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忽見一個喇嘛如風奔到,問道:“姓陸的到了?”

那喇嘛急急道:“湖海四老出現在西麵,宇宙雙奇出現在東麵,還有兩個怪老頭出現在後方。”

白骨王道:“湖海四老,虛有其名。”

羅剎幽靈冷聲道:“宇宙雙奇前來,這次自取其辱。”

法王道:“另外在後麵兩個怪人又是誰?”

忽然有個高大老魔走出道:“那是本座的老仇人。”

白骨王麵目怒張道:“好,我也有份,想不到荒貨郎和假道人還沒有去西天!我以為五十年前仇恨永遠難報了。”

法王啊聲道:“原來是那兩個老不死呀!好,我們先打小的!”

這時陸念宗與丁大化恰行到兩側鬆林密布的山道上,老黃似已察出異況,隻見它不聲不響,四腿如飛,回到陸念宗身邊。

丁大化一見,急急道:“敵人發動了。”

陸念宗點頭道:“不要慌,以靜製動,先看看他們玩的是什麽花樣?”

這夜沒有風,可是滿林漸漸無風自動了,緊接著,在淡雲疏月下,林中樹梢,處處黑影飄動,異聲四起,一陣比一陣緊湊!砂石飛舞,聲勢的確震驚!

丁大化緊張的道:“四麵圍攻了!”

陸念宗道:“這是剛剛開始,你注意著那些黑影,濃度低的,稍呈模糊不顯的,那是幻影,夾在多數幻影中濃度高,形跡顯的,那是真人,你愈冷靜,愈沉著,心定神疑,雙目就愈明,看得也愈清晰,他不靠近,我們不出手,隻管前進,這樣敵人更不敢接近!”

丁大化道:“看看那些黑影的輕功,都是非常高手!”

陸念宗道:“不是這種高手,絕難配合幻影,更談不上趁敵心亂神浮而攻擊敵人了。”

丁大化歎聲道:“今晚如不是跟你,我必入林中,找敵拚鬥了。”

陸念宗道:“敵人就是要你心浮氣燥,出手攻殺,結果你一無所獲而徒使本身筋疲力盡,死於敵手。”

丁大化道:“這樣說,我們就這樣行下去?”

陸念宗道:“不,我如不給顏色看,太便宜他們了,總之,你不出手,他們的邪門也有變化。”

丁大化看到陸念宗手中已捏著兩粒鋼珠,心想:“敵人這嘛遠,加上幻化無窮,你能打到嗎?”

可是陸念宗尚未出手,突聽右側林內,發出慘痛的嚎叫了!這下可連陸念宗也莫名其妙了!

丁大化驚訝道:“是誰有這種本事,居然在幻影中殺人?”

右側林中幻影更盛,但慘叫聲也連連發出,陸念宗跺足道:“不好!姑娘出手!”

丁大化道:“那有什麽不好?”

陸念宗道:“她雖然攻敵不備,但也會被人發現而困住!丁兄,我在這裏誘敵,使敵人全神灌注於我,你和黃犬去接應!”

說著立即交與兩粒丹丸道:“接近她時,交她一粒,你自己吃一粒!”

丁大化道:“這有什麽功用?”

陸念宗道:“吞下後,全身會散發濃濃蒸氣,身體掩入氣體,敵人無法看出,但隻能維持半個時辰!在蒸氣未失前,你叫古姑娘火速離開,你則回來我身邊。”

丁大化聞言,真是大喜之至,一招老黃,立即衝進右側林中。

丁大化剛入右側林,可是左側林的幻影如烏雲向陸念宗卷近!

陸念宗一見,冷笑喝道:“不怕死的僅管來!”

說著舉手一揮,兩粒鋼珠,帶出尖銳的破空之聲,立即慘叫傳來!

幻影在慘叫聲中,雖仍閃動不停,可是立即不敢接近!陸念宗一見,大聲叱道:“雕蟲小技,也敢賣弄!………”

他的話沒說完,右側林中,慘叫聲頻傳,幻影大半消失,他不由興起,雙手齊揮,鋼珠如雨點發射,左側也慘叫聲高揚!

不一會,丁大化帶著老黃回來了,陸念宗一見問道:“古姑娘怎麽樣?”

丁大化道:“我接近她時,她連我也要殺,好在老黃發出叫聲她才清醒,不過她的身上已有數處傷疾,血流不止!”

陸念宗急問道:“不要緊吧?”

丁大化搖頭道:“皮肉之傷,現在她聽你的話離開了!”

陸念宗歎聲道:“她太冒險了!”

丁大化一看幻影沒有了,一切恢複平靜,不禁笑道:“敵人走了,我隻殺傷幾個!”

陸念宗道:“敵人不會走的,你等著吧!不知又有什麽手段使出來?”

說到這裏時,老黃突然向後橫出,陸念宗一驚,立朝後看,豁然發現三條黑影撲來,恰好迎上老黃!

丁大化來不及向陸念宗,拔身衝出,大叫道:“來罷!”

陸念宗已見老黃猛撲不停,那三條黑影顯然大出意外,大家發出喝叱聲,甚至還有兩個少女嬌叫聲。

陸念宗急急撲出,但一接近,不由大叫道:“丁兄,老黃,快住手,是自己人!”

老黃的反應比丁大化還快!一個翻身而回,丁大化卻愕在當地!

陸念宗哈哈笑著問那三人道:“三位因何來此?”

原來那三人竟是迷島神劍袁凡,瓊島仙子劉綠萍,東海神姝張楚紅,隻見袁凡接口道:“閣下就是陸念宗兄嘛?”

陸念宗聞言一怔,暗叫道:“對呀!我認得她們,她們不認識我呀!”

不禁哈哈笑道:“正是,正是,在下見到三位時,是暗中!而三位並不識在下,何以來此?”

劉綠萍道:“我們本來與藍衣神龍分道去找各處鬼湖,但在得知曆書子已不在人世,而陸兄卻在昆侖遇著曆書子前輩的傳人,因之半途撤回。”

陸念宗立向雙方介紹後又道:“三位所得消息,一定有專人轉達,甚至又到這兒來,大概不是巧合吧?”

袁凡帶著微笑道:“那是一位名叫何九爺的前輩,指點一切,妙在我和劉姑娘、張姑娘並非同一個地點,可是我們三人卻又是他老人家一人指示,你說可不可思議?”

陸念宗忖道:“原來是師傅施展‘神行’法將他們召來幫忙的!”

接口笑道:“三位來得正是時候,在下剛剛和邪門發生一場小接觸,好戲尚在後頭。”

袁凡笑道:“我們三人已盡了最大的氣力趕來,結果還是沒有趕上第一回合!”

丁大化道:“有三位到來,我們可以放手幹了!”

張楚紅嬌笑道:“今夜時間不久了,敵人隻有作見不得人的事,看情形,第二回合要到明天晚上了!”

劉綠萍道:“他們也小看人了,確是邪門行為!”

陸念宗道:“他們不是小看我們,諸位要當心,剛才這一陣,隻怕是放長線的,使我們小看他們才是真的,對方三個主腦人物,沒有一個不是陰險詭詐之輩,而且江湖經驗老到不能再老了,稍有疏忽,必上大當。”

時間過得很快,東麵山頭出現了曙光,張楚紅說的沒有錯,敵人真的未再發動。

山路有走不完的樣子,一行五人,隻有陸念宗地形最熟,其它四人,不是來自邊地,就是來自海上,袁凡問道:“陸兄,前麵是什麽地方?可有鎮市?”

丁大化接口道:“別想落店,陸賢弟是故意走山路的,他怕殃及百姓。”

袁凡點頭道:“這是對的,不過吃卻成了問題?”

丁大化道:“沒有問題,野生活我是行家!”

他東張西望,但要去打野味,但被陸念宗拉住道:“你生火吧!獵東西你恐怕要算第二號高手了?”

丁大化不服道:“快沒有用,要會我!誰比我強?”

陸念宗一指老黃道:“它比你強!”

經過昨夜的一場打鬥,丁大化不服不行,聳聳肩道:“打鬥它比我強,鼻子更比我強,沒話說,老黃,你去罷!少了不行,否則沒有你的份啊!”

劉綠萍一拉張楚紅道:“拾柴火是男人的,烤肉算我們兩個!”

丁大化哈哈笑道:“那我去打柴,袁賢弟,你去找清泉。”

武林人出門,最不可少的是幹糧、水袋,而且各有不同,甚至非常講究,袁凡拿出的是一特別製造的河豚魚皮水袋,珊瑚嘴,不用時,收起來隻有小撮,用時可裝十人飲之水量!精巧可愛,堅固耐用。

在太陽升起時,囪也烤好,但未見袁凡找水來,大家正感不耐時,隻見袁凡奔到道:“這山區的水源真難找。”

陸念宗笑道:“辛苦了,你走了不少路吧?”

袁凡笑道:“如果不遇到一位大娘給我一袋,隻怕現在還沒回來哩!”

陸念宗聞言,立即道:“請把水袋給我看看?”

袁凡問道:“有問題?”

陸念宗拔開袋塞,聞了聞,忽然哈哈笑道:“不出所料,真的動了手腳!”

袁凡吃驚道:“那婦人………”

陸念宗笑道:“邪門真是一點都不放過我們,連飲水也要下毒!”

劉綠萍問道:“那婦人是?………”

陸念宗道:“當然是羅斯神巫的手下,因為這水裏下的是巫毒!”

衰凡聞言氣叫道:“害我跑這麽遠,結果不能飲,太氣人了!”

陸念宗笑道:“不要緊,化掉就能飲,他們這一套,在我麵前毫無用處!”

說完,從身上摸出一粒丹藥,向袋口一丟,又道:“我先試試看,不然你們犯疑心。”

他滿滿的喝了大口,籲口氣道:“搞了一整夜,口真渴,現在你們放心吃烤肉,盡量喝。”

張楚紅格格笑道:“陸大哥,隻要跟你走,大家都安心,江湖多險詐,有你保平安,難怪魔頭們聯手來對付你。”

陸念宗笑道:“邪魔這次聯手,隻是懷疑我是藍衣神龍,使我變成嫌疑犯,背黑鍋,真是冤枉?”

劉綠萍道:“不要說敵人,連我們三個也懷疑!”

陸念宗大笑道:“藍衣神龍害苦了我,將來非找他分個高低,算算總賬不可。”

張楚紅想起一事,向陸念宗問道:“陸大哥,那個何九爺是你什麽人?對你非常關心!”

這使陸念宗難以回答了,江湖上至今還沒有幾個知他就是何九爺的徒弟,連湖海四老都不清楚,陸念宗楞了楞,隻好道:“我隻是九爺的寄名弟子,怎麽樣?”

劉綠萍嬌笑道:“他老人家真不講理!”

陸念宗大笑道:“他通消息給你們,是他主動的,但卻要向你們收一兩銀子對不對?”

張楚紅格格笑道:“對呀!這不是強買強賣麽!”

袁凡笑道:“我們一上岸,就在江湖人口中聽到了,那是何九爺的規矩,連黑、白兩道都不敢不依。”

陸念宗笑道:“你們沒有看到我師弟在他老人家身邊?”

三人一齊搖頭,袁凡道:“他老人家的輕功腳程,隻怕是當今武林第一了,我們的去處他不但知道,我們後來算時間,不出兩天,他老人家竟走了三千餘裏,因為我是去郝連山鬼湖,張姑娘奔賀蘭山鬼湖,劉姑娘奔長白山鬼湖,雖然沒有行追多少路,但都被他追上,而且指定到這條路上來會你,你說神不神奇!”

陸念宗笑道:“在下當年拜師時,到不是為這些………”

丁大化忽然道:“我看到前麵有人在鬼鬼祟祟!”

袁凡道:“那是難免的,我們不管他,大家吃完走路。”

陸念宗道:“諸位在一路前進中,特別要當心三件事,第一要注意健康,一旦有人生病,那就全被栓住了,第二注意各種毒,血魔教有三個施毒的絕頂高手,白骨王最可怕的是屍毒,也許我們左右前後就有奇毒暗藏著,當然,憑三位功力,普通毒是毫不在乎,但如血魔王的‘無形血毒’,‘羅剎幽靈’的‘玄冰寒毒’,老巫婆的‘冰蛟巫毒’,武林聞名喪膽,一不小心,就上大當。”

丁大化在行進中向陸念宗問道:“賢弟,大白天,出山路,走大道可以吧?天一黑,我們再走山路如何?”

陸念宗道:“小弟正是這樣安排,前麵有大道,通紫陽城,問題是元兵很討厭!”

劉綠萍道:“我們不進城,落市鎮,入農村如何?”

陸念宗笑道:“這樣故然好,但飲食起居就簡陋多了。”

張楚紅道:“你是擔心我們女孩子,那不要緊,既入江湖,就不要怕苦!”

丁大化道:“好,我帶老黃打前站!”

當他行出山道,走上大路時,忽然看到三個小孩子從一處竹林走出,丁大化身邊的老黃一見,歡叫一聲,衝了過去。

丁大化有點莫名其妙,正在發楞時,陸念宗等走近,笑道:“那中間有我的師弟!”

不錯,老黃摸向其中一名小男孩,正是小虎子,另外一男一女,即為小貝殼和紅珊瑚,這時三小帶著老黃走了過來。

陸念宗笑問小虎子道:“師弟,你和小貝殼、紅珊瑚因何在此出現?”

小虎子嚴肅道:“中原內地,到處閘鬼,搶婦女,劫金銀,搞得雞犬不寧,我奉師傅之命,奔走各地,隻要是各大門派的高手,都以師傅之意,請他們入內地展開搜查,現在有雪山‘寒冰劍’冷星,天山‘孤星劍’程孝,昆侖隻劍的大、小摩勒等最先趕到。”

陸念宗道:“內地範圍廣大,去這幾個管什麽用?”

小貝殼接口道:“我也請了一批去了,他們是金山‘金光劍’房玄華,祁連‘神狼’土土,崆峒筆劍雙絕金雕、金雁,衡山神算子大哥黃道高,他們本來要去什麽鬼湖,後來得什麽消息不去了,回頭遇上我。”

紅珊瑚嬌聲道:“你們兩個實在太差勁,我比你們請得多多。”

陸念宗笑道:“珊瑚,你說說看?”

小女孩嘴巴一噘道:“陸哥哥,你聽著,我在湖北遇上兩批,那是武當七子,僅這一批就比他們多,還有恒山西風劍展飛展大哥,少林金剛手‘無名頭陀’,長白‘天鷹’賀陽大哥,黃河幫‘龍頭老大’龍宮子,長江稱‘龍頭老人’水府神,這次我們三人會齊,準備去請戈壁雙雄烏氏雙傑,沒有想到遇上陸哥哥你!”

陸念宗見她咕咕喳喳說出一大堆,不禁哈哈笑道:“辛苦你們了,你們真能幹!”

回頭向袁凡等介紹道:“小虎子是我師弟,小貝殼是湖海四老中‘八方處士’的書童,紅珊瑚是玉麵姥姥的徒弟,他們是江湖武林中出了名的頑皮三小。”

又對三小道:“這四位大哥哥,大姐姐,你們恐怕一個也沒見過?”

紅珊瑚一聳鼻子道:“誰說的。”

她指著劉綠萍道:“這位劉綠萍姐姐,是殺死血魔五子老四和老二的,她真有種,這位張楚紅姐姐是殺死血魔老三的,這位袁哥哥是殺死血魔老五的,對不對?”

陸念宗咦聲道:“你們如何這樣清楚?”

小虎子哈哈笑道:“師哥,那一場大仗,我們也到那穀裏呀!而且就藏在法王那批人的身後,我們都躲在大樹上,不過我們連大氣不敢出哩!”

陸念宗這時豁然,笑道:“你們真大膽。”

再指丁大化道:“你們再厲害,隻怕不認識這位大哥哥了吧?”

他見三小六眼圓圓轉,忍不住又哈哈笑道:“提起他呀!你們可別嚇破膽,他是‘山魈’和‘木客’的主人!”

三小真的聞言一震,他們知道陸念宗從不說假話,紅珊瑚驚叫道:“那怎麽可能?”

丁大化走進一步笑道:“小妹妹,我叫丁大化,告訴你們,山魈和木客,也有良性和惡性之分,良性的,隻要你對它有善意,你就不必怕它們,世人有養虎、馴獅的,其實它們比虎、獅更猛、更善。”

袁凡接口笑道:“丁兄言之不訛,小弟曾經養過兩條巨大海蛇,養馴了,它比兔子還乖。”

陸念宗向三小道:“你們任務未成,繼續去找,不過小虎子把老黃帶去,免得路上遇險!”

小虎子高興得跳起道:“那太好了!”

分手後,陸念宗向袁凡道:“我們不再耽誤了,早到內地早替百姓除害。”

劉綠萍道:“隻怕敵人糾纏不放哩!這方如無了結,想快也不可能。”

前麵遠遠看出許多屋宇,袁凡道:“有鎮市了。”

陸念宗道:“那就是紫陽城!我們朝右手這條路走,繞道去高溝子鎮,免得元兵查問。”

丁大化領先向右,但走不多遠,忽見有四個女子,後隨十個大漢,立即回頭向陸念宗道:“賢弟,那批人是什麽路子?”

陸念宗也感不對道:“跟上去,不遠不近,觀察一下!”

丁大化點頭同意,腳下加緊,五人約距一箭之遠才保持速度。

劉綠萍側顧張楚紅道:“四女中,好似兩主兩婢,你的觀察如何?”

張楚紅點頭道:“不會錯,而且是蒙女漢裝,看走路就知道。”

陸念宗笑道:“張姑娘好細心呀!”

袁凡問道:“這從何看出?”

陸念宗笑道:“漢女出門,多坐轎,蒙女出門多騎馬,一旦改步行,漢女步法輕盈,蒙女步法開大!”

張楚紅笑道:“陸兄,你真是無事不通,連點小事都知道。”

丁大化道:“我說他是天上放下來的!”

袁凡道:“四女後麵十個大漢又是如何?”

陸念宗道:“不簡單,如我猜得不錯,這十人八成是武將,絕非普通江湖人,可是他們又跟在四女後麵,這就費解啦?”

袁凡道:“說不定四女中兩個主人是元庭………”

陸念宗道:“對,是元庭?………。大臣之女………不………遭,是元帝之女!”

劉綠萍訝聲道:“公主?不會罷,公主怎麽會做江湖打扮?”

陸念宗道:“沒有錯,蒙人不分男女,以武為主,不似漢人婦女弱不經風,不過,她們出來作什麽?還帶武功高的軍官隨從?”

前麵一群直奔紫陽,但陸念宗等並不因那批而改行程,他們依舊走高溝子鎮。

袁凡向陸念宗道:“陸兄,你有意打探剛才那批人的真實情況嘛?如果須要的話,小弟願跑一趟。”

這正是陸念宗想要的,立即道:“袁兄願去,但得小心,我們約定明天中午在前途見?”

袁凡道:“不,也許今晚見,今晚敵人可能大舉發動。”

陸念宗點頭道:“任憑袁兄之意,再會吧!”

當袁凡走了之後,張楚紅笑道:“探消息,摸敵人的底牌,袁凡最拿手。”

劉綠萍笑道:“他的易容術的確高明,一旦易容,能瞞過最熱的朋友!”

陸念宗啊聲道:“那太好了,我正擔心他的安全哩!”

四人進了鎮,找了家客棧,趕快吃過飯,開了兩間房間,大家好好的休息,準備晚上有場激烈的打鬥。

他們有這個好好的休息時間,袁凡卻正在緊張的時刻,他易容成一個平凡的市井商人,使人毫不上眼,龍泉寶劍用布卷成一小捆,他找到那批人落腳的客棧,足一頓飯久,出來時麵露驚喜狀,可是才出店門,迎麵撞上七個老苗子!他心頭一震,趕快閃開,而那些老苗子連眼都不看他師入店。

袁凡知道,這七人一入店,八成有戲看,於是既不進入,也不離開就在店門外等動靜。

袁凡雖知老苗子來頭不對,可是他卻不知那就是九洞苗主之王的白宣帶領六洞苗圭在眼前。

不出袁凡所料,裏麵突然發出喝叱之聲,原來元庭的軍官們已和老苗子動上手了。

袁凡伸頭向店中一看,不得了,裏麵已桌飛椅舞,亂成一片,在他眼裏,連四個女的都出了手!

袁凡耳不但聽到裏麵打得猛烈異常,同時聽到街上開來了大隊元兵,暗叫:“不好,我不能卷進去!”

他一看右側有條小巷,隨即閃了進去。

元兵已將客棧圍住,但在裏麵仍舊叱聲、兵器聲,打得更緊張,而且不斷發出慘叫聲。

足有半個時辰,猛見店房上躍出人影,袁凡一看,上房的是七個老苗子,可是後麵追出兩女兩男,死也不放,袁凡也就暗暗盯下去。

雙方追了二十餘裏,恰好竟在陸念宗他們落足的鎮外被追上,七個老苗子一見甩不掉,回身再鬥。

袁凡在暗中發現,元庭方麵兩女的確不凡,劍勢霸道,功力高強,可是兩個元將卻差得太遠,兩個鬥一個還是勉勉強強,二女一個鬥三個,可惜以寡敵眾,吃力非常,然而她們死纏不放,袁凡在暗忖道:“蒙古女子真個強悍!”

袁凡看得入了迷,豈如有一條人影走到背後還未察覺!他這時立感肩頭有人拍了一下,猛閃時,耳聽:“是我!”

那是陸念宗的聲音,袁凡立停,籲口氣道:“我怎麽了?”

來人正是陸念宗,隻見他笑道:“袁兄,看迷了!這很危險啊!”

大白天有人接近而不覺,袁凡聞言尷尬笑道:“小弟知過,小弟知過,陸兄,他們呢?”

陸念宗道:“他們休息,我是聽到聲音才來的!”

袁凡道:“那黃衫綠披的確是忽必烈的大女兒,漢名包蘭蒂,身穿紅衫黃披的叫錢銀紅,是妹妹,我們看到十個大漢,其中兩個千人長,也就是這兩個,八個百人長可能完蛋了!不死即傷,因為他們留在店中未出來。”

陸念宗道:“袁兄有麵罩沒有?”

袁凡聞言,咦聲道:“你要幫助她們?”

陸念宗笑道:“你聽說貓兒哭老鼠沒有?這樣作,將來有用!”

袁凡立即拿出麵具,笑道:“你是有深謀遠慮之人,去吧!但也不要傷了苗子!”

陸念宗笑道:“要傷他們,我又何必帶麵具?”

他把麵具帶上,但不立即前去,袁凡不解,問道:“你還不去?”

陸念宗微微一笑道:“一個病人不到死亡邊緣,他不會把大夫價值提高的!”

袁凡笑道:“你帶麵具為的是不要讓老苗子們識破?”

陸念宗點頭道:“再替敵人增加實力是不智的!”

袁凡問道:“聽說九洞苗主等人人會蠱毒,可是今天他們卻無意施放,這又何故?”

陸念宗笑道:“當你用手可以抓到這兩條美人魚的時候,你就不會用網了。”

這時兩個元將已負傷不輕,撐不住了,兩位女更是苦持不下,毫無還手之力,而且沒有援兵,袁凡看出危機不遠,立即道:“可以出手了!”

陸念宗搖頭道:“她們不敗退,老苗子不追擊,出手還是太早,這兩個蒙古公主確實不簡單,她們這次出來,到底為的是什麽?”

袁凡道:“聽說是奉了忽必烈的手諭,出來找尋一重要人物回京。”

陸念宗忽見兩名元將已倒地,蒙女似知不敵,雙雙躍開,翻身就逃,可是老苗子隻有四個大吼要追,被其中一個最高大的喝住了。

陸念宗看出形勢不嚴重,又將麵具退還袁凡道:“這樣也好!”

袁凡推開他的手道:“麵具你留著罷,我還有!”

這時七個老苗子已向西奔去,當地隻留下兩個重傷之人,陸念宗要去救傷,袁凡笑道:“這就不必了,二女回城,必定會派人來,到時反而進退兩難,我們走罷,兩名元將如真死了也是活該。”

時已正午,二人回到鎮上,隻見丁大化正在店門口張望,一見二人,問道:“陸兄去了那裏,袁兄又如何遇上的?”

袁凡道:“回店再說罷,快叫店家備飯,我們吃了,還可趕半天沒有麻煩的大路,一到晚上,又要走山路了。”

丁大化吩咐店家開飯,二女也已來了,當大家共桌吃飯時,袁凡即將經過輕聲告訴大家,同時向大家道:“元將死傷十來個,此處離紫陽城不遠,必被元兵大事搜查,我們吃完就走,避開麻煩。”

陸念宗道:“袁凡兄所見極是,我們雖不怕,但也無必要。”

大約在午未之交,三男兩女,離店上道,但走不十裏,忽見前進迎麵行來一個頭束金冠的老年道人,陸念宗一見,立即超前拱手道:“烏雲道長,好久不見了!”

道人為禮道:“陸施主,承蒙救命之恩,無從報答,一直耿耿於懷,今有一事,不知與施主有關否?”

陸念宗問道:“什麽事,請道長賜教。”

烏雲道長道:“元庭派出兩批人馬,要捉一個女子回京,現在這個女子遭遇羅斯神巫的最厲害巫毒再加咒語所製,交與法王運解入京,貧道不知與施主有無關係?昨晚得知施主在一處山道上遭遇羅剎‘幽靈陣’,並大破其陣,因此之故,貧道急急迎向這條路來,幸未錯過。”

陸念宗急急追問道:“法王所押解的女子,現在什麽地方?”

烏雲道長想想後道:“估計時間,目前已過了石泉城,以施主腳程,現在趕去,八成在子午河能追上,不過施主要注意,押解的有四位千人長,六個百人長,這倒不放在施主眼中,最重要的有右國師,還四個不明人物,估計其武功,恐怕還要比右國師高強,這是元帝近期由西北利亞請來一大批的其中一部份。”

陸念宗道:“多謝道長!”

回頭向袁凡道:“我不在此,敵人也就不在乎了,對你可能不會發動,你們四人在後慢慢追來,我必須先將那女子救出。”

袁凡道:“這裏我們自知應付,但不知那女子是誰?”

陸念宗道:“除了古天鳳,不會是別人。”

烏雲道長道:“那女子遭遇巫毒,加上咒語,現在四肢變得比嬰孩還小,其它地方沒有兩樣,她是被兩個丫頭互相交換背著走路的!”

陸念宗道:“你老對邪門妖術了解最深,懇請道長與他們同行,這樣晚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烏雲道長連聲道:“你快點去,一旦他們過了渭河,那麵有人來接,這麵兩批也趕去,那時要救人可能麻煩了。”

陸念宗明知敵人在暗中有監視,但也不管那麽多,長身起處,勢如閃電,百裏大道,眨眼不見了,隻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四青年加個老人,這一呆,陸念宗不知到了那裏,烏雲道人忽然叫道:“各位施主,對哪,陸施主為何要單獨行動,但又叫我們在後趕去?”

袁凡雙手一拍,叫道:“是呀!那明明知道我們跟不上呀,快追!”

五人全明白了,隨即全力追出。

陸念宗當時料的沒錯,他的行動全落在敵人眼中,當他單獨奔走時,立有數條人影追下去,方位相同,但又不是追趕陸念宗,而是到了二十裏外的一座山中去了。

高山中有座穀,穀中這時集結著百餘個活僵屍!圍著一個又高又大的老僵屍,不要問,那一定是白骨王,這時穀外奔進三條影子,原來也是活僵屍,一進穀,就失聲報道:“大王,不好了,姓陸的單獨向北去了!”

白骨王跳起道:“孩子們,一麵通知法王和羅剎幽靈,其餘的隨我追!”

這次可真真正正鬧熱了,法王得了通知,他又派出兩路去通知由京埋出來的兩批回頭追,百裏之遠的路上,居然奔逐著七批人,在最前的,也離得最遠的,自然是陸念宗,第二無疑是袁凡他們,他們後麵約十餘裏是白骨王,再次法王,法王一批人數最多,約有近兩百之眾,離法王這批較近的是羅剎幽靈、血魔王、羅斯神巫三人帶有百餘手下,最後兩批是京裏出來的,他們得信最慢,追出時間也慢。

其實這條路上還不止七批,誰知道九洞苗王率領九個洞主也在這條路上,另外更有三批,一批是老少兩個荒貨郎及老少兩個假道士,另一批一僧一道,還有就是湖海四老。

這一串江湖,追進中有明有暗,有的不顧行人商旅,有些則離開大道,經過一天半的時間,陸念宗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離子午河還有五裏的地方,那是前不見民房,後不見鎮市的荒野,終於被他追上了。

離視線不到半裏,隻見一隊行人,沒有車馬,數一數,比烏雲道長說的人數多,清楚看出,共有二十五人,他認出明鏡背著的正是古天鳳,而海丫頭緊緊相隨,右國師在最前麵,有四個中年人押後,其餘有老有少夾在中間。

陸念宗盤算一下如何下手,還是馬上?還是等到落店?這真使他猶豫不決。

又跟了半裏,他幾次想打開包裏,似想取什麽東西,但他看看四野,然四野都有樹林,很明顯,他是提防暗中人,又望望天色,可是天色晴朗,隻是午後不久,他自言自語道:“這怎麽辦,我不能讓對方看清麵目,又不能換………”

換什麽?沒有人知道,最後他想到袁凡給他的麵具,想到這,麵露喜色,一拍腦袋,竟笑啦,隻見他立即拿出麵罩帶上,束一束雪白的長衫,突然加快腳步。

在陸念宗快接近時,那四個押後的中年人忽然回身,其一大喝道:“什麽人,繞路前進!”

陸念宗冷聲道:“這陽關大道,人人可走!”

另一中年人叱道:“你是什麽東西,不許你走,就是不許你走,再不識相,老夫要你的命。”

陸念宗的麵罩已被四人看到,同聲喝道:“此人有問題,將他拿下。”

陸念宗哈哈笑道:“朋友,你們是幹什麽的,好大的口氣,在下不犯法,為什麽要將在下拿下,難道你們是官差?嗨,是官差也得講理呀!”

邊說邊進,距離隻有五、六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