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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唐父為了救唐母,破繭成蝶,立地成佛,坐而悟道,突破肉身桎梏,修成元神,下地府,入黃泉,於忘川河中救出愛人。

二十九年後,按照大巫師的說法,如果唐丁要救愛人行慕柳,他就要去地府中取得死亡之花,才能解愛人的幽冥之毒。

可是去過地府的人多如牛毛,但是能夠從地府中回來的人,卻是寡如牛角。

就算下地獄九死一生,唐丁也毫不猶豫,不過眼下最為難的事,他並不知道如何下地府。

或許成為鬼魂,就可以下地府了,可是要成為鬼魂不能去自殺吧?自殺的確可以讓陰魂去地府,可是自殺後的陰魂去了地府後,就算找到了死亡之花,那陰魂還能回來嗎?

包括大巫師在內,他的話語中都認為自殺後陰魂根本回不來。

所以,大巫師才在最後自己的逼問下,說出了那個她本人都認為無法實現的辦法。

白白自殺肯定是不值得的,但是自己可以試試德古拉伯爵說的那個辦法:吸出行慕柳體內的幽冥之毒。

如果德古拉說的是真的最好,如果他說的不是真的,那唐丁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試試大巫師所說的,靈魂去地府,看看能不能拿到這死亡之花。

“對不起,唐丁,沒有能夠幫到你。”出了大雷音寺,顏雪向唐丁道歉。

“不,我還是要謝謝你。”

顏雪以為唐丁是禮貌性的感謝,雖然自己沒幫到忙,可是畢竟自己也是幫了忙的。不過她不知道唐丁是真心感謝,這趟大雷音寺之行,的確為唐丁提供了一個思路。

不過,如果就這麽直接為行慕柳吸毒,她肯定不會允許,唐丁需要個合適的機會。

從印度乘機回國,行慕柳不想回煙城,怕母親看到自己的樣子難過,此時的行慕柳全身遍布烏黑的斑點,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瘍、腐爛。

行慕柳此時就算是坐飛機,都是罩著厚厚的大衣,口罩,帽子俱全。

說是想去當初遇到雪俐的龍虎山去看一看,雪俐不知是死是活,行慕柳想到龍虎山看看,正好也想看看雪俐是否已經回到龍虎山,但是行慕柳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

飛機的目的地是上海,然後再從上海轉機到鷹潭。

身上中了幽冥之毒,再加上白天又是血族最不適宜活動的時候,此時的行慕柳基本上已經無法走路,全靠唐丁等人扶著,如果沒人的時候,唐丁還會背起她來。

這次回國,蘇菲和宗笑顏都全程陪同,其實兩人的心意,唐丁都明白。

宗笑顏和蘇菲跟唐丁都是不打不相識。宗笑顏跟唐丁的感情更深,兩人已經曆經磨難,有深厚的感情基礎,唐丁就算一心念著行慕柳,卻也是不能舍棄宗笑顏的。

蘇菲的心思,唐丁是完全沒想到。在唐丁的意識中,他跟蘇菲根本沒有那麽深的感情,他完全沒想到蘇菲在教堂會背棄德古拉伯爵而救自己。

正是因為這樣,唐丁欠蘇菲一條命。連命都是人家救的,怎麽可能趕人家走?

就因為這樣,一行四人,來到龍虎山。

行慕柳遇到雪俐的地方,是龍虎山深山之中,別說通車,連路都不同。

現在行慕柳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她根本都說不清楚自己以前在哪遇到的雪俐,所以這一趟的龍虎山之行,更像是唐丁等人陪著行慕柳來完成心願的。

行慕柳也知道自己這一趟的心願,很有可能完不成,最後變成遺願。

不過,能死在愛人身邊,她也算心滿意足,沒有什麽遺憾了。

在山中找了個幹淨的小山洞,這是今天晚上眾人的臨時住所。

唐丁負責打點野味,宗笑顏和蘇菲負責找幹草簡單的鋪一下山洞,行慕柳則是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笑顏妹妹,蘇菲妹妹,辛苦你們了,你們過來,我想跟你們說說話。”行慕柳不知何時醒來,她看著宗笑顏和蘇菲剛剛生完火,笑著說道。

“慕柳姐姐,喝水嗎?你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說。”

“嗯,好,我不渴。我就是想跟你們說說話。”

行慕柳看著宗笑顏和蘇菲坐在自己旁邊,然後一隻手拉過宗笑顏的手,另一隻手拉過蘇菲的手,“笑顏妹妹,蘇菲妹妹,我也不跟你們客套了,因為我還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幾分鍾,所以就趁著清醒把話說完。其實咱們都差不多大,我雖然叫你們妹妹,但是卻是把你們當做真正的姐妹,我看的出來,你們都喜歡唐丁,我看來是不行了,我本想咱們三人結為姐妹,一起侍候他,嘖嘖,他可真有福,咱們三個任意拿出一個都配他綽綽有餘,沒想到他卻能享齊人之福。”

行慕柳看宗笑顏和蘇菲似乎都有話說,她急忙攔住,“你們先別著急說話,讓我說完。我提的這事雖然聽起來不合理又不合法,但是咱們都不是普通人,沒必要跟普通人一樣循規蹈矩。我以前從未想過會跟另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可是我也從不拒絕自己喜歡的男人有別的女人喜歡,這在我看來,魅力大的男人,肯定會吸引很多女人的目光。

當然我這也不是妄自菲薄,笑顏妹妹是一派宗主,身份尊崇,蘇菲妹妹是血族子爵,身份高貴,你們這樣我感覺還有些委屈你們,但是我知道你們都不會介意的,要不然咱們也不能千裏迢迢的聚在一起。

我可能不知什麽時候要先走一步,唐丁我就交給你們了,我看的出來,他也是喜歡你們的。我也相信你們能把他照顧的很好。”

行慕柳這是以死相托了,縱然宗笑顏和蘇菲還有些話想說,此刻也不忍打斷她的話。

行慕柳繼續說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說實話,我現在非常羨慕你們。在我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怕光,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力量陡然增大,我甚至不知道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彷徨過,迷茫過,感覺無法麵對他,於是我選擇了逃走,以為我可以避開他,但是誰知人避開了,但是心卻避不開,在我遠赴歐洲的日子,思念如毒藥,無時無刻不噬咬我的身心,我想過各種辦法試圖緩解這種噬心的思念,但是都失敗了。”

行慕柳眼望頭頂上斑駁的岩石,此刻她的心也開始支離破碎,“我現在才知道,能在一起的時候,一定不要分開,不要等到了想在一起都不能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就算再多的努力,都無濟於事了,但願你們別犯我犯過的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其實,當初行慕柳離開的原因,宗笑顏是清楚的,如果當時把宗笑顏換在行慕柳當時的位置,她也不見得會做的更好,但是現在看著行慕柳噬心的痛,宗笑顏心裏五味雜陳。

“咱們就結為異性姐妹如何?從何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將來就算嫁給他,也是咱們三個一起!”蘇菲的提議,有西方人特有的奔放和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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