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謀者,主謀者是誰?

耶律清霜在奉遠殿咒罵蝶妃的事情,伊維莎也知道,然而蝶妃懷孕這樣的無稽之談,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散傳,怎麽可能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希妃為了挑撥蝶妃和耶律清霜的關係,確實有可能這麽做,但是,伊維莎知道希妃有幾斤幾兩,她沒有能力把蝶妃懷孕的消息傳的這麽有針對性,傳的讓耶律清霜完全信以為真。

伊維莎腦中浮出的身影,是那個在錦繡園一臉無辜的娜蘭雅琉。

月朗星稀的夜晚,總是讓人思緒雜亂,怎麽都理不清。

皇族出行之前,很多事情都要提前處理,所以這幾日的奏折很多,等到淩風凡將奏折批閱完畢,竟已經臨近深夜了,蝶妃最先告退,之後淩風倩和流影回宮休息,其他人也都各自退下了,整個書房隻剩下皇子和伊維莎兩個人。

伊維莎整理著淩風凡批閱完的奏折,隨手將書案上的東西都放整齊,這些事情本可以等芳柯她們進來做,但是伊維莎對這樣的兩人獨處很不習慣,如果不找些事情來做,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淩風揚凝視著伊維莎,一動不動,伊維莎當然也發現了,皇子對她的凝視與往常不太一樣,是因為剛才提到娜蘭家族的問題嗎?

“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伊維莎微微俯身準備離開。

“伊兒!”淩風揚突然抱住她,打斷了她的告退。

皇子的擁抱與往常也不太一樣,伊維莎不禁皺眉,這麽長時間了,俯首在皇子的懷抱裏,已經不是那種抗拒的感覺,從行動到心理,都變成了一種奇妙的依戀。

盡管伊維莎不會承認。

“你……害怕嗎?”淩風揚說出口的話,卻是伊維莎怎麽都沒有想到的。

伊維莎不可思議地看著淩風揚:“風揚,你沒事吧?”

“你害怕嗎?”淩風揚仍然堅持的問著。

“不怕,”伊維莎回答著,“不過就是政事比較不利而已,失去的東西再奪回來就好了,沒什麽好害怕的。”

淩風揚搖搖頭,眼神裏懷著一絲少見的憂鬱,雙手在她細密的發絲上貪婪地撫摸著:“可是……我害怕,伊兒,我真的很害怕。”

這是淩風揚嗎?是那個霸氣的王者,是那個心懷天下叱詫風雲的皇子嗎?

“風揚?”伊維莎莫名一陣心疼,反握住淩風揚的手,“你怕什麽?”

“我第一次這樣害怕失敗。”

“失敗?”伊維莎從來沒有考慮過失敗的問題,對於她來說,天朝的一切也許並不如淩風揚心中那麽重要,相對的感情也就不會那麽深。

淩風揚的話卻否定了她的想法:“我怕如果我輸了,就再也不能這樣抱著你……”

一瞬之間,伊維莎感覺喉中有什麽東西哽上來,讓她一時說不出話,心裏翻湧的不再是提格拉特草原上的對戰,而是真正融入天朝政治核心的信念。

有足夠理由和這個天生王者站在同一陣營的信念。

“不會的,你不會輸的。”伊維莎知道身為皇子的壓力太大,想了想又改口道,“風揚,我們不會輸的。”

“伊兒……”

“風揚,你知道的,我們不會輸,是嗎?”

堅定的眼神,自信的語調,不容置疑的鬥氣,縈繞在伊維莎身邊久久回旋。一陣沉眉凝視,竟讓戎馬疆場的年輕皇子,對自己的寵姬感到微微戰栗。

不久,淩風揚回過神來,看著心愛的女子微微地笑了出來。

伊維莎掃眼望向淩風揚背後,窗前明月浮空,整個夜空如帛似絹,

突然,從月影下掠過兩道黑影,伊維莎馬上反應過來,那是鵲東殿的方向……

蝶妃本不習慣晚上出門,然而娜蘭軍權問題,皇族出行問題,正妃權力交接問題……最近實在事情太多太緊,不得不陪同他們商議到入夜,此時宮裏已經很靜了,走在路上都碰不見一個人。

蝶妃身後的兩名宮女才兒和思兒,跟在蝶妃後麵一刻不敢大意,蝶妃的宮女自然也和蝶妃一樣謹慎小心。

“蝶妃娘娘近日很受寵呢。”一個聲音將蝶妃攔住。

“是誰?”蝶妃四顧了一下,看見完全無人。

兩個穿著緊身夜行衣的女子跳到蝶妃麵前,兩人手裏都有武器,蝶妃緩緩後退,臉色凝重地看著麵前的人。

“也沒什麽,就是霜嬪娘娘想請蝶妃喝杯酒……”紫雲琛說著打開毒藥的瓶子,“蝶妃娘娘就領了霜嬪娘娘的好意吧。”

聲音很大,像是故意要讓蝶妃的宮女聽清楚一般,但是這麽大的聲音,旁邊的鵲南殿沒有一點反應,蝶妃知道即使開口求救也無濟於事了,隻是不知道她們此舉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你們要陷害霜嬪!”蝶妃是何等聰明的女子。

如果是霜嬪,沒有必要報出名號吧,可是來人一開口就報出主子的名號,這種小伎倆就連蝶妃的宮女都騙不過,更不用說是蝶妃本人了。

對於蝶妃一下就判斷出真相,紫燕舞有些訝異,道:“南宮雨蝶,果然留你不得!”

不等蝶妃多想,的紫燕舞動作伶俐地製住蝶妃,蝶妃自知不妙,正欲開口令宮女回玄輝殿求救,紫雲琛就拿著毒藥湊近蝶妃的嘴,蝶妃隻好將嘴緊緊閉住,但她知道就算這樣,她也堅持不了多久,這兩個女子自恃武藝,無論是蝶妃還是才兒和思兒,都不是她們的對手……

跟著的才兒和思兒見狀急忙上前阻止紫雲琛和紫燕舞,卻瞬間被打暈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