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九初來乍到一

轉眼間半個月又過去了,這半個月陳洛和以往一樣,除了吃喝睡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獨自呆在陳府後院的那個黑暗小草房裏麵。

陳萬和馮玉兒兩個人原先還以為陳洛是受了什麽刺激,心裏有著什麽過不起的坎,可是,日來久之之後,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多了一份欣慰,因為陳洛的這種做法讓他們從某種層麵上開始認定——洛兒長大了,開始有自己的目標和夢想了。

然而誰都不知道,陳洛之所以如此苦練天力,完全是因為過不了幾天,他就要去皇家軍事學院了。

陳洛深深的明白,去了皇家軍事學院之後,在那裏,他所要經曆的,或者說要接手的挑戰將比以前更加嚴峻,更加危險,稍有不慎不僅僅自己會粉身碎骨,而且還會連累他人。

自一個月前陳洛和絕離在海冥城郊一戰之中,陳洛汲取了許多許多的教訓。也是從那之後,他的心態才開始變得真正成熟,不再天真的以為天道師之間的戰鬥就是殺戮,也不再認為和平能夠改造這個世界。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僅僅是保護好身邊的人。

保護好父母,保護好桑兒,保護好那些曾與他同生死共患難的夥伴們。而這些感覺,全部來自於風淩。

陳洛是真的怕了,他害怕哪一天自己走上了另外一條路的時候,會有一個夥伴像風淩一樣死在自己的麵前。眼睜睜看著自己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滋味十分不好受,這一點陳洛早就領悟過了。這也是為什麽這一個月他一直呆在陳府不外出的原因。

三天過後。

今天,陳洛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吃過早餐就去後院的黑暗小草屋裏麵,而是規規矩矩的呆在大廳,呆坐在父母的身邊。

因為,今天是皇家軍事學院新生報到的第一天,也就是說,再過幾個時辰,陳洛就真真正正的成為皇家軍事學院中的一員了。

不知道是因為感慨還是激動,三個人愣了好久,也沒有人打破這沉默,直到府中的傭人走了過來,陳萬才抬頭看了眼那人。

“元帥,府外來了三個人,說是要找殿下的。”

傭人如此一說,陳洛皺了下眉頭,轉過頭就看向了門口。

“知道了,你先把他們帶進來吧。”陳萬招了招手說道。

“帶來這裏嗎?”那個傭人想了想,問道。

陳萬搖了搖頭:“帶到會客室,讓他們稍等一會兒。”

目送著傭人離開,陳洛抿了下嘴,不用猜他也知道門外的三個人是誰,之所以父親沒有讓他們直接進陳府,估計是因為他有什麽事情要和自己交代。

“洛兒啊!”陳萬抖了兩下眉毛,所有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果然如陳洛所料,陳萬的確有事情要對陳洛交代:“今天過後,你就成為皇家軍事學院的一員了。”

陳洛點了點頭,並沒有插口或者不耐煩的意思,相反,今天他比以往要冷靜的多,仔細的聽著父親的教誨。

“在海冥帝國的眾多學府之中,皇家軍事學院可以說是最高學府,也是眾多天道師夢想的場所。所以,進入皇家軍事學院之後,一切事情都要以皇家軍事學院的聲譽為重,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能給皇家軍事學院抹黑。”陳萬說著說著,眼中居然閃過了幾絲淚花。

從小到大,陳洛從來沒見過陳萬眼中含有過淚水,畢竟,一個久經沙場的漢子,經曆過無數的生生死死,又怎麽可能落淚。可是今天,陳萬雖然沒有落雷,但是他眼中閃現的淚花已經表示出,陳洛在他的心中究竟有多麽重要。

“你得記住,皇家軍事學院就是一切,它的聲譽甚至蓋過了你的性命。”陳萬望著陳洛,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對不起皇家軍事學院的事情,那麽,估計我也保不住了,所以無論如何,你要忠於皇家軍事學院,忠於海冥帝國。”

陳洛點了點頭,臉上充滿了嚴肅:“父親,我知道了。”

其實陳洛也沒有想到,這估計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如何嚴肅回答陳萬,以往每當陳萬說這些理論知識的時候,陳洛要麽是表現的極其不耐煩,要麽就幹脆借機溜走,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

看著陳洛的表現,陳萬和馮玉兒兩個人同時舒了客氣:他們的洛兒,長大了!

“還有。”陳萬想了想,繼續說道:“在皇家軍事學院,裏麵的學院不僅僅隻有海冥帝國的天道師,還有其他國家的天道師,所以,行事處人的時候你要多留一點兒心眼,千萬不要和其他帝國的學員發生太大的衝突,否則可能會升華為帝國與帝國之間的戰爭。”

陳洛微微的點了點頭,陳萬說的一切他全部記在了心底。

陳萬緩緩的站了起來,順便瞄了一眼桌上的陳洛的行李,然後才走到陳洛的身後。

陳萬就那麽站在陳洛的身後,替陳洛整理著他的著裝與衣領,沉默了好久好久…

“洛!”

剛從大廳走出來,一聲脆響就在陳洛的耳邊響起。

陳洛一轉頭,雙眸之中頓時多了一個他日思夜想的人。

那就是桑兒。

不過,這一次陳洛僅僅是淡然一笑,並不像以往那樣直接衝上去和桑兒來一個巨大的擁抱,即便心中很是歡喜,但是他也沒有完全表現出來。

“洛!”

寧桑看起來心情不錯,一步三跳的來到了陳洛的身前,衝陳洛擠了擠眼睛,表情很是可愛。

而在寧桑的身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空兒,一個是小龍。

陳洛早就知道寧桑取代了風淩的位置成為小龍三人組的事情,所以此時並不驚訝。

“你們。”陳洛看了看他們三個:“是來替我送行的?”

場麵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在陳洛這句話之後,就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了。四個人就這麽安靜的站在空中,任由深秋的寒風從他們的耳際之端輕輕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