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軍喝了一口茶,看著唐國慶後麵的唐丁,“老唐,現在的公安局人員管理都很規範,想插人進去,恐怕?”

“插人?老趙,你想哪去了,我也不是為唐丁工作來的。”

趙建軍連續猜了兩次都沒猜透唐國慶的用意,不過他也鬆了一口氣,隻要唐國慶不是來提親,也不是來插人進公安局,其餘事情都好說。

其實趙建軍現在雖然是排名靠後的副局長,但是卻管著整個交通警察支隊,插幾個人進去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俗話說好鋼用在刀刃上,即使要安插人,也要讓這人插的有意義。

最起碼現在的趙建軍看不到把唐丁安插進交警隊,能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唐國慶長話短說,把下午米嫂涼皮店發生的事情,跟趙建軍說了一遍。

“嗯?你說這事的意思是?我不大明白。”趙建軍真的不明白,這涼皮店隻是唐國慶的鄰居,難道他跟這寡婦鄰居還有什麽關係?

“老趙,事情不是明擺著嗎,打砸的時候,打了那麽多遍110警察都不來,砸完馬上就到,不到三分鍾就走,這事情還不夠明顯嗎?人家是打了招呼的。”

“警局有專門監督警風警紀的督查部門,如果她要舉報,可以匿名,也可以實名,這事我實在是不歸我管。”

“我不舉報,我是希望你跟轄區派出所說說,這事一定要追查,不能讓他們這麽猖狂。”

趙建軍看著唐國慶,心中暗暗搖頭。自己這老班長,就是一根筋。以前在部隊時候,一根筋的兵會受到首長關注,但是轉業到地方後,自己這老班長就跟不上形勢,不懂與時俱進了,現在的社會什麽都講究關係,講究利益,沒有利益人家可能踩著點來嗎?來了後可能問不上三句就走嗎?

可惜的是,自己這老班長還以為自己生活在老毛時代。

“老唐哥,你,哎,我該怎麽說呢?我隻管著交警,派出所不歸我管,我手也伸不了那麽長,再說官場越權可是大忌。”

唐國慶聽到趙建軍的話,就知道自己再次來錯了。不過唐國慶不後悔,來了起碼知道不行,不來的話連行不行都不知道。

“如果你能在官場再進一步?是不是就不算越權了?”唐丁的話說的沒頭沒腦。

唐國慶沒當回事,但是趙建軍眼睛一下子瞪圓,過了一會才神態自然的拿起茶杯,裝作渾不在意,“唐丁,我記得你學習不錯,怎麽就沒考上大學呢?”

言外之意:你連個大學都沒考上,還來指點我官場裏的事情?

唐丁當然知道趙建軍的小心思,“趙叔,你不也是初中畢業,今天不一樣是副局長了嗎?”

唐丁的這話一出口,趙建軍才剛剛開始認識了唐丁。

在趙建軍心中,以前唐丁隻不過是個學習不錯的孩子。上次來,唐丁沒說話,趙建軍無從得知唐丁的性格。但是這次唐丁話一出口,馬上就讓趙建軍感到唐丁的不凡。

此時,趙建軍才以一個平等的身份對話唐丁,“唐丁,你說說我怎麽才能更進一步?”

“先別說進步,咱先說說越權。”

趙建軍放下茶杯,對唐丁又有了新的認識。

趙建軍能從一個普通派出所民警,做到現在的市局副局長,當然不是泛泛之輩。除了能力外,他的眼光很銳利,看人很準。

唐丁,以一個晚輩的身份,能在自己的官威下侃侃而談,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而且他說話有超出了他年齡太多的成熟,這不能不讓趙建軍高看一眼。

“如果能夠更進一步,越權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

“擺在你麵前有個非常好的機會,你本應該把握不住,不過我卻可以幫你把握住,更進一步,或者幾步,但是你卻必須先越權幫一下我爸說的忙。”

唐丁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建軍一眼。

趙建軍心中打起算盤,在盤算這筆買賣是否合算。

在平時,有人這麽說,趙建軍一定會認為這人是在忽悠自己。但是現在唐丁有超出他年齡太多的成熟,這讓趙建軍心中如貓抓一般。

市局的常務副局長年底前就要退休,那這常務副局的位置可就空了出來,常務副局長在市局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常務副局跟自己級別相同,但是權利卻天差地別。

這個機會的確千載難逢。

不過不光趙建軍覬覦這個常務副局,在他上麵還有兩個副局長,更是競爭這個常務副局的有力人選。

按理說,趙建軍才剛當上副局不過一年時間,要超越排名在他之上的兩個副局,當上這個常務副局,基本是沒有可能。

但是萬中還有個一,但凡有這個機會,趙建軍當然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如願。

所以,唐丁的話,正好切中趙建軍的心事。

“好,我就豁上這張老臉,不過你也得幫我進步。”

唐丁很淡定,“趙叔,這個賭你賭對了。”

趙建軍的確就像唐丁說的那樣,他是在賭一把。

趙建軍決定試一試,並不是因為他信任唐丁有這個能力,而是因為他權衡了一下,自己要幫的忙,並不是什麽大事,幫了隻不過是順手之勞,欠個小人情而已。

以小博大,這是趙建軍這麽多年官場縱橫的訣竅。

“哈哈哈哈,老唐,你這個兒子的性格可太不像你了。”

唐國慶聽了趙建軍的話,心裏就是一咯噔。兒子的身世是個隻有他們夫妻兩人知道的秘密,趙建軍應該不知道的。

“大侄子,你決定怎麽幫我呢?”

“明天這個時候,我再過來,到時候我會告訴你。”

唐丁和父親出了趙建軍的家,唐國慶像是第一次認識兒子一般,“你真的能幫你趙叔?”

唐丁跟父親之間就沒必要裝出那種神秘,他嗬嗬一笑,“誰知道呢?不過如果他盡力,那我也可以盡力。”

唐國慶太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了,雖然兒子平時說話不多,但是卻並不像自己那麽的木訥。

自己遇事易衝動,兒子卻總是淡定。自己從小不愛學習,但是兒子卻每每都是佼佼者。自己愚鈍,但兒子卻總有急智。

能養這麽一個兒子,是唐國慶的驕傲。

第二天,唐丁先去考試中心報名考理論,不出意外的滿分。傍晚下班後他也沒讓唐國慶跟著,輕車熟路的來到趙建軍家。

“我已經給北馬路轄區派出所張所打過電話,他說他會讓人查到底。”

一見麵,趙建軍先表明自己把唐國慶昨天說的那事辦了。

其實這事唐丁知道,下午母親丁彩霞打來電話,說是有警察主動詢問來昨天的案情,問的很詳細,說一定要追查到這幫不法之徒。

當然,是否追查到先不說,最起碼這態度讓受害者心裏安慰。

“要想更進一步,有兩個辦法。”

“兩個方法?”趙建軍本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現在一聽唐丁的話,心裏活泛起來,“那就選個最好的方法。”

“方法各有利弊。一是我給你做個天星催官陣,雖然這需要的時間很長,但是威力卻很大,能保你高官厚祿。不過這天星催官陣比較複雜,需要找到你家祖墳,給你家祖墳整天設法陣、調風水。沒有三年五載恐怕很難見效,這算是個長期投資吧。”

“還有另一個方法呢?”

“另一個方法是給家裏的風水調一下,嗯,這種方法見效快,立竿見影,不過效果差,也隻能保你這一次的升遷無虞。”

如果唐丁隻說出第一種方法,趙建軍一定會認為唐丁是在忽悠自己,什麽天星催官,三年五載沒有效果,騙鬼呢?再說市局的這次常務副局之爭,最多半年就要水落石出,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可能三五年內都不會再有機會。

不過趙建軍對唐丁所說的第二種方法很感興趣。立竿見影?這個好,自己現在的目標就是常務副局,隻要能拿下這個位子,憑自己的能力,以後一定能如魚得水。

不過,自己老友的這個兒子值得自己信任嗎?

今天,趙建軍怕影響自己的判斷,特意支開了老婆和女兒,他一個人在家等著。唐丁說話的時候,趙建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仿佛要看到唐丁心裏去。

唐丁的目光淡然,似乎是在說一件平常事。

短暫的權衡過後,趙建軍還是選擇信任唐丁,至少自己也要試試。打電話給北馬路派出所的張所,人家給麵子,自己不過是欠個人情,或許連人情都不用欠。當官的就是這樣,自己掌管交警支隊,他張所雖然不是自己的下屬,但是卻總有用得著自己的時候。

舉手之勞,能換回一個常務副局長,那自己這是一本萬利。

“好,小唐,就按照第二種方法來,都需要我做什麽?”

唐丁心中暗暗搖頭,這個趙建軍還是太功利了一些。如果他要讓自己給他做個天星催官局,恐怕他的一生,甚至是趙家這往後的幾代,都會水漲船高,也許會達到省#部級或者更高也說不定。

但是現在他選擇了急功近利。

“這個很簡單,你什麽都不用做,我給你家重新布置下就行。”

趙建軍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