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章 刀前三寸

雪,越下越大。

但墓地右後方的一塊空地上,卻沒再積雪。

因為那個地方又兩個瘋狗一樣的人,在地麵上撕扯打滾,把雪地弄得泥濘不堪。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倆人臉上都是鼻青臉腫時,才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給了對方最後一拳,隨即翻著眼的仰麵看著天空,任憑雪花落在自己臉上、身上。

倆人要不是仍在喘粗氣,那副滿臉是血躺在地上的模樣,真跟死了一半。

秋婉看著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某人才忽然說:“今天先放過你。”

“草,老子還沒打算放過你呢!”

阮朝歌大罵一聲,猛地坐起來。楊動也坐起來瞪過去,看著彼此那副狼狽模樣,又都齊刷刷的低喊:“晦氣!”

摸了下鼻子,阮朝歌問秋婉:“帶紙巾了沒有?”

“帶了。”

秋婉趕緊走過來說。

要說別看秋婉名字很溫柔,但以前可是實打實的女殺神,戰場上沾過的人血一點也不少,以前出門那是必不可能帶紙巾的。

但自從成為阮朝歌的女人,退役後她就越來越有女人味了,趕緊打開小包,從裏麵拿出一包紙巾,拿出來剛要幫他擦擦臉,阮朝歌卻衝楊動呶了嘴巴:“給那小子一點。”

“用不著。”

楊動冷笑著拒絕,胡亂抓起一蓬幹淨的雪,在臉上摸了幾下,悶悶地說:“我臉上沒你那麽多血。”

說完,楊動伸手進懷裏,摸出一包包裝好的小包,丟過去說:“給你老子用的,口服,一天見效。”

阮朝歌接過東西,楞了一下,這才道謝說:“謝了,你見到林映冰了?”

“見個鬼的林映冰,草。”

提到林映冰,楊動就沒來由的一股悶氣,再次仰躺在了地上:“沒見到,以後也不一定能不能見到呢。”

看著楊動一臉鬱悶的樣子,阮朝歌沒再說什麽而是小心打開那包東西看了一眼,這才鬆了口氣,把東西遞給了秋婉:“明天,我就讓爸他們回去。”

秋婉當然知道楊動拿來的是啥東西,接過來收好,轉身走到了沈綺身旁,柔聲說:“沈綺,我們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沈綺這才點點頭,

沈綺這次有了反應,默默的點了點頭後,轉身撫摩著墓碑,低聲說:“哥,我走了,再見。”

再見兩個字一出來,阮朝歌腮幫子疼得猛地一抽,站起來幹巴巴的說道:“小綺,你明天跟我爸媽回家。”

“阮大哥,我已經畢業了,我打算在這邊找份工作。”

沈綺平靜的說出這句話,這才把目光從墓碑上挪開,看著阮朝歌說:“我離得太遠了,我哥會想我的。”

死掉的人已經死了,可活著的還要好好生活,總不能因為親人死了就沒法繼續過日子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沈綺,明顯還沒有走出來。

“你……”

阮朝歌還想再說什麽,秦顏站了出來,搶先說道:“阮哥,我覺得還是讓小綺留下來陪我吧。”

秋婉也點了點頭:“朝歌,她還需要一點時間。”

阮朝歌愣著,最後隻能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既然秋婉也這樣說了,阮朝歌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

“殺人者有沒有線索?”

楊動忽然問,他問這個,是因為距離沈弈的死已經過去了兩天,依著地府的情報能力,按理說已經改發現些什麽了才對。

阮朝歌回答的卻有些驢唇不對馬嘴:“在攝像頭的音頻裏,沈弈曾大喊著說‘是你’,這兩個字,隨後就憤怒的衝了上去。看樣子沈弈應該是認出了那個女人,而且還和她有仇,但在我印象中,沈弈認識的女人中,應該沒有那個殺手才對。”

接著,阮朝歌推測到:“所以我懷疑,那個女人應該是沈弈以前的仇人。小綺,你知道什麽嗎?”

要問沈弈以前有什麽仇人,自然得問二十多年來一直相依為命的沈綺了。

“沒有,我哥以前很自閉,基本不和外人交流,也沒什麽朋友,更談不上敵人了,直到他當兵兩年回來,才交到了女朋友……”

沈綺眉頭皺起剛說了一半,卻忽的想到了什麽,試探著說:“我哥二十一歲的時候,我哥和他的初戀女友去過寶島旅遊。不過他的女朋友卻在那時被死了,後來聽我哥說,害死她的是個女人。如果非說我哥前二十多年有什麽仇人,那就是她了。”

“看來真的和那個女人有關。”

阮朝歌喃喃說:“沈弈二十一歲的時候,身手已經相當不錯了,有人能從他手中殺了他的初戀,身手絕對不簡單,看來,有必要調查一下島嶼上有什麽女性高手了。”

“不用調查了。”

楊動卻開口道:“我知道是誰,她叫戒心,羅晨山上的戒心大師。”

說完,不等阮朝歌說什麽,楊動就快步走向了遠處。

跟阮朝歌說出這件事後,他就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在這裏浪費時間,很蠢。

“楊動,謝謝。”

阮朝歌衝他背影喊了一句。

他謝謝楊動送來了阮來東需要的東西,也謝謝他的情報。

楊動頭也不回的抬手擺了擺,很快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我們也走吧。”

阮朝歌看向沈綺。

沈綺點頭,低聲說:“大少,別為我擔心。”

“希望如此吧。”

阮朝歌歎了口氣,看向了天空,雪,更大了。

這是燕京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下午一點半,大風終於消停了,但雪卻是越下越大,天空陰沉的如同鉛塊,大雪就像一層棉布蓋下來,好像要把燕京徹底的埋住一般。

楊動趕到燕京北郊很偏僻的山路上時,地上的積雪已經有半個輪胎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