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知道你師父在外麵修煉邪功,而殘殺無辜?”唐丁話題一轉,想起之前一塵道長跟自己述說的他抓捕這隻狐仙的原因。

“沒有,我師父沒有濫殺無辜,我師父的確因為練功殺了一些人,但是這些人無一不是罪有應得,他們有的是欺壓良善的惡霸,有的是強女幹幼女的強女幹犯,還有搶劫犯,總之這些人有的是罪有應得,有的則是逃脫了法律製裁的人,這些人做了惡,沒人懲罰他們,就應該由天道來懲罰他們。”

“你覺得你們師徒能代表天道?”唐丁目露精光的看著狐狸小青,問道。

“我們代表不了天道,但是卻要維護天道,天道沒有發現的罪惡,我們就要去發現,去終結。”狐狸小青義正言辭的說道。

“那你這次來幹什麽?”

“我來救我師父。”

“你覺得能救出你師父?”

“我雖然不一定能救出我師父,但是我不會放棄,我也相信我的祖師奶奶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祖師奶奶是誰?”

“我祖師奶奶是得道成仙的九尾狐,後來不知所蹤,不過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

“九尾狐?”唐丁想起在星石山上的九尾狐,莫非是它?

唐丁不認為自己和父親都能遇到九尾狐這是巧合,因為有靈性的動物都是擇寶地而居,而這星石山就是寶地,傳說中隕石而落,成星石山。雖然這隕石已經被自己的父親挖了出來,可是隕石的降落,一般都不會是一個,流星如雨般落下,雖然大部分都因為跟大氣層的摩擦,消失殆盡,但是也不應該隻有一個。

不過這九尾狐已經不在星石山了,唐丁已經把它送到了興安嶺的皇陵,燭九陰跟九尾狐當年一同修煉,兩人互有好感,現在有可能已經結成眷侶。

“你祖師奶奶是白色毛發嗎?”

“對,傳說中的奶奶一身白衣,勝過那興安嶺最白的雪。”

唐丁聽到狐狸小青的話,心中一動,“你說你祖奶奶是在興安嶺嗎?”

“祖師奶奶祖籍青丘,她老人家曾在興安嶺修煉,不過後來不知所蹤,我師父也不知道祖師奶奶去了哪裏。”

聽了小青的話,唐丁幾乎可以確定這小青就是自己曾經在星石山見到的那隻九尾狐的徒孫。算起來,這一人一狐,還頗有淵源。唐丁的父親就與這隻九尾狐見過,後來唐丁也見過,在昨天,唐丁還從一塵道長手下救過這九尾狐的徒孫小青。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就在唐丁確定了小青跟自己的淵源後,一塵道長也拿了周公姬旦給的配飾出來了。

一塵道長見到了狐狸小青,他臉上大吃一驚,不過他並沒有發作,畢竟放了小青也是他曾經親口答應的,對於一個正直的道長來說,是斷然不會食言的。

這件配飾可不是姬旦的,而是姬旦保存著女兒姬青青曾經佩戴過許多年的一件吊墜。

姬青青的吊墜交到胡半仙手中後,胡半仙大喜過望,因為他能從這件吊墜上感受到姬青青的氣息。

胡半仙推演的姬青青的下落後,他久久不語。

一旁的唐丁耐性極好,但是一塵道長卻忍不住了,問道,“知道姬公女兒在哪了嗎?”

“如果我沒推演錯的話,姬公女兒應該就在三界之交。”

“那就應該是被管叔鮮給抓來了,當人質,作為要挾姬公的手段。”

胡半仙搖搖頭,“最好的要挾並不是把人留在身邊,而是讓人都不知道姬青青的下落。”

“什麽意思,我怎麽沒聽明白?”一塵道長雖然在修煉上極有天賦,但是在為人處世上,就差了一些了。

“小青,我問你,你的父母是誰?”唐丁是最能懂得胡半仙心思的人,他看到胡半仙在推演之後,看了小青一眼,就馬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平常。

再加上胡半仙說的話,唐丁就基本上肯定了胡半仙推演的結果,明白小青就是姬旦的女兒。

管叔鮮要控製小青的師父,這樣也就間接控製了小青,他這麽做是為了讓小青不能距離父親姬旦太近,因為如果距離近了,哥哥姬旦就會很容易發現小青就是他的女兒。

“我的父母?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狐狸,他們在我不到五歲的時候就相繼去世了,我是被師父收養長大的。”

小青的師父,就是一塵道長曾經追殺過的五大家仙之首的狐仙。

“那你是怎麽見到的你祖師奶奶?”

“我沒見過她,她的事情都是我聽師父說的。我祖師奶奶多少年前就不知所蹤了,我無緣見到她老人家,師父現在變成了人屍,又凶多吉少,恐怕以後我就隻能孤苦伶仃了。”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或許我知道你祖師奶奶的下落。”唐丁說道。

“真的嗎?上仙,你真認識我祖師奶奶嗎?”小青一臉的驚喜。

“我真的認識一隻九尾狐,她也曾在興安嶺修煉過。”

“那我祖師奶奶現在在哪?你能帶我去嗎?”小青滿臉希翼的看著唐丁。

“可以,不過我要先把這邊的事情忙完。”

“嗯,好,上仙,我等你忙完。”

唐丁看向胡半仙,胡半仙向唐丁點點頭,示意唐丁完讀懂了自己的意思。

“對了,一塵道友,管叔鮮沒在這裏吧?”唐丁問一塵道長。

“沒有,他好幾天都沒回來了。”

“那好,我們現在應該去拜訪下周公了。”

一塵道長在前麵引路,唐丁和胡半仙帶著小青,簡單的化了妝,就見到了被關在牢室中的周公姬旦。

周公姬旦雖然曾經是半步多客棧的主人,不過那是百多年前了,周公這百多年一直帶著贖罪的心態,陪著朱雀。

而半步多客棧的新主人管叔鮮,把整個半步多客棧來了個大換血,把忠於姬旦的人,部換掉,換上了自己的人。

包括這囚室,現在完是管叔鮮的人在看守,他們可不認識什麽周公姬旦,他們隻忠於管叔鮮一人。

周公被囚禁的地方,是一處經過管叔鮮改良過的囚室,這裏的囚室並不是實際意義上磚石的囚室,實際上磚石對於周公這類實力強大的鬼仙來說,根本無法阻止它們進出。

這些囚室不用磚石,低等囚室,囚禁普通陰魂的,用一塊純陽屬性的靈石就可以。如果是高端囚室,囚禁諸如周公這樣的大人物,一塊純陽屬性的靈石可不行,還要借助陣法。

現在周公被囚禁的地方,就是一處陣法。

在陣法上,三個管叔鮮也不及一個唐丁,雖然這陣法是經過了管叔鮮的精心設計,代表了管叔鮮的最高水平,但是對於唐丁來說,要破這陣法,並不難。即使在唐丁手頭並沒有靈石可用的情況下,也並不難。

唐丁破陣之後,周公也就被放了出來。那些看守,早就被一塵道長和胡半仙給打暈。

“周公,咱們快走。”

“去哪裏?”

“去拿回屬於你自己的一切。”

周公搖搖頭,“不行,我不能不顧青青的安危。”

“如果青青已經平安了呢?”唐丁早就料到周公會這麽說。

“青青在哪?連我都不知道青青在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周公的目光從眼前的三人身上掠過,然後落在了狐狸小青身上。

“對,沒錯,她就是姬青青。”

周公雖然對小青有種與生俱來的熟悉感,但是他還是用秘法,觸發了小青體內的前世記憶。

記憶如潮水般湧到小青腦中,從出生到成長,然後再到死去,最後投胎,再往複這個過程,姬青青一共投了七次胎,終於才拜入了她現在的師父白九門下。

父女相認後的周公,更希望好好珍惜跟親人的相處時間,女兒是自己的,兄弟也是自己的,既然都是親人,又何苦手足相殘?

至於周公失去的半步多客棧,他已經看開,完可以不放在心上,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富貴於他早就如浮雲。

周公拒絕了唐丁要跟管叔鮮決一死戰的要求,為了女兒,為了兄弟,周公都不願意跟弟弟拚個你死我活。

唐丁和胡半仙麵麵相覷,不知怎麽才能勸說周公。

“小青的這七世,簡直太苦了。”胡半仙把推演出的小青經曆,跟唐丁低聲細語,告知於他。

鬼仙雖然生子不易,但是也有容易的,比如周公的第一個孩子姬青青就很容易,但是後來周公就再也沒孕育過一個孩子。

小青曆經七世,有時為狐,有時為人,有時男人,有時女人,可謂經曆了世間各種悲歡離合、生離死別,感情即便早已控製的很好,但是還是對於自己的親生父親,親情橫生,跟周公抱頭痛哭。

小青的這七世,是平凡又普通的七世。她第一世的時候,就是一隻狐狸,在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一個大戶人家的貴小姐看中,貴小姐跟她同為幼小,她跟貴小姐一起成長。小青雖是狐狸,但是她生長的環境周圍都是人,小青聽人語,懂人言,小青也感覺自己就是一個人,隻是沒有人的身體而已。但是讓小青沒想到的是,這個養育自己的貴小姐家道突然中落,於是家中的這隻毛色極好的狐狸,就被主人給惦記上了,趁著貴小姐不在家的時候,小青被殺死了,用皮毛賣了個好價錢。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第二世,小青投胎到這家家道中落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家中,成為了這小姐的女兒,不過因為家道中落,破屋又遭連夜雨,小青家遭遇了強盜,為了保護家裏僅有的餘錢,夫妻兩人都被殺死了,連小青也未能幸免。

後來,小青又投胎到了富人家裏,體會到了錦衣玉食,但是錦衣玉食的富人卻得了重病,雖然不缺錢醫治,但是有些病是錢治不好的。

投胎成了醜女,嫁不出去。

投胎成了如花似玉的美女,但是世人隻惦記她的美貌,從不會真心對她。

後來,小青又投胎成了男人,因為這男人生在平凡人家裏,但是卻無錢娶妻。

總之小青的這七世投胎,都非常的不圓滿,最後這一世,小青又投胎回了狐狸,她依舊是隻很普通的狐狸,父母早亡,小青遇到了她的師父白九,小青把自己師父白九,就當做自己的親人,因為小青經曆了人世間的各種各樣的生離死別,所以她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眼前的人。

周公聽到女兒姬青青的這七世經曆,就算是曆經滄桑的他,淚流滿麵。

“周公,你珍惜兄弟親情可以理解,但是親情也要對親人才講,小青剛剛也跟我說了她師父白九,被管叔鮮抓來,煉成了人屍,管叔鮮為什麽別的狐仙不抓,偏偏抓來小青的師父?他是不想讓小青出現在你麵前,但是卻又要讓小青不能遠離自己,因為他控製住了小青的親人。”

“小青的這七世經曆,無一不是殘缺,這其中你能說沒有管叔鮮在暗中操控的影子嗎?管叔鮮或許操控不了地府投胎轉世,但是他卻完可以操控小青身邊的人的生死。包括這一世也是一樣,小青的師父白九被管叔鮮控製,他就是想完左右小青,把她捏在自己手中。這樣的人,你還跟他講親情,那才是對自己真正親人的殘忍。”

對於周公來說,女兒是自己的禁臠,管叔鮮坑自己沒事,但是坑自己的女兒肯定不行。

周公聽了唐丁的話,仿佛才真正下定決心,“你需要我怎麽做?”

“我需要周公聯絡終於您自己的力量,我們要跟管叔鮮決戰,我們要把管叔鮮給徹底擊敗。”

周公目光灼灼的盯著唐丁,“我想知道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我想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我們的東西?”

“對,我有一件東西,被管叔鮮據為己有。”

“什麽東西?”

“一枚指環。”

“隻是一枚指環?”周公盯著唐丁的眼睛,“那半步多客棧呢?”

“整個半步多客棧是屬於您的東西,即使您自己不要,也要把他拿回來,您可以給您的女兒,或者隨便什麽人,但是絕不是不顧親情、心懷不軌的管叔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