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片靜謐,靈珠卻頓了一頓,接著說了下去,妃嬪們臉上都泛起了同情的神色,秀女不知道皇子性格也就算了,看這麽多熟悉皇子的娘娘,全部露出不悅的表情,她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嗎?

“白竹珊是出身修欄白家的世家小姐,博爾濟吉特錦蒼是羅倫森的貴族,她們依靠家裏的資助,賄賂教引嬤嬤……”

瑞妃終於忍不住喝令道:“今天殿下是來看耶律清霜,這些事情等瓏妃或者本宮來處理也不遲?”

伊維莎正在後麵鬆了一口氣,瑞妃解圍很及時,考慮也很周到,沒有說不處理這件事情,隻是不想讓皇子來處理,瓏妃或者她,都不會為這樣的小事傷人性命,然而皇子就不一樣,他一刻不高興,可能不但靈珠,白竹珊,博爾濟吉特錦蒼,教引嬤嬤,就連在場的秀女甚至妃嬪,都可能要受到牽連。

誰知那個靈珠不知有禍,反而盛氣淩人地說道:“這位是瑞妃娘娘吧,您是不是跟賄選有什麽關係,要這樣袒護她們?”

本來還一副無所謂態度的淩風揚,一聽此言,臉色立刻變了,瓏妃、希嬪、夢嬪等人也都皺起眉頭。

瑞妃原本就不怎麽會跟人對峙,被靈珠這樣一陣搶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怔怔地看著靈珠一言不發。

“靈珠你不要如此氣盛,瑞妃好言相勸,怎由你這樣胡鬧?”瓏妃看不下去,出口道,同時往瑞妃那裏遞了個眼神,示意我來,瑞妃點點頭,略微感激地看了瓏妃一眼。

“靈珠,這是驚擾皇子尊駕,你不知道有罪嗎?”希嬪也嗬斥出聲。

夢嬪她們也都出口訓斥了靈珠的無禮,淩風揚卻越來越煩躁,不想看這些女人再爭執下去,這個時候,靈珠突然仰起頭,打斷正在說話的欣美人,道:“原來賄選,根本就是凰薇宮的各位娘娘一手操辦的。”

瑞妃等這些妃嬪,都已是承寵多時,一個秀女突然頂撞皇子寵妃,簡直自尋死路。

“好,我親自處理!”淩風揚看瓏妃還想說什麽,冷冷伸手攔住,道,“白竹珊和博爾濟吉特錦蒼在哪裏?”

又從列中走出兩個秀女,一身白底碎花雪鍛衣服的是白竹珊,她的裝束在眾多濃妝豔抹的秀女之中,顯得非常簡潔,頭發高高束起,盤邊結花垂下兩道清幽的吊飾,額前的碎發隨意搭著,秀麗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身著深紅旗服的是博爾濟吉特錦蒼,大朵的藍色花朵載在發鬢,珍珠額飾呈兩排挽起前麵的頭發,過於沉重的妝容,跟她年幼的臉龐,相較起來不太協調。

兩人雖然對靈珠的指控感到很莫名其妙,但是她們什麽都沒有說,恭恭敬敬地做足禮節,等待淩風揚問話。

淩風揚卻突然抽出佩劍,這個動作不由使伊維莎下意識地摸向自己腰間曾經佩劍的地方,還好沒有太大的動作之前,伊維莎就壓下了自己的衝動。

“我隻問你們每人一句話,好好回答。”淩風揚用劍指著三人的方向,一身迫人的王者氣勢,壓得秀女們不由自主低下頭。

“是。”三人整齊地回答。靈珠則沒有想到皇子會如此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聲音已經有些發抖。

“白竹珊,你有沒有參與賄選?”

“沒有。”很堅定的話音。淩風揚微微笑了一下,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博爾濟吉特錦蒼。”淩風揚繼續問話。

“是”

“白竹珊有沒有參加賄選?”

“臣妾……不知道。”博爾濟吉特錦蒼本來以為皇子也會問她是否參加賄選,但是沒有想到皇子話鋒一轉,問到的是白竹珊。

博爾濟吉特錦蒼年紀本來就比其他秀女要小,加上心裏害怕,臨時應對不足,淩風揚也看在了眼裏。

“靈珠,是誰教你這樣做的?”最後一個問題。

“呃……”靈珠麵對劍鋒,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了,有結果了。”淩風揚持劍走到靈珠麵前,劍尖點在靈珠的脖子上,秀女隊列裏頓時一片驚呼,靈珠嚇得跌坐在地上,眼睛驚恐地望著淩風揚俊美的麵容。

“殿下息怒。”瑞妃疾走幾步趕上去,道,“秀女們的禮儀尚未訓練完畢,請容她們這一次。”

淩風揚沒有回答瑞妃,伸手一劍刺穿靈珠的咽喉,血流到秀女們的腳下,立刻引起了陣陣尖叫。

淩風揚卻沒有管那些,而是走向博爾濟吉特錦蒼,可憐的錦蒼全身發抖,張口想說什麽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白竹珊卻迎上前來道:“殿下應該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既然不關臣妾和錦蒼的事情,望殿下劍下留情。”

淩風揚一瞬間有些恍惚,這個束著清爽的馬尾辮,睜著一雙大眼睛的女孩,倒與戰場上那位公主有幾分相似。

“很明顯,是有人唆使靈珠陷害你,你有什麽想法?”淩風揚歪了歪腦袋,餘光瞟向博爾濟吉特錦蒼。

“竹珊相信……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白竹珊輕吐一口氣,“一定是臣妾和錦蒼在和教引嬤嬤說話被靈珠看到了,然後,誤會了。”

“這麽說是我殺她殺錯了?”

“竹珊不敢。”

“你叫白竹珊對嗎?”

“是。”

“好,我記下了。”

眾秀女在第一次見識了皇子的殘酷殺戮後,卻又羨慕起白竹珊來,沒有顯赫的出身,也沒有驚人的美貌,卻成為繼富察玉嬌和耶律清霜之後,又一個被皇子記下的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