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的一夜,淩風揚自己都不知道怎麽過的,抱著娜蘭雅琉嬌柔的身軀,隻有萬般憐惜,竟然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了,朦朧之中感覺伊維莎的影像越來越模糊,這讓他心裏一陣恐懼,但瞬間就消失無蹤。

“雅琉,你對我做了什麽?”淩風揚怎麽都覺得不對。

不是,是華依進入他寢殿的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的感覺——幾乎強迫淡化他腦中伊維莎的感覺,可是,是娜蘭雅琉嗎?

不用說娜蘭雅琉,淩風揚甚至不相信任何一個人類能夠做得到這樣的事情,那麽就是自己多心了?

好像也不對。

“殿下,雅琉會對殿下做什麽呢?”娜蘭雅琉整個人都纏在淩風揚身上,“雅琉是殿下的,是殿下一個人的……”

嬌聲軟語,卻有一股不同於任何妃子的媚惑。

“我一個人的……”皇族的教導一向是漠視這些的,因為凰薇宮所有的妃子,都是他一個人的,為什麽就偏偏這個娜蘭雅琉,要強調出來呢?

哦,當然,伊維莎不是他一個人的,她是這個意思嗎?

“雅琉,”淩風揚眼神有些迷離,“你說,我是一個能被女人愛上的男人嗎?”

娜蘭雅琉像一隻小貓一樣趴在淩風揚懷裏,純淨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淩風揚:“雅琉不懂殿下在說什麽?”

“就是說,一個正常的女人會愛上我嗎?”

“雅琉不知道,”娜蘭雅琉搖搖頭,“也許會吧。”

“你呢?你愛我嗎?”

娜蘭雅琉仍舊搖頭:“沒有人教過,雅琉真的不知道。”

淩風揚苦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追問。

娜蘭雅琉,就讓我看看你能演戲演到什麽時候吧。

“皇子殿下還沒有離開嗎?”瓏妃一早醒來,問著為她梳頭的宮女,而紫雲琛和紫燕舞都站在一邊,神色凝重。

紫雲琛和紫燕舞都是平日不會露出一種特定表情的女子,訓練有素的紫苑花魁,能夠在各種情況下保持需要的麵容,隻有這種凝重和嚴肅,是她們很少出現的表情。

“回瓏妃娘娘的話,皇子殿下還在琉昭儀的房內。”梳頭的宮女戰戰兢兢地回答。

皇子自從上次聽到娜蘭雅琉的歌聲,駕臨鵲南殿之後,一直都娜蘭雅琉盛寵有加,聽到皇子在娜蘭雅琉的房間留宿一夜都還沒有回去,瓏妃很欣慰地點點頭。

不過……紫雲琛和紫燕舞今天真的很怪異啊,瓏妃轉而微微皺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怎麽了?”

紫雲琛接過梳頭女官的梳子,輕輕放在桌上,讓女官和隨侍的宮女們全部先出去。

“到底怎麽回事?”說個話用得著揮退宮女嗎?瓏妃不是喜歡搞神秘主意的人,能講的就大家一起聽,敢背叛她的人當然不會有好下場,不能講的就誰都不說。

“娘娘,琉昭儀是催眠師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們?”紫燕舞的聲音幽幽地傳了出來,冷酷得竟一點都不像和瓏妃在一起共處六年的貼心女官了。

瓏妃頓頓地轉過頭:“你說什麽?催眠師?”

“娘娘,”紫雲琛的手指劃過瓏妃光澤均勻的臉,“我們已經說過不要去惹伊嬪,難道娘娘並沒有跟琉昭儀說過嗎?”

瓏妃當然不是輕易被這樣的女官擺弄的角色,一見話題不對,她立刻神色厲寒地推開紫雲琛的手:“本宮自然跟琉兒說過,她也並沒有去做任何對伊嬪不利的事情……”

“她去找了我們紫苑的主人,並且利用主人離間皇子殿下和伊嬪娘娘的關係。”

“哼……”瓏妃拍案而起,“琉兒做錯了什麽?不過是那個紫無心利用琉兒,去接近伊嬪,最後還是伊嬪自己留下了紫無心,如果紫無心沒有那份心,琉兒說什麽都沒有用,不是嗎?”

“瓏妃!”紫燕舞安靜地站起來,“不管怎麽說,用催眠術蠱惑皇子,就夠娜蘭雅琉死罪了,我們不用向你多加解釋。”

“紫無心到底想幹什麽?”瓏妃有些躁動了。

“我們的主人喜歡伊維莎,就一定會得到她,我們說過,主人雖然生性溫柔,但絕對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但她是皇子的妃嬪……”

“皇子算什麽。”紫燕舞和紫雲琛都從鼻尖哼出一聲冷笑。

瓏妃又覺出了那股讓她想逃開的寒氣。

當天的早晨就非常不愉快了,但是這一切瓏妃都沒有過問娜蘭雅琉,瓏妃自認在娜蘭雅琉來到凰薇宮之後,自己的性格有了很大的改變,對妹妹的柔情慢慢磨滅了她鋒銳的眼神,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紫雲琛她們也僅隻能止於警告罷了,但是紫無心會怎麽做,誰都不知道。

而就在當天下午,聽雨軒來了一位平時不常見到的人。

這個紫無心到底有多強,誰都不知道,娜蘭雅琉偏偏利用他的感情也算是玩火上身,咎由自取吧……

“無心公子在伊嬪娘娘房裏還開心嗎?”娜蘭雅琉不經意地躲在角落,向紫無心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明光一閃,紫無心的微笑卻還是那樣淡然。

“無心公子按我說的做了嗎?”娜蘭雅琉貼近紫無心,幽香陣陣向他侵襲,“你得到伊嬪了,是嗎?”

紫無心沒有回答,隻是那溫柔的笑容中越來越飽含殺氣,這種淡然微笑中的冷酷決然,沒有任何感情。

娜蘭雅琉退開兩步,眼看著紫無心胸前的項鏈對她閃光,卻怎麽也無法逃開。

“小丫頭,竟然對我使用催眠術……”紫無心笑得有些自嘲了。

娜蘭雅琉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