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丁實在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因為他的嘴剛接觸到了行慕柳的傷口的時候,幾乎是唐丁的意念剛起,他就感覺到一股如寒冰般冰冷的氣息,由行慕柳的身體,經過自己的嘴,傳遞到了自己身體內。

唐丁隨即反應到恐怕這就是幽冥之氣。

看來德古拉伯爵說的是真的,這幽冥之毒的確要用口吸才能出來。

幽冥之氣到了唐丁體內後,唐丁能“看到”行慕柳身體裏的死氣消散,不過因為幽冥之氣在行慕柳的體內停留的時間太長,所以行慕柳身體不自覺的就會受到些侵害。

幽冥之氣被唐丁吸了出來,自然就不需要唐丁再去地府尋找什麽死亡之花了,隻不過如今唐丁如同被判了死刑。

唐丁能感覺到這股幽冥之氣,從口中進入後,如同遊魚一般在體內亂竄,所到之處,讓唐丁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幽冥之氣,也是屬於陰氣的一種,但是卻是一種特殊的陰氣。

普通的陰氣一般都是由環境產生,或者人未死或者人剛死時候產生,這些陰氣都不免帶了一股生氣在裏麵,環境中的陰氣,是由環境產生,在陰的環境中也會帶一點生氣。人剛死時候的陰氣中自然摻雜了一些人生前的陽氣。

但是這地府的幽冥之氣,卻是全陰的,就像日積月累的陳年老泥,半粒沙子都混不進去。

既然是陰氣,唐丁就有對付陰氣的辦法,唐丁走了一圈又一圈的步罡踏鬥,試圖把這陰氣給趕出體外。

但是唐丁試了很多次,這幽冥之氣如同跗骨之蛆,似乎跟自己的身體已經結合到了一塊,即使步罡踏鬥也不能把它逼出體外。

不過雖然不能逼它出體外,但是這幽冥之氣卻不是固定在身體內,而是被步罡踏鬥逼的到處遊走,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鰍,明明感覺自己握住了,但是就是抓不住它。

其實以唐丁的體質,普通的陰氣別說鑽進他體內,就算是靠近唐丁,都會被他逼的不能近身,但是這幽冥之氣不一樣,唐丁的純陽之體似乎對他根本不起作用。

其實對於行慕柳當初身中幽冥之毒,唐丁除了沒用嘴吸過,別的辦法幾乎都用了,但是卻沒有半點作用。如今幽冥之毒在唐丁自己的體內,唐丁依然拿它毫無辦法。

幽冥之氣到了唐丁的體內,行慕柳雖然在昏迷,但是唐丁能感覺到她體內的生機在漸漸恢複。

唐丁不能讓行慕柳知道是自己救了她,要不然如果自己死,想必她也不會獨活。

這才是唐丁不得不走的理由。

至於宗笑顏,唐丁也要保密,因為宗笑顏也是冰雪聰明的一個人,她或許會根據情景,猜測出發生了什麽。

唐丁隻能以血書托辭說自己要去給行慕柳報仇,這樣才能讓他不至於因為自己的事愧疚不安。

對於唐丁來說,能替心愛之人而死,唐丁無悔無憾。

至於自己走後,行慕柳的安危,唐丁當然也會考慮到。他在行慕柳昏迷未醒的臨時小山洞,做了個簡易的臨時小陣法,能讓野獸畏懼如虎的小陣法。

當然,唐丁也有沒考慮到的事情,就是他沒想到行慕柳會昏迷十幾天未醒。

不過行慕柳醒來時候的天之異象:新月掩星,唐丁確實沒看到,那天晚上,已經身在歐洲的唐丁,因為幽冥之毒暈倒在地。

這十幾天,唐丁跑遍了所有蘇菲之前帶他看過的德古拉伯爵的巢穴,不過卻一無所獲。但是這幽冥之毒卻在唐丁體內肆意蔓延,唐丁能感覺到這幽冥之毒已經遊走過他的全身,但是可能是由於唐丁的體質特殊,或者是中幽冥之毒各人的表現不一樣,所以,唐丁並沒有行慕柳那樣的全身潰瘍,唐丁隻感覺到異乎尋常的冷,經常會冷到牙關緊咬,全身打顫。

要知道以前,唐丁可是寒暑不侵的人。即使在大冬天,隻穿單衣,唐丁也不會感覺不舒適。

能讓唐丁感覺寒冷,定然已經是冷到了極致。

不過現在的歐洲已經是春天來臨,很多人都脫去臃腫的冬裝,這個天氣要說冷也冷,但是絕對不會讓唐丁感到寒冷。

唐丁知道,這是幽冥之毒的影響,由此看來,這地府果然不是那麽好下的。這地府中的一縷幽冥之氣來到人間,尚且能讓他感到徹骨的寒冷,那自己要下到幽冥地府,豈不是要被幽冥之氣包圍、包裹,渾身如墜冰窟。

唐丁不知道這幽冥之毒會何時要了自己的命,但是至少自己比行慕柳的抵抗力要強的多。

唐丁隻希望自己能趕緊找到德古拉和冥界使者,就算自己不能報仇,最起碼也能在死前拉個墊背的。

不過正應了那句俗話:越希望什麽越等不來什麽。

唐丁在這半個月內,並沒有找到德古拉和神秘至極的冥界使者,但是唐丁身體裏的幽冥之毒卻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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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有兩個十三區。

我們在電影《暴力街區》裏看到的十三區,是個著名的三不管地帶,這裏是巴黎的暴力之都,各種勢力在此盤根錯節,爭鬥紛擾不休,黃、賭、毒在這裏泛濫,連警察都頗為頭疼。

但是在巴黎市中心的十三區,卻是一片繁榮穩定,這裏是巴黎著名的華人居住區,也是巴黎的唐人街。

清晨,天色剛剛放亮,一身運動裝,頭發束成馬尾的少女,在市中心十三街區的公園內慢跑。

少女名叫馬若曦,慢跑,瑜伽等有氧運動,是馬若曦最喜歡的運動。

每天清晨,都能看到馬若曦奔跑的身影。晚上,馬若曦則會去做瑜伽,運動讓馬若曦保持了近乎完美的身材。

馬若曦在小河邊慢跑的時候,在一個躺椅下發現了一個渾身哆嗦的很厲害的男子。

這人黑頭發,明顯是個華人。在這裏看到華人並不奇怪,因為這公園位於十三區,這裏就是巴黎的唐人街。

馬若曦趕緊撥打了報警急救電話,因為是同胞,所以馬若曦並沒有走,一直等到警察過來。

警察在等待救護車的時候,簡單的詢問了馬若曦發現這個男子的一些情況,其實也沒什麽可問的,無非就是怎麽發現的。

其實到這裏,馬若曦就應該可以離開了,但是因為這人是華人,所以馬若曦就稍稍駐足了一會。

這人身上除了一塊黑色的材料並不常見的布之外,警察並沒有在這人身上發現任何關於他信息的資料,比如身份信息,護照等等,也沒在這人身上發現一分錢。

根據警察的判斷,這人如果不是因為病發遭遇了搶劫,就是沒有任何信息的黑戶,也就是偷渡客。

救護車來了,警察把這人送上車,就急著拉到救助中心。

沒辦法,救死扶傷是國際人道主義,就算是偷渡客,也有人權,有病也會先安排他治病,然後再遣返。

馬若曦自然是不需要跟著去的,不過救護車和警車剛走,馬若曦剛準備繼續跑步,沒跑幾步,她就在這人暈倒的不遠處發現了一柄雕刻的極其精美的木劍。

其實說精美,有些誇張。這柄木劍用精美不大合適,但是這雕工,這造型,還有上麵劍格上的花紋,也就是護手,有種歲月沉澱的古色古香。

馬若曦撿起木劍,仔細觀看,這木劍不似工藝品,看得出來,主人會經常把玩,因為木劍上光滑異常,雖然看得出有人經常把玩這木劍,但是木劍卻有種曆久彌新的氣息。

這木劍一定是剛剛那人落下的。

馬若曦之所以這麽判斷,原因有三:一是這柄劍一定不是外國人的,因為這柄劍的造型跟外國的劍明顯不一樣。馬若曦愛好運動,在學校時候,偶爾也會參加學校擊劍俱樂部,所以她對外國劍和中國劍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二是這木劍的掉落地距離剛剛那人很近。三是馬若曦的一種直覺,她能感覺到剛剛那人身上有濃濃的東方文化韻味,再根據這劍上的古色古香,馬若曦才做出如此推斷。

雖然馬若曦在法國留學,但是並不是說她不懂東方文化,相反馬若曦的東方文化相當有底蘊。

東方文化,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東西,跟西方文化有天壤之別。

馬若曦想把這木劍還給那人,但是救護車已經走遠,而且那人顯然病比較嚴重,自己也不好因為還劍而節外生枝,畢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這木劍並不長,馬若曦拿著它也不顯得突兀。

馬若曦跑了一小圈,因為今天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馬若曦跑的距離比往常少跑了一半。

出了公園,她就準備打報警電話,詢問下剛剛那人被送往了哪個醫院,好在方便的時候把這木劍給送過去。

不過,馬若曦剛剛打完電話,就發現剛剛被送完醫院的那個男人,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如果不是馬若曦近距離看到這人,恐怕她還真的會認錯。

這是兩個看起來截然不同的人,雖然他們身上都有一樣的東方人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