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淩風揚揮手阻止了他們的行禮,“伊兒,突然跑出來,到底怎麽了?”

伊維莎對皇子微微欠身,同樣沒有回答問話,而是點頭道:“鵲南殿說話,宣芙蓉禦醫。”

瓏妃的滿腔怒火變成了驚疑,她不敢相信,這個伊維莎用這樣的態度,不隻是對她這個妃子,而是對任何人包括皇子在內,都是一樣的。

而且,皇子並不在意伊維莎的不答不理,在伊維莎麵前,皇子儼然已是另外一個人,沒有森冷的寒意,沒有殘忍的心性,沒有蠻橫的霸道,隻有溫柔和關心。

娜蘭雅琉在殿內沒有出來,但聽著這些吵嚷,也大致知道了事情在哪裏出了差錯,她是個反應很快的人,隨便在腦袋裏琢磨了一下,就編撰出了接下來的劇本。

在瓏妃他們進殿的時候,娜蘭雅琉急忙迎了出來,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她精淩的大眼睛閃著誠摯的急切擔憂。

瓏妃和娜蘭雅琉都知道,皇子已經看在了眼裏。

“蝶妃娘娘平時不會這樣不小心的,”伊維莎將蝶妃安置在臥榻之上,咬著牙搖頭,心裏憤恨溢於言表,“最近她為殿下的事情掛心,完全忘了自己的安危。”

淩風揚默然點頭,他知道蝶妃以前盡管受寵,但不會到這種讓妃嬪急於置之死地的地步,而且蝶妃行事一向避諱而謹慎,不容易被抓到這樣暗算的機會。

是正妃大權害了她嗎?淩風揚很慶幸當時沒有一時衝動將權力交給瑞妃,就連蝶妃這樣的聰明女子,都不免遭到毒手,更何況性格善良,應急能力遠不如蝶妃的瑞妃。

芙蓉禦醫很快就到了鵲南殿,伊維莎打開禦醫們的藥箱,拿出她需要的東西,揉按了兩下蝶妃的雙臂,接著兩道銀針一下去,和她當時中毒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蝶妃中毒麻煩就麻煩在,她體內的經脈沒有承受過內力考煉,因此伊維莎連輸進氣息,強行為她排毒都做不到。

“大家振作點,情況並不複雜,我們能行。”伊維莎鼓勵著各位芙蓉禦醫,“一起來想辦法。”

伊維莎一邊說一邊手也沒有停,幾根銀針繼續施下,

芙蓉禦醫也上前一看情況,各自配藥和施針,伊維莎和芙蓉禦醫的配合,就像藍冰痕在場一樣默契,這種情景讓芙蓉禦醫又不禁想起他們的少主,一陣微微的心酸襲來。

“殿下,瓏妃娘娘,全都到外麵去等,門窗打開,保持通風。”伊維莎盡管手腳並用,還是覺得時間緊急,額上的汗珠已經慢慢滲了出來。

淩風揚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動,旁邊的瓏妃也對這樣的緊急情況沒有了反應,最後是琉昭儀拉了拉他們兩個,他們才回過神來,跟著琉昭儀出到外殿。

“殿下,雅琉知道您很擔心蝶妃娘娘,但是我們不能打擾伊嬪娘娘,您說是嗎?”娜蘭雅琉眨著大眼睛,很誠懇地勸道。

淩風揚露出了一絲微笑,伸手摸了摸娜蘭雅琉的腦袋。

“瓏妃,你看到是怎麽回事了嗎?”淩風揚轉向瓏妃。

“臣妾換了衣服才出去,一到那裏,就隻看到伊嬪扶著蝶妃。”瓏妃心裏有一個真相,但她當然不能說出來。

“殿下,”娜蘭雅琉歪著腦袋問道,“蝶妃娘娘的宮女呢,她們可能比姐姐看到的更多。”

瓏妃突然眼睛一亮。

按照排好的戲碼,紫雲琛她們應該一照會蝶妃,就會說是霜嬪指使的,隻要找到蝶妃的兩個宮女,從她們口中問出話來,矛頭就自然轉向了霜嬪。

淩風揚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就出去了,應該是下令讓近衛隊將蝶妃的宮女找到。

娜蘭雅琉看著淩風揚的背影,輕輕握了握瓏妃冰涼的手,道:“姐姐,沒事,隻是把台詞提前了一些而已。”

瓏妃欣慰地點了點頭。

臥房之內就由著伊維莎和芙蓉禦醫處理了,紫雲琛很明白地說了這是天醫禁藥,因此瓏妃對蝶妃的死很確信,就算伊維莎曾遊學天醫族,但她的醫術必定還是比不上天醫少主的吧,所以瓏妃倒不擔心伊維莎能夠救起蝶妃。

瓏妃和琉昭儀都隨著皇子他們到正殿上審問已經醒轉的那兩個宮女。

“你們是蝶妃身邊的宮女?”淩風揚的手不停地在劍上撫摸,臉上的笑容冷峻可怕。

“奴婢才兒,和思兒都是蝶妃娘娘身邊的宮女,今兒夜裏有些黑的異樣,奴婢們陪同蝶妃娘娘回宮,在路上遇襲。”才思兩個宮女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著皇子問話。

“遇襲?那怎麽會中毒呢?”淩風揚覺得很古怪,不知道瓏妃她們嫁禍計劃的人,還真想不通,為什麽不一劍刺死蝶妃。

“娘娘是被灌下毒藥,”思兒接著回答,“來的有兩個人,奴婢不認識是誰。”

“她們沒有說什麽嗎?”瓏妃嚴肅地問道。

才兒和思兒對看一眼,一齊回答:“沒有。”

怎麽可能。瓏妃這話卡在喉間沒有說出來,明明紫雲琛會說是霜嬪指使,這兩個宮女不可能沒有聽到。

“啊,難道是,霜嬪娘娘聽信了蝶妃娘娘懷孕的傳言?”娜蘭雅琉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一臉驚色。

娜蘭雅琉的話本是為了提醒才兒和思兒。

“是這樣嗎?”淩風揚的目光轉向才思兩人。

“奴婢不敢妄自猜測。”才兒埋下頭。

瓏妃實在想不通,蝶妃的宮女為什麽隱瞞她們聽到的消息,為霜嬪隱瞞對她們有什麽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