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奇怪的,其實還是花蕊,多年來一朝飛鳳的夢想終於實現,然而在這皇子身邊,她卻找不到以前想象中的感覺。
芙蓉帳暖,花蕊卻總覺得寒意陣陣。
“你以前在奉遠殿伊順婕,是嗎?”皇子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表情,花蕊看不準他是否真的記得以前在花園裏對她說的話。
“花蕊蒙皇子殿下恩典得以升任之前,是在奉遠殿做事。”花蕊赤身**地躺在**,看女官們幫皇子褪下衣物,整齊地退下去,心裏不禁想這些女官是否也被皇子臨幸過呢,花蕊漸漸感覺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與身份上,她還是比最末等的娘娘們都要低微,與皇寵上,她也並不覺得這幾日的侍寢,就能穩固皇子的心意。
“你對伊順婕有什麽感覺?她人怎麽樣?”皇子將佩劍放在床邊,目光測探了一下距離。
“花蕊……嗯,”花蕊閉上眼睛,“花蕊隻管做好本分的事情,對娘娘不敢妄加揣測。”
“哈哈哈哈,”皇子突然輕輕掐了她一下,“你隻管做好本分,會在這裏嗎?”
月柔星暗,是個適合纏綿的夜晚。
沉浸在皇子的激情中,花蕊一點都不覺得皇子是傳聞的那個血腥的男人,每一個動作,他都懂得照顧她的感受,然而那種戲謔、諷刺的目光看得花蕊臉紅不已。
“伊順婕那裏都還有人照應著吧?”
“啊……”花蕊終於大聲叫了出來,不過她還是不敢不回答皇子的問題,道,“霜……霜美人……會……關照她。”
“才剛開始呢,放輕鬆點。”皇子微笑中透出些微森冷,“宮裏的其他娘娘,有沒有欺負她呢?”
花蕊大口地喘著氣,簡單地道:“沒。”
真是很好笑啊,花蕊自己也覺得諷刺,明明皇子懷中抱著的,承恩盡歡的是自己,兩個人討論的,卻是另一個女人,不知是應該說皇子根本沒有投入到臨幸她之中,還是皇子性格本就如此。
皇子每次宣她侍寢,對她的情況並不關心,倒是經常問起伊順婕,可是她並不近身服侍伊順婕,所以對於皇子的有些問題,也隻得支支吾吾。
玄輝殿上夜夜燈火長明,皇子就是在臨幸正位娘娘的時候,也絕不會留她們在玄輝殿過夜,雖然花蕊並不是總在玄輝殿呆上一整夜,但這大半個夜晚裏,除了臨幸,他們到底還有什麽投機的話題,能聊那麽長時間呢?
“伊維莎你就不管管嗎?”耶律清霜麵色很難看,把皇子的寵愛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她,對花蕊的行為覺得非常難以接受。
“我怎麽管?去跟四殿下說,不要這樣?”
“伊維莎!”耶律清霜看伊維莎就沒有個認真的態度,很是不滿。
“清霜,相信我,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多久。”
“啊?”
“皇子殿下對她的寵愛,隻是一時興起,會很短暫。”
“是嗎?”
“本來花蕊還可以滿了年齡之後出宮,現在卻不行了。”
“伊維莎你在說什麽呢,她現在被皇子調到身邊做女官了啊,皇子近身的女官可是世家貴族的小姐們追求的位置啊,而花蕊隻是一個宮女。”
“清霜,你說的沒錯,她隻是一個宮女。”
“嗯?”
“這丫頭心太高,”伊維莎撫慰這耶律清霜,“看皇子殿下沒有封她正式的名分,就能略知一二了。”
“知道什麽?”這麽長時間,耶律清霜已經漸漸習慣了什麽事情都直接問伊維莎。
“殿下盡管臨幸了她,但是沒有將她升至正位的意思。”
“是嗎?我怎麽看不出來。”
“現在瓏妃執掌著正妃的權力,這種**宮闈的事情,她不會不管。”
“你是說?”
“花蕊一時糊塗,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死路……耶律清霜看著窗外飄落的絮兒,看得十分出神。
兩天後恬佳娥身體不太好,初暖之時容易害些小病,應該沒有大礙,可這次恬佳娥的病情卻被弄得人盡皆知,最後連皇子都來看了兩次。花蕊在皇子身邊跟著,恬佳娥就順口對皇子說,看花蕊這女官辦事伶俐,想要來近身服侍。
花蕊一聽大驚,本以為皇子不會答應,沒喲想到,皇子連半點的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恬佳娥的要求。
皇子命令一下,花蕊也不敢再說什麽。
照顧恬佳娥的時間裏,花蕊無時不刻不想著皇子,她不甘心,讓各宮娘娘都眼紅的獨占君寵,就這樣輕易的結束了,恬佳娥的病一日不好,她就一日不能回到玄輝殿。當時怎麽就沒有向皇子要求個位份呢,花蕊後悔不已。
終於忍不住,花蕊繼續她以前的招數,麗質妝容去玄輝殿後花園等皇子,然而恬佳娥等的就是她的這個動作。
花蕊沒有見到皇子,掃興歸來,卻驚訝地發現恬佳娥和瓏妃坐在殿上,而恬佳娥也根本就沒有了前些天的病狀。
“花蕊,這是第二次。”瓏妃淡淡地說。
花蕊低下頭,感到自己跟這個女子實在差的太遠了:“花蕊命淺福薄。”
“如果每個宮女都像你這樣,後宮就沒個安寧了,你可知道?”瓏妃一副為難的樣子。
“花蕊明白,”花蕊冷笑一聲,“請娘娘賜死吧。”
當然,瓏妃插手的這件事是不會讓人知道的,後宮傳出的話,是花蕊在玄輝殿沒有等到皇子,上吊自殺了。
至於真相是不是那樣,自然也沒有人去理會,草席裹屍扔去亂葬崗,也就是這個花蕊榮寵之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