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象殿存白象的暗殿原樣封好,緊接著,唐丁和顏雪就開始沿著須彌山盤旋而上的石階,向上麵的仞利天攀登。

這一路,非常順利,唐丁和顏雪並沒有碰到一個人,大概這些人都因為剛才唐丁和顏雪故意布下的迷陣而追出了須彌之門之外。

“這仞利天還真高!”唐丁和顏雪,已經向上攀登了將近一個小時,此時的須彌山白雲繚繞,已經是身在白雲中,能伸手觸摸到雲彩。雖然兩人走的並不快,但是以唐丁和顏雪的速度,一個小時,最少攀登了兩千米以上,但是兩人還沒到頂,可見這須彌山之高。

不過兩人已經攀登了大半,山頂已經可以看到了。

“怎麽不走了?”顏雪詢問唐丁。

唐丁做了個手勢,讓顏雪先不要說話,“噓,你聽。”

“我什麽也沒聽到。”顏雪說。

“聽沒聽到有人吹海螺的聲音?嗚嗚,嗚嗚。”

“有人吹海螺的聲音?應該是風吹海螺的聲音吧?這山太高,有風吹海螺聲不是很正常嗎?”

“風聲正常,但是人吹海螺的聲音不正常。”

“你怎麽能確定是人,而不是風?”

“因為之前這聲音是沒有的,而且像是吹了一首曲子。”

聽到唐丁的說法,顏雪又側耳傾聽了下,還是什麽都沒聽到。

顏雪的功力不如唐丁,所以她聽不到也正常。

“你懷疑這是有人發現了我們的形跡,在給人傳信?”顏雪問道。

“應該不是,這曲調中有股禪意。”

“可能是仞利天還有人吧,可能是上麵的人在吹也說不定。”

“或許吧。”唐丁明顯不以為然。

須彌山頂,仞利天。

這裏跟唐丁想象中的不大一樣。唐丁想象中的仞利天,因為身處高山之巔,肯定是個曲高和寡的地方,孤零零的一座廟宇,或者最多兩三座廟宇組成的一個小型寺院。

但是現實中的仞利天卻是個小型的城鎮,就差車水馬龍了,這跟唐丁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了。

這仞利天地處海拔近三千米的須彌山頂。唐丁原本以為在須彌山頂,應該隻是一個很小的地方,因為山頂肯定不會地方太大,因為在現實中的很多山頂,隻是幾平,甚至更小。

但是這須彌山頂卻不一樣,須彌山頂是個地域廣大的所在。

這裏一馬平川,有山,有水,有樹林。如果唐丁和顏雪不是剛剛沿著蜿蜒崎嶇的石階登上來的,那兩人都會以為這裏就是一個平原,因為在他們眼前,除了一個城鎮之外,還有耕地、稻田,湖泊。

有在耕田的人,嘴上輕輕哼著歌,看到唐丁和顏雪,還笑著跟他們打招呼,那無塵的歌聲,還有那臉上洋溢的微笑,說明了他們對自己生活的滿足。

在唐丁的眼前,這仞利天的人們生活在幸福之中。

登上了須彌山頂,唐丁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處於短路中。

雖然唐丁和顏雪登山的時候,他們就發現這個須彌山跟他們平常見過的山並不一樣,平常的山都是根基大,上層尖,是個頭小腳大的錐形,但是這須彌山不一樣,須彌山雖然也算是個錐形,但是卻是個跟地麵夾角很大的錐形,幾乎感覺不到這個錐形的角度變化,而且山頂也是個全平的地方。

或者說,須彌山是個上頭稍細,下頭略粗的圓柱體,更標準一些。

正是因為須彌山跟地麵的夾角很大,所以它上麵的石階可不是直上直下,而是走的之字形,蜿蜒曲折,而且都是在山體中鑿開的石階和通道,工程量非常之大。

剛剛,唐丁和顏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她們的步程極快,但是登上不到三千米的山頂,還用了一個多小時,其實這時間都浪費在走的“之”字形上了。

這個“之”字型的道路距離,比直上直下的距離,至少要遠十倍以上。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囉罰曳,數怛那怛寫,,,,,,,,,,,,,,南無、阿唎耶.婆嚧吉帝.爍皤囉夜.娑婆訶.唵,悉殿都.漫多囉.跋陀耶,娑婆訶。”

唐丁聽這老農的歌聲,仿佛蘊含了一種佛意,這種佛意讓他十分的舒坦,唐丁不由的仔細聽了起來。

一曲終了,老農已經在田裏走了三個來回了,唐丁就這麽靜靜的站在這裏聽。

“他唱的什麽?”唐丁問顏雪道。

“這是大悲咒,你沒聽過嗎?哦,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我們的人。”顏雪說了一半才想起來唐丁不是佛界中人。

“大悲咒?”這首歌的旋律仿佛很熟悉,但是唐丁卻叫不上名字。這大悲咒跟唐丁聽過的大悲咒又不一樣,這老農的大悲咒旋律更婉轉,更接近於歌曲。

唐丁沒想到在這裏一個耕田的老農,唱的竟然是大悲咒,盡管大悲咒流傳很廣,但是就算是唐丁這樣熟讀經史的人,他也隻是個感覺旋律熟悉,讓他唱,他肯定是唱不下來的。

唐丁原本想象中的須彌山頂的仞利天,應該是一個清冷到無趣的地方,絕對不應該是眼前這樣的人間煙火氣息,而且似乎這裏的佛意已經融入到了這煙火氣息之中了。

唐丁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不過顏雪心中的疑問,也不比唐丁的少多少。

唐丁和顏雪互看了一眼,顏雪走上前道,“老大爺,你好,我問下,這裏是什麽地方?”

老大爺似乎對顏雪的問題,並不稀奇,他並不奇怪顏雪為何會這麽問,他很自然的答道,“這裏是善見城啊,仞利天的善見城。”

“善見城?”顏雪滿臉疑問,似乎並未聽說這地方。雖然顏雪不知道善見城,但是她還是把老農的話,翻譯給了唐丁聽。

唐丁聽了卻很驚訝,重複道,“善見城?還真有這地方?”

老農朝兩人一笑,那意思眾沒有諷刺,隻有善意,他又接著犁地。

老農一走,顏雪低聲問唐丁,“善見城是什麽?”

“根據《大毗婆沙論》記載,善見城,其城有千門,嚴飾莊麗,城中有殊勝殿,以種種妙寶莊嚴,周千由旬。城之四隅有四台觀,以金銀等四寶所成。城外有四苑∶眾車苑,粗惡苑,雜林苑,喜林苑。以上四苑,悉有周千由旬,是諸天共遊戲處。中央各有一如意池,周二百由旬,八功德水,盈滿其中,隨欲有妙花、寶舟、好鳥。距四苑各二十由旬,有四妙地,周八百由旬,是諸天眾遊戲所。城外東北有園生樹,妙香廣薰。城外西南有善法堂,為忉利諸天集會之所。每半月之三齋日,天眾集於此堂,詳辯人天如法、不如法之事。”

雖然顏雪並不是宗笑顏和鳳菲菲那種隱居的古武修者,而是隸屬於佛界的密宗弟子,但是顏雪的主業並不是研修佛教經典,研習經典,那是禪宗的日常活。

佛教雖然八大宗派,但是這八大宗派平日裏聯係並不緊密,可以說平日裏並無多少往來,是無天佛祖和帝釋天,才把這八大宗派給整合了起來。

所以,顏雪對於什麽《大毗婆沙論》,她根本不清楚,甚至連名字都沒聽說過。

“這講的什麽意思?我聽不懂。”顏雪此時像個求知欲極強的孩子,渴望唐丁新知識的傳授。

“通俗一點說,是說這善見城,周長一萬由旬,四方各有八個天國,四角四峰,都由金銀等四種寶物鑄成。城中有殊勝宮殿,周千由旬,外有眾車、雜林、粗惡、喜林四苑,城外東北有圓生樹,花香熏,西南有善現堂,為帝釋天的禮堂和會議廳。”

顏雪剛剛在唐丁聽不出大悲咒的時候,她還笑唐丁不是佛界中人,但是現在唐丁把顏雪都不知道的善見城情況,說給她聽,顏雪臉上的吃驚絕不是裝出來的。

“你怎麽知道這些?”

“書上寫的,不過如果這裏真是善見城,可跟書中描寫的並不一樣。”

“哦?哪裏不一樣?”

“除了大小的差異外,書中描寫的善見城,是個雄偉且莊嚴的建築,但是我們眼前見到的善見城卻是個不大不小的城鎮。”

其實,唐丁倒是並不認為這書中描寫的善見城是真的,而自己看到的是假的,盡管這兩者之間看起來差異很大,書中的善見城高大上,而唐丁眼中的善見城卻是一副雞犬相聞的世外桃源。

不過,唐丁卻認為這兩者是相互統一的,最起碼是有聯係的。

也就是說,這兩個善見城,其實都是一個。唐丁得出的這個結論很關鍵。

之前,按照唐丁的判斷,這帝釋天是假的,無天佛祖是假的,帝釋天的坐騎白象也是假的,從而唐丁想到是不是這整個須彌山都是假的?

或者就算須彌山是真的,但是這須彌山上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是帝釋天和無天佛祖占領了須彌山,把這作為佛界的總部對待。

但是等唐丁看到了這一派和諧景象的善見城,唐丁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感。這麽多的人,這麽大的地方,還有這建築,都不是虛幻。

這也就是說這須彌山是真實存在的,這仞利天的善見城也是真實存在的,那為什麽帝釋天會是假的呢?

唐丁又產生了一個疑問。

唐丁在這裏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老農已經犁完了田,看到唐丁和顏雪還在這裏,他走了過來,親切的跟兩人說道,“你們是從山下來的?多少年沒見有人從山下來了。”

唐丁聽不懂老農的話,顏雪在旁邊給唐丁翻譯了下,唐丁馬上疑惑的問道,“多少年?你問他到底多少年沒見山下來人了?”

“幾百年差不多有了吧。我今年一百一十歲,我的田地就在這,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有人上來,我也沒聽別人說過有人上來過。”

“為什麽沒人上來?”

“下麵已經沒有人了,自然沒人上來。”

“沒有人了?怎麽會?”唐丁和顏雪都知道山下的白象寺有不少人,就算是關在大牢中的囚犯出不來,但是寺廟中還有看守囚犯的僧侶,還有鷹眼佛王都是常駐於此,這老農怎麽會說沒有人了呢?

“年輕人,你們是從大海那邊來的吧?”老農笑道,“肯定是,山下的白象寺在千百年前其實早就沒人了,那一年,大潮汐來的突然,海水暴漲,淹沒了須彌山下的整個白象寺,寺中的僧眾死的死,被吃的被吃,剩下的有十幾個,才僥幸逃到了善見城。從那之後,帝釋天尊者,就不許人們下去了,說這大潮汐千年會有一次,還會造成死傷,讓我們都留在這善見城中。”

顏雪把老農的話,翻譯過來,唐丁聽的目瞪口呆,這裏麵的信息太多了,讓唐丁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開始問。

大潮汐?被吃?帝釋天尊者不讓人下去,那下麵的人是怎麽回事?

唐丁突然想起老農關於這裏幾百年沒人上下的話,似乎並沒有把帝釋天考慮在內。

“顏雪,你幫我問問老人家,他從來沒見過帝釋天下去過嗎?”

“沒有,帝釋天尊者一直在眾車苑中修行,除非是遇到佛陀和信徒有難的召喚,否則尊者是不會下去的。”

顏雪剛要說自己前些天,兩次見到了帝釋天,為什麽這老農卻說從來未見帝釋天下去呢?

就算帝釋天下去不是按照這個頻率,就算是下麵召開佛界佛王級以上大會時候,帝釋天也總會下去的,但是這老農卻說帝釋天從未下去過,是老農撒謊還是帝釋天另有下去的通道?

唐丁阻止了顏雪要問老農的話。

唐丁沒讓顏雪問,那是因為唐丁早已經看出來了,老農心懷坦蕩,說的都是實話。

就算問他,他也給不出正確的答案,而且他所說還會誤導唐丁得到的正確答案。

其實,唐丁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並且那答案正在逐漸清晰。

“老人家,能不能跟我們說一說大潮汐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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