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佳娥近日恃寵而驕,連這樣的話都能夠說出來。”希妃不冷不熱地甩出一句,淩風揚想到劇情,再想起伊維莎在戰場上對自己的指責似乎與這《賞江南》的江湖俠義之舉尤其相像,更是氣得說不出話。

“霜佳娥到底是何居心?”瓏妃也乘機起哄,妃嬪馬上都側目以視,見淩風揚漸漸冷峻起來的神情,大多知道這新得寵的霜佳娥凶多吉少了。

“霜佳娥怕是太不懂規矩了,”夢嬪也不會放過,“《賞江南》是什麽劇目,戲說雜耍能上得壽宴正堂嗎,佳娥怎麽這樣口無遮攔。”

“說話先想想,霜佳娥實在太沒分寸了。”恬佳娥也皺著眉搖頭。

瑞妃和蝶昭儀一顧相視,在這四皇子的凰薇宮裏,再怎麽得寵,也不能說錯一句話,看來耶律清霜還不是太了解。

而且這幾天耶律清霜隆寵過重,引起了其他嬪妃的諸多不滿,滿殿之上盡是幸災樂禍,沒有一人出口相助。

“殿下,今天為五殿下商議正事,霜佳娥也是心直口快,”瑞妃款款道,“佳娥年輕氣盛,隻考慮道五殿下的喜好,未見節目是否合適,還請殿下明鑒。”

“她心直口快?”淩風揚冷言橫目,逼視得耶律清霜不知所措,“她隻是心直口快?還是想讓我和展慕鬆心生不和?想讓這皇都之外的江湖俠士笑我不能見容於江湖?或者是,笑愛普拉的叛亂是我咎由自取?”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盡管有些話耶律清霜聽不太懂,但她此刻也明白自己無心之失鑄成大錯了,於是急忙叩首道:“清霜一時失言,請殿下恕罪。”

五皇子淩風凡深知皇兄個性,望著展慕鬆幹著急,卻不敢說一句話,展慕鬆回了淩風凡使過來的眼神,笑笑道:“這位娘娘也是心急風凡的慶典,才出此言,風揚就不要較真了。”

淩風揚一想起伊維莎毫不在意他的事情,一想起愛普拉叛亂時的情景,更加氣火攻心,,道:“耶律清霜恃寵而驕,逐出奉遠殿,罰去冷宮思過。”

“什麽?”不但耶律清霜,各宮妃嬪本都以為也就是罰個跪殿、最多降個位份的事情,沒有想到其中深意這麽遷怒皇子,竟然直接逐往冷宮。

淩風凡和展慕鬆也一時麵麵相覷——雖然淩風揚性格殘忍,但是無論動多大的氣,都不會表現在臉上,甚至殺人的時候他都一派事不關己的微笑,然而這次,是真真切切在他臉上看到了怒容——可是,無論在誰看來,這都隻是一點小事,何須如此動怒。

“殿下請……”耶律清霜拚命掙脫內侍來拉她的手,泣不成聲,“請原諒清霜,清霜……確非有心啊。”

皇族無情當如此吧,之前與耶律清霜芙蓉帳內夜夜**,現在就這樣忍心處置?

伊維莎的手不由自主伸向自己的腰際,銀色的軟劍當作飾帶綁在腰上,時刻都有衝動再給淩風揚一劍,然而她知道這樣不會對耶律清霜有任何幫助。

雖知此時跟淩風揚講理已經講不通,不過為今之計隻有一試。

沉眉慘然一笑——也許希妃她們的考量是對的,隻有把淩風揚暴戾的矛頭轉到自己身上,才能讓凰薇宮的妃嬪獲得一絲安寧。

跟母後默默道了聲對不起,伊維莎決定還是自己站出來。

“殿下,清霜從未看過賞江南,此事是臣妾向清霜建議,如果殿下覺得有不妥的地方,還是跟臣妾一辨究竟。”伊維莎仰起頭,對上淩風揚的目光。

淩風揚一時無語,隻揮手示意內侍放開耶律清霜。

“伊順婕對我平叛之事耿耿於懷,才弄出這麽一個賞江南來?”

耶律清霜當然知道這不是伊維莎的意思,還想上前說話澄清卻被蘭昭儀死死拉住。卻是淩風凡怪異地看著緊咬牙齒的展慕鬆——皇兄總是說展慕鬆沒腦子,一個沒腦子的人會為素不相識的人出現這樣緊張的表情嗎。

伊維莎定了定心神,告訴自己,這場衝突不管有沒有結果,或有什麽樣的結果,都到了把一些事情跟這個殘暴皇子說清楚的時候,現在不說,也許就沒命多講了。

“臣妾並不認為賞江南與五殿下的壽宴有何衝突,反而給四殿下一個警醒,不是嗎?”伊維莎自顧說著,看著淩風揚漸漸掛起的陰冷笑容,不以為意。

“伊順婕不知道說這樣的話有什麽後果嗎?”瑞妃被伊維莎的話嚇得直冒冷汗,想阻止她,卻被皇子攔了下來。

“聽她說下去。”淩風揚微一擺手,坐在府位上擺正一個很舒服的姿態。

“我們愛普拉不是想發起叛亂,我們當然知道以愛普拉的實力能叛亂到什麽程度。因為天朝的征稅越來越無法讓人接受,我們隻是想讓天朝注意到這些,否則,賞江南裏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可能發生在殿下身上……”伊維莎一口氣說了下去。

“這就是你的解釋?”淩風揚眯起眼。

“臣妾沒有解釋什麽!”伊維莎正色,“戰爭是一條分界,我能做的隻是選擇站在這邊或是那邊。我選擇我的國家和人民,並沒有錯。”

淩風凡和展慕鬆已經看出淩風揚的火氣完全竄上來了,他臉上的怒容深得讓人望而生畏。

“也就是說,你的叛亂反而是在幫我?”

“準確說,是的。”伊維莎一咬牙,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