氣根本就提不起來,傅玉書劍勢不絕,一引,斜刺入白石的心房,

再一絞一挑。

白石一聲慘呼,當場氣絕,屍身順劍飛下了那方大石,墜進水中,隨著水流漂下。

傅玉書知道那之下有一個水潭,武當派弟子習慣在那裏洗濯衣服,白石的屍體一定

會很快被發現。

所以他並沒有逗留,劍在水裏一轉,洗去了劍上的血漬,身形接著往來路上掠回劍

上洗下的那一縷鮮血迅速在水中漂散。

黃昏,偏殿中一片陰森,香煙繚繞。

白石屍體就放在殿中的一副棺材內。

棺材四周聚滿了武當派的弟子,個個一臉悲憤之色。

屍體在正午被發現,整個武當派都為之震動。

亂了大半天,到現在各人的心情仍然未完全平靜。

白石雖然耿直,但對一般師弟都很愛護,人緣甚好,所以他的死,大多數的武當弟

子都很痛心。

最痛心的,當然就是青鬆,他反複檢視了白石的傷勢幾遍,長眉深鎖,始終未開口。

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吩咐各人小心,然後就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偏殿。

眾弟子也陸續散去。

夜漸深。

燭火飄閃,偏殿中更陰森。

偌大的偏殿就隻剩謝平一人,他與白石同時拜在青鬆門下、交情深厚,所以留下來

守夜。

棺蓋未蓋上,白石冷然臥在棺材中,麵色猶如白堊,雙睛微睜,眼瞳已沒有神采,

隻有一種令人看來心寒,一種死亡的光澤。

他坐在一根柱子旁邊,間或也會站起來,走過去一看白石遺容一點也沒有恐懼。

他一向都不以為死有什麽可怕,尤其是,他一向尊重白石。

這時候他已經有些疲倦,才閉上眼睛,又被“依呀”一聲驚動。

急風一陣吹入,燭影搖曳,謝平應聲回首望去,什麽也看不見,隻是那本來關上的

窗戶已經開盡。

“這陣風,怎能夠吹得開那兩扇窗戶?”謝平嘟嚷著轉身走過去。

由窗口外望,不遠處的樹下生著一堆火,有兩個武當弟子正在閑聊。

他仍然縱身,越窗掠出。

窗外走廊兩邊,都沒有人蹤,那兩個武當弟子隻顧閑聊,甚至不知道他的出來。

他苦笑一下,轉向大門走去。

剎那間,燭火“噗”地熄滅,謝平隻覺得眼前突然一暗,心頭一凜,身形自然一閃,

掠進了一根柱子後。

他的眼睛迅速已能夠適應,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燈光,小心地觀察周圍。

一切似乎都沒有變異,可是到他望向棺材那邊,卻看到了一雙腳。

棺材放在兩張長凳子之上,那雙腳敢就出現在凳底下。

謝平心中冷笑,身形陡動,疾掠了過去,左手一探,就抓著其中的一隻腳,便將那

個人拖出來,右拳一翻,便待印下。

“大師兄!”他突然脫口一聲驚呼。

給他拖出來的那個人竟然就是白石,也難怪謝平詫異。

就在他詫異的這一瞬,傅玉書從棺材中長身撲出,雙掌一起印在謝平的胸膛之上。

“噗噗”兩下異響,如中敗革,謝平完全沒有閃避的餘地,這實在太意外。

那一瞬,他亦已看出襲擊自己的人是傅玉書,脫口道:“是你?”

兩個字出口,他最少被轟飛半丈,一口鮮血噴出,打了一個旋子,才能夠將身形穩

定。

傅玉書從棺材中縱出,笑問道:“二師兄,小弟的霹靂掌練得怎樣了?”

謝平想說話,但一口氣卻憋在咽喉之上。

他張口,又一口鮮血噴出,怪叫一聲,飛撲上前,才撲到一半,傅玉書已一掌印在

他的咽喉之上!

他的咽喉與語聲,一起被切斷,爛泥一樣倒下去。

傅玉書手一摸謝平的屍體,一聲冷笑,身形倒退,在黑暗之中消失。

兩個武當弟子總算聽到謝平的怪叫聲,道:“那好象是謝老二的叫聲。”

“過去看看!”另一個立即抽出刀,向偏殿衝過去。

“怎麽偏殿之內,燭火完全熄滅?”

“一定有問題。”這句話出口,兩個武當弟子的腳步不約而同地停下。

偏殿之內實時亮起來,兩個武當弟子更大感躊躇,卻幸好就在這個時候,金石、玉

石巡到。

金石立即問道:“什麽事?”

“二師兄方才好象發出了一聲怪叫。”

“那還不進去一看究竟?”金石立即進去,一麵叫道:“二師兄!”

沒有回答,進去一看,金石、玉石齊皆麵色慘變,那兩個武當弟子更就驚呆在當場。

偏殿中燭火又已高燃,白石的屍體,竟然坐在謝平原來坐的地方。

金石急奔到棺材旁邊,探頭一望,又嚇了一跳。

謝平竟然就臥屍棺材之內。

“快去請師父!”金石大呼,那兩個武當弟子急忙奔了出去。

青鬆迅速趕至,麵色難看至極,在他到來之前,鍾聲已大鳴,武當弟子不用吩咐,

手執兵器,紛從四麵八方衝出,七八個一組,開始四麵搜索。

青鬆、蒼鬆亦很快來到,在青鬆進入偏殿不久,傅玉書亦帶著兩個武當弟子匆匆趕

入。

青鬆鐵青著臉,掀開謝平的胸襟,就看見了兩個掌印。

那兩個掌印紫黑色又像是被什麽燒紅了的東西燙在那之上。

“霹靂掌──”青鬆由心底發出一聲呻吟。

眾人都齊皆一呆,青鬆搖搖頭,道:“白石乃是被人以劍斜利入左腳乳下三寸,直

透進心房,那分明就是我們武當派兩儀劍殺人的特征。”

“師父已經說過了。”金石咬牙切齒道:“用劍的死在劍下,用掌的則被掌擊殺,

那麽……”

“對方的目的乃是在我派的六絕弟子。”青鬆的臉色更加難看,道:“而且還通曉

我派的六絕武功。”

玉石吃驚地問道:“那會是誰?”

青鬆沒有回答,沉吟了一會,突然手指著傅玉書,道:“傅玉書──”傅玉書大吃

一驚,道:“師父,我……”

青鬆截口道:“凶手下一個要被的對象就是你,由現在開始你必須加倍小心。”

傅玉書後背冷汗直淌,麵色慘白,道:“弟子不怕死,正好趁這個機會替兩位師兄

報仇。”

這句話說得實在慷慨激昂,青鬆既愛又憐,歎了一口氣,道:“憑你的武功,還不

是凶手的對手。”

傅玉書垂下頭去。

青鬆接著又道:“白石的武功,在你們六人之中最高,可是仍死得毫無聲息,謝平

在偏殿之內,隻要一叫,其它弟子就會趕到,可是連叫也都來不及,就喪生對方掌下,

可見凶手武功的可怕。”

眾人麵麵相覷,青鬆還道:“所以,由現在開始,玉書、金石、玉石、姚峰,你們

四人必須聚在一起,相互照應,以免落單,又遭暗算。”

四人應聲道:“是。”

青鬆的目光轉回謝平的屍體上,不禁又一聲歎息,玉石實時道:“師父,你看二師

兄的右手好象拿著什麽。”

青鬆目光一緊,俯身探手,將謝平的右手扳開,那裏麵是一塊撕下來的衣角。

看到了這塊衣角,青鬆的雙眉皺得更深。

姚峰一旁搖頭細看了一會,脫口道:“這種布料好象是下人穿的。”

金石接口道:“難道凶手化裝成下人混進來了?”

青鬆沉吟道:“不管怎樣也好,你們四人都必須加倍小心。”一頓,又吩咐,道:

“就留在白石那間靜室好了。”

傅玉書領首道:“大師兄那靜室環境簡單,容易防範,的確是最理想的地方。”

青鬆道:“門外要加強守衛,不分晝夜,絕對不能疏忽。”

眾弟子齊應一聲。

青鬆目光又從傅玉書四人臉上掠過,一再叮囑道:“千萬記著,要互相照應,一直

到找出凶手。”

四人一起點頭,傅玉書不忘道:“師父,你自己也要小心保重。”

青鬆淡應一聲,緩步踱了出去。

夜更深,青鬆手捏著那塊衣角,獨坐在雲房之內,思潮起伏。

──凶手所用的乃是武當的六絕武功,謝平被殺的時候,飛揚在我的監視之下,不

可能是他。

──除了我與燕師兄之外,還有誰懂得六絕。

──難道是鎖在寒潭之內的那個老怪物?

此念一轉,青鬆霍地張開眼睛,長身站了起來。

寒潭之內,老怪物這時候亦是盤膝而坐,卻是在提氣練功,已進入忘我之態。

青鬆若是這時候進來,老怪物未必會察覺,看見老怪物這個樣子,以青鬆的經驗,

一定會發覺老怪物大有問題。

可惜他進入寒潭的時候,老怪物已練功完畢,而且察覺有人進來。

他本來以為傅玉書,但一想傅玉書應該不會在這時候進來,腳步聲亦不一樣。

再仔細一聽,老怪物變了麵色,趕緊將諸般雜物收藏起來。

那都是傅玉書平日買來孝敬他的東西,吃的,消閑解悶的,幸好並不多。

他隨即放鬆身子,躬著腰臥下,間或發出一兩聲呻吟。

然後他就看到了青鬆,剎那間,他實在驚訝至極。

青鬆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來這個地方了,不過他還是立即就認出來。

對青鬆、燕衝天兩人他已經刻骨銘心。

──青鬆為什麽突然來到?莫非玉書事機不密,露出了破綻。

一想到這裏,老怪物心頭一陣焦躁,可是並沒有表露出來!

被囚在寒潭二十多年,他已經學會忍耐。

青鬆也就在寒潭對岸停下腳步,目光閃電一樣射向卷伏在潭中石上的老怪物。

他深鎖的雙眉仍未開,眼瞳中充滿了疑惑,充滿了悲憤。

老怪物忙將眼睛也閉上。

青鬆打量了幾遍,身形突起,飛掠過水麵,落於潭中的石上,老怪物的身旁。

老怪物隻當作不知道,偶爾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子也微微地在顫抖。

他裝得實在很像。

青鬆瞧不出破綻,又移前一步,抄起鎖著老怪物的那條鐵鏈。

老怪物這才張開眼睛,以一種既痛苦,又呆滯的目光望著青鬆,好象根本就認不出

青鬆是什麽人。

他掙紮著爬起身子,呻吟著伸手去拉青鬆的衣衫,那隻手就像是全無氣力似的,不

停地在顫抖。

青鬆實時一拂袖,“叭”的一聲,落在老怪物的麵頰上!

老怪物那邊麵頰立時紅起來,整個身子接著翻了一個筋鬥,重重地摔過一旁。

青鬆存心一試,那一拂所用的力並不輕。

老怪物不但沒有提聚內力,而且完全放棄抵抗、閃避,摔的這一跤也實在夠他受。

他痛極而呻吟,掙紮著坐起身子又倒下,看來更加虛弱。

青鬆盯牢了老怪物,但,看不出有什麽不妥,眼瞳中疑惑之色更濃。

他終於舉起腳步,身形一拔,掠回寒潭對麵,往洞外走去。

老怪物仍然在石上掙紮、呻吟。

青鬆走了幾步,偷眼一望,才再次往外走,腳步不停。

老怪物的眼中立時射出了怨毒之色,可是並沒有坐起身子,繼續呻吟、掙紮。

青鬆卻並沒有離開,轉過彎角,就閃身躲在一側,偷窺老怪物的舉動。

老怪物的機心卻隻有在青鬆之上。

差不多一盞茶之久,青鬆才離開,很放心地離開。

也就因為放心,他沒有再特別謹慎行動,更沒有掩飾腳步聲、衣袂聲。

老怪物聽在耳內,嘴角露出了冷笑,眼曈中卻露出了得意之色。

像他這樣聰明的人,現在當然已猜到青鬆何以有此行,一再相試,目的又何在了。

離開了寒潭,青鬆很自然地走訪燕衝天。

一聽到這個消息,燕衝天勃然大怒,拳一落,又一張幾子被他擊碎。

到青鬆告訴他白石的死因,他就由憤怒轉變為驚訝,道:“什麽,白石是死在武當

的兩儀劍法之下?”

“傷口可以肯定是用一柄薄半分,寬兩分的劍削出來,隻有我們武當派的兩儀劍才

是這樣子。”

燕衝天搖頭道:“巴山回風舞柳劍,以我所知,也是差不多。”

“傷口在心房偏左半寸,又是由上削下去,武林中,隻有我派兩儀劍法『倒轉陰陽』

才會是這樣殺敵。”

“也許……”

“即使白石的死是巧合,那麽,謝平他……”

“謝平又是怎樣死的?”

“是死在掌下,肋骨未斷而內腑盡碎,傷痕成紫黑色,極似被火燙過。”

“那不是我派六絕之中,霹靂掌的特征嗎?”

“正是!”青鬆沉痛地點頭。

“豈有此理!”

“六絕除了我們師兄弟二人之外,就沒有第三一個人懂的了,所以……”青鬆欲言

又止。

“所以怎樣?”燕衝天連聲催促道:“快說!”

青鬆沉痛不語。

“看你吞吞吐吐的,是要惹我生氣?”燕衝天大罵。

“不敢。”青鬆苦澀地一笑,道:“小弟有一個疑問,但說了出來,又恐師兄你不

快。”

“我現在已經夠不快了。”燕衝天一再催促道:“快說快說!”

“小弟隻是想一問,不知道會不會是有人──在師兄這兒學得六絕?”

燕衝天暴怒,道:“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難道我不知道武當的規矩,隻有掌門人

與掌門指定的人才可以學六絕,怎會胡亂將武當派的六絕傳給外人?”他跳起身來,戟

指青鬆道:“誰若暗中將六絕私授外人,必死在六絕之下!”

言出無意,聽者有心,青鬆不由一呆,道:“師兄息怒,小弟的意思隻是……”

“隻是什麽?”燕衝天怒瞪著青鬆。

“臂如說,有沒有可能,師兄練六絕的時候,給別人暗中偷窺學會?”

“哼!你以為有人能夠瞞得過我的耳目?”

“如此……”

“我看你還是少在我身上花工夫,要查,去查別的人。”

“是。”青鬆隻有點頭。

“譬如說──”燕衝天目光一閃,道:“囚在寒潭那個老匹夫。”

“小弟來此之前已去看過他,雖然還未死,已隻剩下半條人命。”

“哦!”燕衝天抓著腦袋道:“除了這個老匹夫,還有什麽人?”

“小弟仍然是茫無頭緒。”

“那你還呆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去查出來,難道還要等六絕弟子再死掉一個兩個?”

青鬆歎了一口氣,道:“六絕弟子眼看已有所成,就死去二人,一年後獨孤無敵殺

上武當,真不知道如何抵擋,難道武當一脈,就斷送在我的手上?”

燕衝天聽說,亦感觸至極。

兩人麵麵相覷,心情俱都沉重至極。

一夜過去,並沒有其它事情再發生。

傅玉書四人沒有入睡,一直就盤膝坐在白石的靜室外廳之內。

接下來整整一天,他們都沒有踏出靜室,也沒有人進白石的房間。

對於這個大師兄,金石、玉石、姚峰都有一種深厚的敬畏。

傅玉書可沒有。

他雖然必須借助白石的房間才能夠進行下一步計劃,但唯恐令人生疑,還是靜下來。

金石、玉石、姚峰當然不會懷疑傅玉書,所以盡管傅玉書顯得心不在焉,坐立不安,

也隻當他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沒有想到其它。

好容易才待到黑夜降臨,傅玉書終於安靜下來,金石三人反倒開始緊張。

門窗雖然都關閉,外麵又有武當派的弟子不停地在守望、逡巡,但凶手武功那麽厲

害,又怎由他們不緊張。

所以門一被推開,除了傅玉書,其它三人都立即緊張得抓住了兵器。

進來的卻是青鬆。

“師父──”四人忙站起來行禮。

“也太難為你們了。”青鬆無限的感觸。

“要師父牽掛,弟子於心不安。”傅玉書亦表現得很感慨。

青鬆目光落在傅玉書麵上,道:“玉書,有些話我要跟你說,你來!”舉步走進白

石房間。

傅玉書心頭忐忑,又不敢不從,跟了進去。

青鬆隨手將門掩上。

“不知道師父有何吩咐?”傅玉書忍不住問。

“你的兩位師兄,白石、謝平都已經去世,掌門一位,就該由你來繼承了。”

“弟子恐怕不能夠勝任。”傅玉書口中是這樣說,心中卻樂極了。

“隻是婉兒方麵,最是為難。”青鬆歎息。

傅玉書亦垂下頭去。

“這方麵你最好早些跟她一說,好好地開導她一下,以免他日正式宣布,她受不住

這個打擊。”

“弟子知道。”傅玉書的頭垂得更低。

“隻是這件事,你考慮清楚。”青鬆一再歎息,道:“婉兒方麵千萬謹慎,費些唇

舌。”

傅玉書亦自歎息道:“弟子一切會小心的了。”

青鬆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身舉步,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傅玉書沒有跟上,那片刻,他的心情確實很複雜、很混亂,但目送青鬆走出,就穩

定下來了。

他隨即探懷取出一塊長隻三寸的人形木板,一塊竹片,接將那塊人形的木板嵌在竹

片之上,再將竹片插入桌麵縫隙,然後用一條繩子將竹片縛上,拉緊成弧形。

繩子緊貼著蠟燭拉過,到蠟燭燒至那兒,就會將繩子拉斷,竹片彈起來,燭火就會

將竹片上人形木板的影子映在那邊窗紙之上。

那就像一個人倏地在房間內出現,企圖破窗而出,突施襲擊一樣。

在此之前,傅玉書已經反複試驗過多次,甚至連燭光燃燒的時間亦都已計算妥當。

迅速弄好了這些,傅玉書立即往外走,他當然沒有忘記,裝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當然裝得很像,事實上他的心事的確也很多。

青鬆在房外廳子,不忘吩咐金石、玉石、姚峰三人小心照顧傅玉書。

三人也不是呆子,多少亦已想到青鬆找傅玉書是什麽一回事,都感慨萬分。

金石道:“師父盡管放心,有我們一旁守護,絕不會讓凶手再得手。”

“切切謹慎。”青鬆再三叮囑。

傅玉書這時候走了出來,反手將門關上,舉止顯得有些呆滯,看來心情甚為沉重青

鬆看在眼內,不禁搖頭微喟,往外走去。

四人欠身相送,並無說話。

他們目送青鬆離開,又坐了下來,金石、玉石想安慰傅玉書幾句,又不知如何啟齒,

姚峰亦隻有呆笑。

傅玉書垂著頭,一聲不發,心中卻在默數。

到七百之數,他才抬頭起來,忽然道:“三位師兄可有聽到什麽?”

姚峰道:“你是問師父方才對我們說什麽?”

金石接道:“也沒有什麽,隻是叫我們小心著你的安全。”

玉石歎息道:“老弟,這次也實在委屈你了。”

傅玉書苦笑,道:“我是問三位師兄有沒有聽到那種奇怪的腳步聲。”

“哦!”金石一怔。

“方才小弟好象聽到有人以輕功在瓦麵上走過。”

“是嗎?”金石立時緊張起來。

姚峰卻笑道:“怕不是一隻貓兒。”

玉石亦笑道:“凶手哪有這麽大的膽子。”

傅玉書尚未答話,白石那個房間的窗紙之上突然人影閃動!

金石麵向那邊,立即警覺,馬上長身而起。

傅玉書實時一聲:“小心!”手一抄纓槍,身形如箭般射出!

黑影仍留在窗紙之上。

“嘩啦”一聲,窗欞盡碎,傅玉書奪窗而入,槍一探,已經將燭火刺滅,左手接著

將竹片等物塞入腰帶內,同時甩出了幾顆黑丸子。

“噗噗”幾聲,丸子在地上碎裂,散出一股濃煙來。

他右手纓槍接刺在桌椅上,右腳一掃,又將一張茶幾踢翻!

那聽來簡直就像是他與人在房間內大打出手一樣。

金石三人隻恐傅玉書有失,相繼衝上前,玉石、姚峰亦奪窗而入,金石衝到門前,

一腳將門踢開,開山刀護身,疾衝了進去。他們衝進去的時候,整個房間已經濃煙密布。

濃煙中傅玉書反手一槍刺在自己的左肩上,再一挑,發出了一聲慘呼,身形隨即疾

往上拔起來,掌一翻,擊碎了一大片瓦麵!

瓦礫灰塵飛揚,傅玉書身形落下,伏地一滾,將纓槍棄過一旁,再發出一聲呻吟。

金石、玉石、姚峰完全看不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卻聽得魄動心驚,金石一麵拂袖,

希望拂去那些濃煙,一麵振聲大呼道:“傅玉書,傅師弟!”

傅玉書嘶聲接道:“在這裏。”

金石摸索走上前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守衛在門外那些武當弟子紛紛衝了進來。

濃煙卻湧了出去。

玉石、姚峰的視線逐漸清晰,急呼道:“快將所有的窗戶打開。”

眾武當弟子應聲忙去打開窗戶。

濃煙終於散盡,金石、玉石左右扶著傅玉書,在一張雲**坐下。

姚峰遂將金創藥拿來。

他們替傅玉書包紮好傷口,青鬆、赤鬆、蒼鬆亦先後趕到。

倫婉兒也趕到了,看見傅玉書受了傷,花容失色,忙分開那些武當弟子,上前去扶

住傅玉書,關心地問道:“傅大哥,怎樣了?”

傅玉書搖頭道:“沒什麽,隻是中了幾枚暗器,肩頭又被刺傷。”

金石插口道:“看傷口,是槍尖插入挑出來,傷傅師弟的那個人無疑就是以槍為武

器。”

傅玉書道:“不錯,而且用的是我練的鎖喉絕命槍法,幸好我早有防備,及時閃開

了咽喉要害。”

青鬆追聞言,問道:“那是怎樣的一個人?”

“黑衣蒙麵,隻露出一雙眼睛。”

金石接道:“我們隻看見了他的影子映在窗紙上才發覺。”

玉石亦道:“當時傅師弟立即破窗衝進去!”

青鬆道:“你們也應該進去助玉書一臂之力。”

傅玉書道:“幾位師兄都已進來。”

金石道:“可惜當時煙實在大濃,根本看不清楚,又恐誤傷了傅師弟,不能不小心。”

青鬆道:“那些煙又是怎麽回事?”

傅玉書道:“他一擊不中,立即拋出幾顆黑色的丸子,那幾顆丸子在地上爆開,就

散發出那股濃煙來。”

青鬆道:“然後又怎樣?”

“他發出七種暗器,跟著拔起身子,撞碎了頭頂瓦麵,一閃不見。”

“七種暗器?”

“那絕無疑問,是一手七暗器的暗器手法。”傅玉書額上冷汗紛落,道:“隻不過……

不過……”

“不過什麽?”

“暗器上淬有毒藥!”這句話出口,傅玉書的頭一栽,就昏倒當場。

青鬆一驚,撕開傅玉書的胸襟,隻見他左肩仍在冒血,卻變成了紫黑色。

青鬆急將紮住傷口的布條撕開,隻見槍傷之旁,另外有幾個針洞,附近的肌肉已腫

脹起來,呈現一種詭異的鐵青色。

金石探頭一望,變色道:“我們替傅師弟包紮傷口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青鬆眉頭一皺,道:“好厲害的毒藥暗器。”

倫婉兒大驚,問道:“師叔那怎麽是好?”

青鬆道:“我們既然不清楚這是什麽毒藥,唯一的辦法,隻有用內力將毒藥迫出來。”

倫婉兒立即道:“我來……”

“你的內力不成!”青鬆搖頭。

“師叔……”

“我內傷未愈,亦是心有餘,力不足。”青鬆苦笑。

倫婉兒呆在那裏,眼淚流下,金石脫口道:“師父,那麽,傅師弟豈非凶多吉少?”

青鬆當機立斷,道:“立即將他送到後上燕師叔那兒!”

倫婉兒破涕為笑,道:“我怎麽就是忘了師父?”

青鬆看在眼內,心頭一凜。

金石、玉石等將傅玉書扶了出去,倫婉兒當然亦緊跟著。

青鬆沒有隨去,徘徊在白石的房間之內。

赤鬆、蒼鬆亦在房間之內東張西望,蒼鬆正值巡山之責,不停地替自己說話,道:

“沒有可能會讓人走進來,我已經吩咐弟子將這個地方包圍得像鐵桶一樣。”

赤鬆冷笑道:“事實擺在眼前。”

“那他的輕功一定已臻化境。”

“可是他卻不敢衝出房間外麵,可見得還不是他們四人聯手之敵。”

青鬆彷如沒有聽到,自顧踱步。

一個弟子走了進來,稟告道:“師父,山下弟子送來消息,並無發現任何的蹤跡。”

青鬆吩咐道:“叫他們加緊防備,不可鬆懈。”

弟子告退,姚峰接著進來稟告道:“事發之後,外麵的弟子亦不見有人離開。”

青鬆“嗯”一聲。

蒼鬆忽然手一指頭上瓦麵,道:“那兒有血漬。”

青鬆應聲出去,果然看見缺口的邊緣沾著一些血。

赤鬆立即道:“所以說玉書臨敵經驗不足。”

蒼鬆追問道:“何以見得?”

“其實他已經刺傷凶手,否則缺口又怎會有血漬留下?”

青鬆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