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積鬱成疾
談悅湊過去，看了看商厲霆挑著的那條男式內褲搖頭，一臉茫然，“我真不知道這是誰的！”
“這是你的家，在你的浴室裏掛著男式內褲，你居然說不知道？談悅你當我是傻子嗎？”商厲霆俊逸的臉上蒙上了濃重的寒霜。
談悅百口莫辨，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可是莫須有的罪名她也不會認，最後她舉起手，“我發誓，我用生命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這內褲是誰的。”
見商厲霆還盯著自己，談悅歎了口氣，“你愛信不信吧！”
其實他信與不信都與他無關，他又不是她的誰？就算她和男人同居也與他無關，他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老公情人，他根本沒理由這麽審問她，不是嗎？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許久，在談悅眼睛都累的時候，隻見眼前有道弧線嗖的飛過，商厲霆將那條內褲丟進了垃圾桶，沉聲說道，“我們的協議再加一條，在協議期間你不許與任何男人有染，談戀愛也不許。”
“憑什麽？”談悅不樂意了。
“就憑我不喜歡！”商厲霆再次將他的霸道演繹的淋漓盡致。
“你不講理！”她憤憤的看著他。
“嗯哼！”他衝她挑眉，一副我不講理你能拿我怎麽樣的神情。
談悅感覺肺裏的氣流在翻滾，還沒等她發作，那扇單薄的房門從外麵被一把推開，對門的阿婆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她看著一地的水漬，臉上滿是愧疚，“小悅對不起，你看你讓我幫你照看著家，結果弄成了這樣，我，我……”
“沒事的，是水管用久了爆開了，與你無關，”談悅不想阿婆自責。
“是我沒及時發現，才會弄成現在這樣，”阿婆邊說邊往衛生間走，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兩件男式襯衣和一條褲子，她看向談悅，“小說啊，阿婆昨天水費忘了交，所以來你家把我孫子的衣服給洗了，你不介意吧？”
原來是阿婆孫子的衣服，談悅有種沉冤昭雪的感覺，她抬頭看向商厲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阿婆，沒事的，”談悅即使不高興也不能說什麽，這個阿婆平時對她和母親還是十分照顧的。
“小悅啊，我孫子的內褲也晾在衛生間裏，現在找不到了，你看見了嗎？”阿婆又問。
談悅嘴角抽了抽，看了眼垃圾桶，又剜了眼商厲霆，“沒，沒有啊。”
“咦，我記得洗完就晾在衛生間啊，怎麽就沒有了呢？可能是我糊塗給放錯地方了，我再找找吧，”阿婆說著看向商厲霆，“小悅這是你的男朋友嗎？長的很帥啊。”
談悅剛要張嘴，商厲霆卻開了口，聲音一貫的清冷，但語氣還算客氣，“老人家你拿完東西就趕緊回去吧，你看一屋子都是水，要是滑倒摔著碰著，可就不好了。”
阿婆點了下頭，“小悅，我回頭幫你收拾，你看這事弄的”
“沒事，我自己弄就好，”談悅拒絕，送走了阿婆，她一回頭便對上商厲霆仍舊暗沉的眸子，她再次瞪了他一眼，低頭開始收拾屋裏的積水。
“不要弄了，”談悅剛拿起掃帚，就聽到商厲霆的命令，“我找人來打掃。”
找人？
談悅抬起頭來，“你準備付多少工錢？”
商厲霆眉頭擰起，談悅卻微笑著，“你可以把工錢給我，就當是雇了我。”
她十足十的財迷相，讓商厲霆的額頭出現黑線，談悅沒有理會，繼續清理積水，掃到他的腳下，她用掃帚碰了碰他，“麻煩讓讓。”
“你不是身心有恙嗎？”商厲霆薄唇微啟，看著她生龍活虎般的忙碌，知道那隻是她想避開他的借口。
談悅掃水的動作一滯，“是啊，有恙我要請假幾天休養，望先生批準啊。”
“如果我不批呢？”
談悅呶了下嘴，“批不批那是你的事，反正我都是要休養的，商先生如果沒什麽事，就請離開吧，我這裏的又髒又亂，實在與你的高大尚格格不入。”
她的情緒終於泄露出來，商伯芝是什麽樣的人，商厲霆是十分清楚的，想必傷到了眼前這個外麵柔弱，內心卻倔強的小女人。
“少說那些沒用的廢話，我餓了，要麽跟我回去，要麽現在去給我煮飯，你自己選，”商厲霆轉身去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看著他大爺一般的樣子，談悅狠狠的瞪著他，商厲霆理都沒理，伸手拿過一邊的雜誌，隨意的翻了起來。
談悅氣的吹胡子瞪眼好一會，結果人家總裁大人卻悠然自得，她隻能作罷，服軟的走到他的麵前，“商先生你看我這裏一片狼藉，我真的要收拾，你就行行好，批準我請一天的假，好不好？”
她說完半天，商厲霆眉梢都沒動一下，好像根本沒聽到她的哀求，談悅有種想掄起掃帚狠狠掃他一頓的衝動，隻是沒等她付諸行動，她的手機響了，她火大的接起對著那邊吼道，“喂——”
可是漸漸的，她的臉色變得不對，然後商厲霆就聽到咚的一聲，她丟下手中的掃帚就向外跑。
商厲霆不明所以，皺了下眉頭，起身緊跟著追了出去，在樓梯口拽住她，“出了什麽事？”
她看著他，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我媽，我媽發病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趕到了療養院，遠遠的就聽到女人歇斯底裏的叫喊聲，那聲音尖銳而刺耳，談悅聽出來那是母親林素的聲音。
看到了談悅，療養院的負責人趕緊跑了過來，“談小姐你想想辦法勸勸你母親。”
怎麽勸？
如果母親發病時能勸得了，那談悅也不會將她送到療養院來了，不過談悅還是走進了母親的病房，看到母親的那一刹那，談悅的眼淚嘩的流了下來。
母親光著雙腳站在**，披頭散發的紅著眼，手裏還拿著掃地的掃帚，嘴裏含糊不清的嚷著，“騙我，你們都騙我……騙子，我要殺了你們……”
“媽，”談悅上前試探的叫了一聲，便一下子哽咽，每次母親發瘋，談悅的心就如同刀割。
林素這次有了反應，不像平時談悅說什麽，她都呆呆的，她直直的看著談悅，見母親這樣，談悅以為她認出自己，又往前走去，“媽，我是悅悅，你的寶貝悅悅，你下來我們一起唱歌好不好？”
林素直直的看著她，談悅見她沒有激動，又往前走了幾步，衝母親伸出手，“媽，下來！”
“啊——”就在這時，林素尖叫一聲，突然失瘋的揮舞著掃帚對著談悅打了過來。
“小心！”
也在這一瞬間，談悅的身體被一抹高大護住，她什麽也看不到，就聽到耳邊滿是重重的打擊聲，還有母親的吼叫，“不要臉，我讓你不要臉搶我老公！今天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母親居然把她當成了搶走老公的小三！
這樣的打擊與謾罵聲整整持續了好幾分鍾，直到談悅就聽到有人說道，“快給她注射鎮靜劑！”
“不要！”
談悅嗬止，從商厲霆懷中掙開，“不要給我媽打針，不要……”
雖然鎮靜劑能讓林素變得安靜，可那樣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她，讓談悅更害怕。
“談小姐，你母親不打針，她會繼續傷人，”療養院的負責人說著看向商厲霆，而談悅順著目光看過去，隻見商厲霆此刻發絲淩亂，左側的臉頰還有兩道深深的抓痕。
如果不是他護著自己，恐怕這些傷都是她又要承受的，想著談悅的心就難受起來，再看著被幾個男人近乎五花大綁的母親，她一下子哽咽了。
“談小姐，剛才有兩位護工也被你母親打傷了，如果你不讓我們注射針劑，那麻煩把你母親帶走吧，”療養院的負責人說到這裏歎息一聲。
如果稍有一點辦法，談悅也不願送母親來療養院，以前她帶著母親住在家裏的時候，母親每次發瘋都不知會傷多少人，後來鄰居們紛紛找上門，說如果母親不走，他們就去找社區。
無奈之下，談悅才把母親送到這裏來，現在聽到療養院的人這樣說，談悅痛楚的咬住嘴唇看向母親，此刻她紅著雙眼，正憤怒的瞪著周圍的每一個人，仿佛這些人都是母親的仇人。
林素發起瘋來，誰也不認，就連談悅都被她不知打過多少次，她的額頭還有留下的疤痕。
“如果不給她打針，她不僅會傷別人，而且還有可能自殘，”商厲霆過來，指了指林素的手，隻見一隻手背上全是咬痕。
這是母親自己咬的嗎？
林素的心瞬間就像被潑了硫酸似的，滋拉拉的疼了起來。
她被打無所謂，可是她怎麽能允許母親傷害自己呢？
被注射了鎮靜劑的林素很快就變得安靜，但因為她剛才的失瘋，根本沒有護工敢靠近，談悅便留下來陪著母親。
她端來水給母親清洗了臉上和腳上的汙漬，又給母親把頭發梳的整齊，一邊梳一邊給母親又聊起了來，“媽，你是不是這樣發泄出來，心情就好了很多？”
其實談悅有帶母親去過好多醫院看病，但醫生都說林素的病是積鬱成疾的，要想治好她的病，隻有讓她把心裏的鬱結發泄出來，曾經談悅讓她發泄，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談悅哄睡母親，已經是接近午夜，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療養院，一陣涼風撲麵而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把頭往衣領裏縮了縮，四下看去，想看還沒有出租車？
可這一看卻愣住，不遠處商厲霆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裏，筆挺的西裝襯得他氣質卓爾不凡，俊挺的鼻梁下薄削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一手抄著口袋，一手捏著車鑰匙站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