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影珊找張東哲問話,一來是因為張東哲是事件的親曆人,二來最主要是看在了唐丁的麵子上。

趙影珊幹了五年警察,已經練成了如炬的慧眼,還有圓滑的處事方式。在不違反政策的範圍內,盡量的幫自己相幫的人。

張東哲用不著添油加醋,直接把整個事件說了一遍。因為整件事的確都是徐海斌在找事:撞車是徐海斌,圍攻張東哲是徐海斌,還有最後找人來報複也是徐海斌找的人,雖然最後這些人都被亞魯迪吧給打趴下了。

趙影珊問明情況後,救護車先來了,然後她呼叫來增援的警員也來了,先把那些重傷者送去就醫,剩下的都要被帶走,問明情況。

至於說打人者,趙影珊幹脆直接放走了。

亞魯迪吧是歐洲籍,當然最主要是亞魯迪吧是唐丁的人,所以趙影珊就網開一麵,隻留下隨時可以取得聯係的電話,就把他放走了。

對於趙影珊的做法,徐海斌當然是不知道的,他此時已經躺在救護車到了醫院。

當天晚上,徐海斌的父親徐達海就聽說了兒子被打住了院,他跟夫人驅車就到了醫院。

父母兩人到醫院的時候,徐海斌已經醒來,徐母大哭跑向兒子,“兒子,這是誰給你打的?”

徐海斌見媽媽來了,鬱悶加上難過,徐海斌大哭流涕。

“兒子,告訴媽媽,誰給你打的?我一定幫你廢了他。”徐母也不是個熊人,她年輕時候跟著徐達海,東拚西殺,在煙城也是一號人物。不過這些年有錢了,這才放棄了打打殺殺的日子,過起了貴婦的生活。

“這,是,是,”徐海斌有些猶豫,他徐家在煙城的確有些勢力,但是這突然冒起的唐家似乎也不是善茬,父親不止一次說起過這個唐國慶。

“你不用怕,就算他們有勢力,咱們徐家也不弱。明的不行,咱們就走黑的。”徐母對兒子已經不是愛了,而是溺愛。

“是唐家。”徐海斌把自己倒車剮蹭了唐丁車的事,說成了兩車自然剮蹭,也並沒有說自己等人先動手打的張東哲,更沒說是自己打電話叫來的光哥,隻是說成了光哥恰好打電話,遇到了這件事,氣憤不過,才動的手。

“欺人太甚!”徐母當時就拍了桌子,“媽的,我找人滅了他。唐國慶這才幾年,就囂張成這樣了,他懂不懂規矩?”

徐達海並沒有因為兒子的淚水和老婆的暴怒,而喪失理智,他沉聲問道,“跟你撞的車,是誰開的?”

“不認識,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你沒問他叫什麽?”

“問了,他沒說,他那個傻大個的保鏢直接就抓我起來,抽我耳光。”

“誰*這麽囂張,沒報警嗎?”徐母氣的哇哇大叫。

“報了。”徐海斌低聲說道。徐海斌當然沒報警,他找了父親手下的二號人物光哥來,準備給唐丁等人暴打一頓出氣,不料最後結果反轉,他和光哥等人卻被打了。

“咱們海斌不能吃這個虧,當家的,你說句話,馬上帶人砍翻了姓唐的。”如果徐達海不在,徐母就自己叫人了。

“砍人?你就知道砍人,姓唐的跟我一樣都是市政協委員,這樣的人也是你說砍就砍的?夫人之見!”

“平日裏隻有你欺負人家,還有你被欺負的時候?”徐達轉向徐海斌,“你給我實話實說,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達海知道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是什麽材料,也知道他媽溺愛他的心,所以在徐海斌說事件經過的時候,徐達海就感覺兒子把自己的責任推了個一幹二淨,就知道他沒說實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徐海斌小聲說道。

“真的?用不用我叫光子和你那些狐朋狗友來問下?看看你說的真不真?要是假的,我剝了你的皮!”徐達海指著兒子鼻子說道。

徐達海一說叫人來問,徐海斌就焉了,這事他可沒跟那些人提前說好。其實就算是說好了,如果徐達海要問,也難保沒有人吐露實情。

徐海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等徐海斌說完,徐達海氣的隨手甩了兒子一巴掌,徐母跑過去一把推開徐達海,“徐達海,你個混蛋,敢打我兒子!”

“你給我閉嘴!看看你慣出來的好兒子!差點給我闖下滔天大禍。”徐達海氣的差點連老婆一塊打。

徐達海老婆看徐達海真的發怒了,她還妄自狡辯,“什麽大禍,他唐家是發達了,可是他畢竟發達的時間還短,根基還淺,咱們達海集團在煙城經營這麽多年,難道就怕了他唐家不成?”

“不怕的都是不知道真相的,知道真相的人,誰能不懼唐家?這幾年你深居簡出,可能不知道這個唐國慶是怎麽冒起的,這個唐國慶的故事很傳奇,他是部隊轉業回地方的,回來後到了醫院開車,後來,他的兒子失蹤,他滿世界的找兒子,經常請假,被醫院給開除了。就在四年多以前,他開始嶄露頭角,成立了鯤鵬物業公司,成為法人代表,後來,鯤鵬公司逐漸發展壯大,到了如今的規模。如今的鯤鵬公司已經是集珠寶,物業,房地產開發,拍賣於一體的大集團公司,實力早就超過了咱們的達海集團,甚至按照上市公司業報,整個鯤鵬集團的市值已經達到近萬億,當然這是股票市值,不過就算是這樣,這個唐國慶的家底已經超過了千億,咱們達海集團連犄角旮旯都算上,連三十億都沒有,咱們拿什麽跟人家比?”

徐達海的話,讓徐母的囂張氣焰壓下去不少。

“對了,這個唐國慶,跟現任的市局局長,政法委書記趙建國是戰友,據說趙建國每逢過年過節都會去唐家走動一下。”

徐母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趙建國去唐國慶家走動?你是不是說反了?”

“什麽說反了,就是趙建國主動拜訪唐國慶。這是有一次一個區分局一個副局長酒後跟我說的,他以前是趙建國的秘書,那次是說漏嘴了。他也覺得這個唐國慶摸不透底細。從那之後,我就特別注意這個唐國慶還有他的鯤鵬集團。”徐達海給老婆兒子分析利害,把自己這些年的道聽途說都拿了出來,就是為了防止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再踢到鐵板。

“那你還發現什麽?”

“我發現,不光是趙建國示好唐國慶,就連市長陳鵬飛也會時不時的去那個大院做客。”

“啊?”徐母真的驚了。趙建國和陳鵬飛都是他們想巴結都完全巴結不到的人物,高不可攀,竟然會主動到唐國慶家?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

“還有唐家現在住的那個別院,也就是之前藍月的那個神秘會所,藍月夠神秘的吧?她跟市裏的多少實權人物交情莫逆,什麽難辦的事交到她手裏,她都能給辦成,這是個手眼通天的女人,據說她的關係在省裏。唐家的別院就是買的藍月的。”徐達海壓低了聲音,“還有一件事,我發現這個鯤鵬集團跟海城的鯤鵬集團來往密切。”

“誰?”徐母大驚,“海城的鯤鵬集團,你是說王猛,江湖人稱猛爺?”

“對,就是他。”

“呼!”徐母倒吸一口冷氣。

王猛的鯤鵬集團跟徐氏的達海集團,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先說江湖勢力,徐達海在煙城隻能算勢力比較大而已,在煙城,像徐達海這樣的大佬,沒有十個八個,也有四五個,但是在海城,王猛是當之無愧的大哥,而且他的勢力不光在海城,甚至包括海城下麵的各個縣市區,都尊他為老大,可以說,王猛一呼之下,能集合上千兄弟,徐達海滿打滿算,最多能湊百十人。

再說集團規模,海城鯤鵬不光控製了海城的很多行業,而且據說還有紫唐礦業的股份,紫唐礦業則是國家扶植的高科技公司,專門生產軍工金屬,利潤極大,據說跟國家高層有很密切的關係。

“他們都叫鯤鵬,還有這個紫唐礦業?為什麽會裏麵有個唐字?”徐母也不是笨人,她一下就把握到了其中的關鍵。

“對,這也是我懷疑的。我懷疑這兩個鯤鵬集團,實則是一家,要不為什麽他們相聚這麽近,但是名稱卻又相同?還有為什麽煙城鯤鵬集團會發展這麽快?而這個唐國慶很有可能是海城鯤鵬的一支,把這些事情都集中到一起,我再往大裏猜一猜,這個鯤鵬集團的東家,或許是最上麵的某位太子的產業,或許唐家隻是他們的代言人也說不定。”

“那,那我們豈不是惹不起這個唐家?”徐母顫聲說道。

“何止是惹不起,一個弄不好,或許徐家都會遭遇滅頂之災。”

“那我們要不要補救一下?”

“怎麽補救?”徐達海一提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兒子平時嬌生慣養也就罷了,平時在外麵胡作非為我也不說什麽,但是以後這樣的禍少給我闖,如果徐家都沒有了,他還拿屁闖禍!”

徐達海拿起電話,跟自己的手下人了解晚上的詳細情況。

過了一會兒,徐達海放下電話,“我再告訴你昨晚出警的人是誰?趙影珊,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趙建國的獨女,人家跟唐家的關係,能讓你討了好?明天一早就跟我一起去唐家賠禮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