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9章 活著的悲哀

修羅,絕對是三界六道中最古怪的一類。

他們不懼鬼神,我行我素,甚至不會聽從天道的安排。

而曆代修羅,也都是相當優秀的。

曆任古蜀王就不說了,林映冰這個外來的混種修羅,雖然沒學習過格鬥武術,卻天生有著一顆玲瓏心。

她的命運很坎坷,卻也很讓人捉摸不透,一開始,年幫想掌控她,後來,芒種苑想掌控她,大雪苑也接連插手了這件事,包括現在的金倫加,都似乎對她青睞有加。

可同樣的,這些組織從來沒有成功過。

慕容顏也是一個修羅,她來自哪裏,為什麽不在古蜀中,這些疑惑她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從出生起,她就和自己的雙胞胎妹妹分居兩地,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

她呢,從小就在鷹潭龍虎山上,被一個老道士給養大。

老道士教她武學,教她一步步從一個懵懂的兒童,告訴她千萬不能隨意接觸男人,不然一定會害了男人。

再後來,她就變成了九騰龍之一的雲龍慕容顏。

就像阮三重和龍芊芊一樣,為國家效力是必要的曆練手段。

不過,慕容顏隻在九騰龍待了四年。

第二年的時候,她出國執行任務,愛上了某不便透露性命的殺手之皇,無法自拔下和他私定終身。

這一去,就是兩年。

也是在那個時候,慕容顏知道了自己是一個修羅。

某位不便透露姓名的任先生,釀造了一種對修羅相當有益處的酒,第一次喝過那次酒後,慕容顏就感覺渾身的細胞像是在歡呼一般。

由此之後,任平生才判斷出她是一個修羅,並告訴她,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修羅,和她體質相同。

修羅,和人類完全是兩類人,他們一旦和人類相結合,就一定會禍害掉那個人類,好在任平生不是一般人,更懂的用這種酒,來平衡修羅體質,讓他即使和修羅那個啥了,也不會像楚明輝一樣變成太監。

如果讓楊動早一點知道,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那他當初也不會在南疆變得那麽慘了。

總之,從那之後,慕容顏才知道了自己的體質,很開心的希望任某人給她介紹另一個修羅給她。

當時,慕容顏還沒發現任平生扭捏的態度有多詭異,後來才明白,他說的另一個修羅,竟然就是她自幼就出國的親妹妹。

最讓慕容顏感覺老天爺真特麽操蛋的是:任平生和她妹妹也有一腿。

慕容顏崩潰了,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自責中: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第一次遇到喜歡的人,多年後終於遇到了自己的妹妹,兩件本應該高興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本應該是挺幸福的事才對啊?

可她愛的男人,為什麽會是妹妹的男人呢?

盡管在外國長大,心思很開放的慕容珂不在意這些,但從小在道士身邊長大的慕容顏卻接受不了。

於是她逃走了,瘋狂的逃回了華國,就此辭去了九騰龍的身份,轉而進入了武山閣。

少年天才,說的就是她這種了。

武山閣高手不少,都是國術館的老人,而她一個年輕女人,在其中已經儼然是高手一位了,畢竟是師傳羅玉巷。

本事力壓眾人的慕容顏,也理所當然的坐上了武山閣首領的位置。

文山閣因為楊動而大量赴死的事件,也是慕容顏接觸的。江逐龍用這種方式卻宣告華山閣的重新出世,絕對是很有衝擊力的。

並且,江逐龍也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早就告訴慕容顏:如果他死了,慕容顏,就是全權代表華山閣的人!

慕容顏也接受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是他在軍隊中早就學會的道理。

於是,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她今晚來,可不是因為知道戒心會來殺人,而是因為她要躲某個不要臉的任先生,剛剛從鷹潭回來,而這裏距離機場最近罷了。

但在山路上見到戒心的瞬間,她就明白了什麽,所以才會問,山上是不是有個死人。

戒心的回答,是肯定的。

別看慕容顏麵色不變,但卻立即升起了警惕,並開始緩緩裝備起自己的武器來:那副手套。

當初在大草甸上,慕容顏就是用這副手套硬扛住了楊某人手中的黑鋒,擊退了楊某人。

按理說,從之前的表現來開,楊某人的實力是要強上戒心一線的,而慕容顏既然能強勢擊退楊動,那擊敗戒心好像也不是什麽問題才對。

可實際上當初慕容顏能擊敗楊動,是因為楊某人馬不停蹄的從澳洲趕回來,又連續進行了高強度的戰鬥,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任誰先是麵對北海巨妖,又麵對自家婆娘流產,都會精神繃緊的。

一直得不到放鬆和休息的楊動,所以在麵對慕容顏時本事不夠也是正常的。

慕容顏的身手,絕對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那一批,但絕對達不到古蜀王那樣的程度……隻要不到那種程度,戒心還真不怕誰,哪怕眼前這個女人,帶給了她一股濃烈的危機感。

手中的龍魔錐,在戒心的手心微微發熱,如同嗜血在渴望著什麽一般。

四目相對,時間,就好像在這一刻凝結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某個時間點上,慕容顏才忽的動了。不動則已,動如驚鴻,一個瞬間的功夫,她的青衫功夫服,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青色的殘影,而她那雙戴著薄手套的手,已經狠狠朝戒心咽喉捏去。

戒心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在慕容顏動起來的瞬間,她也一個展身撲了過去。

兩人距離極近,動手之間,發出一聲砰的悶響,兩人的身形已經瞬間交錯而過。

啪嗒。

山上一顆鬆柏樹梢,因為不堪積雪的重壓而緩緩垂下,一蓬雪花落在了地上。

樹梢的異樣,驚動了樹巢熟睡的家雀,探著腦袋朝外麵看了異樣。

它看到了遍地的白雪,還有躺在上麵的一個人。

這個人的胸口全是鮮血,瞳孔也已經開始渙散,好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他的手指,卻還在地麵上畫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