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丁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走了背字,竟然這麽不順利。好像就是從自己取得了這件聖器刑斧之後。

如果說有比遇到兩個築基級高手更悲哀的事,那就是遇到三個築基級高手。

唐丁並沒有急著動身,他跟著小女孩依依一起到了她蘭州父母打工的工廠。其實不是唐丁不想走,他也知道在三大築基級高手沿著原路線南下,自己轉道北上或者向東,是最好的方向。

不過在唐丁偶然得知依依的父母竟然雙雙都是殘疾人,殘疾人還在打工賺錢,因為依依還有個弟弟的時候,唐丁內心的某處柔軟被觸動了。

所以,唐丁決定去依依父母打工的地方去看一看,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盡管唐丁身上諸事纏身,但是他仍舊願意走這一趟。

依依的媽媽腿腳不好,在蘭州街頭開了一個釀皮子店。依依的爸爸腦子有些問題,平時給旁邊的一個小區打掃衛生,早晚都會幫著依依媽媽做釀皮。

做釀皮可是個辛苦活,雖然直接進現成的釀皮會少很多工序,但是可能是因為老實本分,兩口子一直堅持自己做釀皮。

依依媽媽並沒有因為依依跟唐丁的年齡差距過大有所懷疑,相反,她對待唐丁非常熱情,唐丁一進來就招呼他坐下喝水,並做了兩大碗釀皮子給唐丁和依依吃。

這釀皮做的相當香辣爽口,唐丁吃了一大碗還不夠,依依媽媽又給他做了一碗。

吃完後,依依爸爸也回來了,他剛剛把小區衛生打掃了一遍,今天的打掃工作是完成了,他一進來就嗬嗬的笑,依依媽媽直接把他往外推,“把工作服脫外麵再進來。”

依依媽媽也跟著他出去,幫他把衣服脫下,然後抓過毛巾給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又隨手把毛巾放進臉盆擰了一下,依依爸爸拿過毛巾,嗬嗬笑著自己胡亂擦了把臉。

唐丁看屋裏看到這屋外的場景,有些感動。

“我爸爸可愛笑了,見誰都笑。”依依看唐丁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解釋了一句。

“恩,這樣很好。”

“真的很好嗎?很多人都說我爸爸傻。”

“他不傻,知道對自己老婆好,對自己孩子好的人,怎麽能是傻呢?”

依依點點頭,“對,我一直以我爸爸媽媽為自豪。”

“說真的,我都有些羨慕你。”唐丁低聲說道。

“可是很多同學都笑話我,他們都說我爸媽從來不回去看我和弟弟,問我是不是沒有爸媽,我一直說我有爸媽,我就跟他們解釋我的爸媽為了讓我的弟弟上學,他們工作很辛苦,隻是沒時間回來,隻能我去看他們。對了,你為什麽羨慕我?”

唐丁這才明白,為什麽依依才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單獨一個人坐火車從敦煌到蘭州,感情是她爸爸媽媽抽不出空,而她又實在放心不下爸媽。所以,她隻能自己來看爸媽。爸媽不願意讓她老這麽跑,而這次依依來看爸媽的理由是店裏太單調,給他們送個花瓶過來。這個花瓶是依依好久才在一個垃圾箱旁邊尋到的,她本來想摘幾支鮮花插進去,但是又怕他們沒時間照料,所以,隻是在花瓶裏插了塑料花。

“我羨慕你有個好爸爸媽媽,而我連爸爸媽媽在哪都不知道。”唐丁歎了口氣。

“啊?你爸爸媽媽呢?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嗎?”

“恩,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我想去找他們,但是卻不知道他們在哪。”

“大哥哥,你別難過,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你爸爸媽媽的,而且他們也一定非常想念你,他們肯定也想找到你。”

“恩,對。”

唐丁和依依聊著天,依依父母也從外麵走了進來,依依爸爸一直嗬嗬笑,仿佛世間根本就沒有讓他難過的事情一樣。

“這是依依的爸爸。”依依媽媽向唐丁做了介紹。

“我家裏祖上是赤腳醫生,我閑暇時候也學了一點醫術,我能看看依依她爸爸嗎?”

“哦,真的嗎?那太好了,大哥哥,你快給我爸爸看看。”依依聽到唐丁的話非常高興。

“依依,你先坐下,先讓你大哥哥喝口水,不急。”依依媽媽把唐丁麵前的水杯倒滿水,“依依爸爸的病,跟我的腿一樣,都是從娘胎裏帶來的,恐怕難以醫治,大兄弟,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媽媽,你別阻止大哥哥,萬一他真能給爸爸治好腿呢?”依依小臉上寫著不滿。

“是啊,讓我給大哥把把脈看看,能治好當然更好,就算不能治好,肯定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你說呢?”

唐丁的話,打動了依依媽媽。

唐丁上前一隻手按住依依爸爸的頭,依依爸爸轉臉朝唐丁一笑,唐丁也回了他一個善意的笑容,隨即先天一炁透指而出,從依依爸爸的天靈,鑽入他的大腦之內。

在依依爸爸的大腦中,唐丁找到一團被壓成團的不明氣息,其實這團氣體,唐丁早就發現了,在他剛看到依依爸爸的時候,這團氣體就存在。

這團氣體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不是生吉之氣,也不是陰煞之氣,而且封住這團氣息的也不是什麽厲害的內家功法,而是從胎體而來的一口先天之氣。

胎兒全身浸泡在羊水中,全屏臍帶供給養分,全身處於胎息之境,胎兒的這口氣息就是先天之氣,這口先天之氣其實是非常厲害的,有趨吉避凶的本能,這團氣息影響了胎兒的發育,所以它就把這團氣息封住。

當然這來自胎體的先天之氣如今早已經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失不見,但是包裹住這團氣息的先天之氣卻因為這團氣息的存在而保留至今。

唐丁猜測就是這團氣息影響了大腦的淺皮表層,影響了他的智力。

“大哥哥,你不是說要給爸爸把脈嗎?你怎麽老按住他頭呢?”依依天真無邪,想到什麽說什麽。

“小孩子,別著急。”依依媽媽拍了依依一下,讓她不要多嘴,然後她轉而問唐丁,“大兄弟,怎麽樣?依依她爸能治嗎?”

“我試試,你們先退後幾步。”唐丁讓依依和媽媽退開,是為了留出他步罡踏鬥的地方。

不過這團氣息不是陰煞之氣,唐丁不確定自己的步罡踏鬥是否對它管用。

唐丁步罡踏鬥走了七八圈,依依爸爸捂著頭說頭痛,唐丁知道這是自己的步罡踏鬥影響了這團被封住的氣息,而致氣息頂到了大腦的緣故。

不過這可以說明,被步罡踏鬥驅趕的氣息,還不足以衝破包圍。

當然,唐丁的步罡踏鬥遠沒有到達極限,但是唐丁卻不能再走了。當然如果步罡踏鬥再走下去,依依爸爸會更加頭痛難忍,說不定會直接昏死過去。

唐丁還是第一次針對這種並不是陰煞之氣的氣息進行治療,這對他是一種挑戰。

怎麽讓這團氣息破殼而出?這是個問題。

打個形象的比喻,人的大腦就像一團一碰即破的豆腐腦,而這被包裹的氣息就像一隻被雞蛋殼包裹的生雞蛋,要想取出生雞蛋,就必須先打破雞蛋殼,但是在打破雞蛋殼的過程中,還要保證大腦這團豆腐腦的完好無損。

這就相當不容易了。

內勁雖然也有隔山打牛的功法,但是大腦太過脆弱,唐丁不敢輕易使用內勁,而且這雞蛋殼跟雞蛋又一起共存了幾十年,穩定性相當的好。

唐丁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要不用五雷正法?

雷電同樣也具有傳遞性,而且雷電的傳遞性要比內勁要好得多,隻要自己控製住雷電的威力,讓雷電去擊破這層蛋殼,或許這個辦法可以試試看。

“大兄弟,怎麽樣?”

“大姐,說實話,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而且我先前說的也不準確,大哥的確有治愈的可能性,但是也可能會更糟,你看?”唐丁本來的想法是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算,這樣肯定不會更糟。但是如今唐丁決定用五雷正法,那這就有不確定性了,對於成功的把握,唐丁有,但是最壞的情況,唐丁也應該跟依依媽媽全部告知。

唐丁這麽一說,依依媽媽也沒了主意,她雖然想讓唐丁試試,但是卻擔心那種比現在更糟的情況,“這,這,我?”

“大兄弟,你就給額治治看吧,額這腦子太笨,人家總笑話額。”依依爸爸轉頭笑嘻嘻的跟唐丁說道。

正是依依爸爸的話,讓依依媽媽最終下定了決心,“大兄弟,那就拜托你了。”

“大哥哥,你一定要治好我爸爸。”

唐丁點點頭,“我會盡力。”

唐丁默念五雷正法口訣,並同時把五雷正法控製在一個細微的力度,然後向依依爸爸的大腦擊去。

唐丁能看到依依爸爸緊握的拳頭,很顯然這雷電入體的威力,讓他疼痛難忍。不過依依爸爸也自有一股硬氣,愣是一聲不吭。

不過一記五雷正法並沒有擊破依依爸爸大腦中的氣息殼,唐丁又連續發出六記五雷正法,每一記都擊在他大腦上,這種疼痛也讓他的忍耐到了無法容忍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