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儀沒能參加昨晚城主組織的年夜宴,她心裏還老大的後悔,因為往年,她作為城主的堂姐,這種年夜宴她是必到嘉賓。

但是昨晚,楊鳳儀卻被母親突然告知,去家裏的一處銀行去看看怎麽回事,因為這個銀行已經有半個月沒往總部打款了。

楊鳳儀很奇怪母親為什麽在年夜宴前突然讓自己出門,還讓自己帶著女兒子萱,美其名曰讓子萱多學習一下,將來也好順利接管家族生意。

雖然楊鳳儀感到奇怪,但是母命難違,楊鳳儀還是聽話的帶女兒去了。

但是去了之後,楊鳳儀還沒等詢問其經過,馬上就被這家銀行的經理給囚禁了起來。

跟楊鳳儀一起被囚禁的,還有女兒楊子萱。

任憑楊鳳儀怎麽要求跟這經理談,經理也是置之不理。

楊鳳儀本以為自己和女兒要遭不測,但是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經理就過來了,給兩人放了出來,並告訴她,讓她趕緊帶著女兒遠遁海外。

楊鳳儀不解其意,詳問其故,結果這經理就告訴楊鳳儀,昨晚家主的行動失敗,讓她趕緊遠遁他方。

本來楊鳳儀是準備直接殺死這經理的,因為她以下犯上,且有經濟財務的問題,不過因為她所說的事太讓人驚訝,所以楊鳳儀還是決定問問再說,“怎麽回事?詳細說。”

“昨晚家主造反失敗了,現在全城應該都在緝拿我們東城楊家的人了,恐怕要滅九族。”

這次已經不是吃驚了,而是驚駭了。

造反?滅九族?這些字眼足以讓楊鳳儀感到天旋地轉。

“我母親造反?好好的為什麽要造反?”楊鳳儀問完,才直勾勾的看著這吃裏扒外的銀行經理,“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說?”

“少主,唉,這些當然是家主告訴我的,家主跟我說了要舉兵推翻城主的事,並要我將你截留在此,成功了,就讓你回去,如果失敗了,就她自己一個人承擔後果,少主,家主用心良苦啊,你可千萬別辜負了她老人家的苦心。”

“胡說八道,這等大事,為什麽母親沒告訴我?甚至沒跟我透露一點的口風?”

“少主,這些事是天大的事,就算是隱秘再隱秘,也怕透露一點點的風聲,再說了,她還想給東城楊家留個根。家主跟我約定好,如果事情成功,最遲今天早晨就會收到信,如果一切如常,還是楊鳳楠做城主,那麽就讓我趕緊告訴你們,遠遁海外,並讓我提前安排好了船票和行程,少主,別問了,趕緊走吧,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這銀行經理的話,讓楊鳳儀的思維有短暫的停滯,因為其中的信息量太大,楊鳳儀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彎。

如果按照這經理的說法,她應該不是東城楊家的叛徒,而且還是母親最信任的人,這種信任已經達到了極高的程度,子女都不能說的事,卻能跟她說,這是心腹中的心腹。

“少主,快點拿主意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先讓人去打探下消息?”

“少主,別打探消息了,都什麽時候了,還打探消息,再晚恐怕就全城封鎖了,想出都出不去了。再說了就算打探消息,我們也可以等到到了海外,再打聽也不遲。”

略微一猶豫,楊鳳儀還是決定先離開為上策,不管這事是真是假,即便是假的,自己也可以再回來。

楊子萱還想細問一下,但是楊鳳儀卻搖頭讓她先別說話,“張經理,咱們什麽時候可以出發?”

“現在就可以走。”

“好,咱們馬上走。”

楊鳳儀拉著楊子萱,在張經理的帶領下,從後門出了儲蓄所,拐進了一條小巷,然後又進了等候在巷口的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

今年是大年初一,很多拜年的人還賴在**,所以街上人煙稀少,但是已經開始有放鞭炮的了。

張經理親自開車帶著兩人,出了蓬城,開始往港口走。

蓬城其實有一麵靠海,這裏有蓬城最大的港口,客運和貨運碼頭都在這,但是張經理可不敢帶兩人走這個大港口,隻能往郊外走,郊外有漁民們打漁的簡陋小港,偷渡客最愛選擇這樣的小港,因為稽查一般查不到這裏。

不過今天情況不大一樣,在張經理來港口的路上,就看到路邊有很多的軍警在攔車檢查。

張經理的車也被攔了下來,隻是張經理遞上了一小遝百元大鈔,說行個方便,就讓過去了。

一路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張經理提前安排的小漁港。

但是張經理剛剛把楊鳳儀和楊子萱送上船,突然一隊追兵從後麵就追了上來,此時開船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船夫見到這種場景,早就嚇的手軟腳也軟,就差成為一灘爛泥癱軟在地了。

“少主,快走。”張經理用力推著船,往海中間,但是船夫嚇壞了,根本就沒想到利用這一推之力,再說了岸邊還有別的漁船,想逃走也不容易。

見張經理推船逃走,趕來的追兵,紛紛搭弓放箭,張經理背向追兵,身中十數箭。

楊鳳儀和楊子萱雖然都是高手,但是就算是高手,在重重重兵的圍堵下,也是插翅難逃,尤其是在親眼看到張經理被射殺後,也都住了手。

楊鳳儀母女雖然可以選擇力戰而死,但是她卻不願意不明不白的就這麽死去,尤其是沒看到自己的母親楊宗英,她還想問問母親,是不是被人冤枉了?或者根本就沒有這件事?

楊鳳儀從心底,根本不相信母親會造反,就算是真的造反,她是不是被人蠱惑的?這個蠱惑人到底是誰?

心中有這麽多的疑問,楊鳳儀需要弄明白這些。

於是,楊鳳儀和女兒楊子萱,束手就擒。

唐丁昨晚上睡的並不踏實,還在臨天亮被一個無頭無尾的夢給驚醒。

昨天,唐丁跟龍虎營回來後,張珺婕早已經等在了三清觀,唐丁見到張珺婕很高興,畢竟這是唐丁在這裏僅有的親人了,張珺婕同樣也是如此,今天又是大年夜,大家都是一家人,簡單的做了幾個菜,唐丁也跟張珺婕講了自己遇到張珺妤的經過,當然了,宮裏的政變,唐丁也簡單的說了,並說了自己並沒有來得及為張珺妤求情的苦衷,張珺婕雖然感到可惜,但是卻也理解支持唐丁的做法,畢竟死人為大,尤其是她的最後願望,總要幫她完成。

不過宮廷的政變,唐丁可沒跟龍虎營講,畢竟這種事,還是隱秘一點好。

唐丁跟張珺婕說完這些,回到酒桌的時候,大家正在興高采烈的互相吹噓跟楊鳳宓對戰的精彩情節,其實也算不上吹噓,因為大家說的都是事實,擊敗蓬城排名第十八的超級高手,那是怎樣的一種興奮,或許如果沒有唐丁,大家永遠體會不到。

這是一場屬於大家自己的年夜飯,直到下半夜才散去。

其實,如果張珺婕不在這,大家可能就得鬧通宵了,不過因為張珺婕跟唐丁的關係,所以大家盡量克製了自己,把夜晚的時間留給唐丁和張珺婕。

可是,就算是美人在側的唐丁,雖然沒有辜負美人恩,但是卻沒睡好。

既然沒睡好,就索性不睡了。

唐丁翻身起來,掐指一推演,似乎感覺有朋友正遭難。

不過具體是哪個朋友,那麽唐丁可就算不出來了,畢竟唐丁的相術也隻是到這個水平。

其實,唐丁怕的是自己在外麵的朋友遭難,或者是親人。在這瑤池仙境,唐丁還不認識幾個朋友呢?

唐丁剛起床,就有人來報,說是有人來拜年。

唐丁一看,是城衛軍的副統領,劉黑妹,大清早來給自己拜年了。

唐丁請劉黑妹坐下,上了茶,大家互相說了一些祝福的話,然後劉黑妹話題一轉,說自己忙了一晚上,總算沒白忙。

唐丁本以為劉黑妹忙了一晚上是維護治安的職責所在,但是一問之下,竟然不是,說抓逃犯了。

“逃犯是誰?”

“這個你都不知道?逃犯是東城楊家的人,好像說東城楊家有反心,當晚把整個東城楊家的人都給控製起來了,但是卻跑了兩個重要人物,楊鳳儀和楊子萱。不過好在今天早晨,已經把兩人都捉拿歸案。”

唐丁聽了劉黑妹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明明是城主已經答應了自己,赦免東楊家,即便不是赦免東城楊家所有人,最起碼楊鳳儀母女,也是應該被赦免的,可是城主這話說完,還沒到二十四小時,就變了卦。

唐丁騰的一下站起,手掌拍在桌子上,堅硬的黃花梨桌子,也被拍的四分五裂。

“唐幫主,你這是怎麽了?”唐丁的舉動,倒是給劉黑妹嚇了一大跳。

“消息確定嗎?”

劉黑妹有些糊塗,“什麽消息確定不確定?”

“就是剛剛楊鳳儀母女被抓的消息?”

“確定,當然確定。我來的路上,還看到了抓她們的同僚,還聊了幾句呢。”

“好,我知道了,劉統領,你先坐一會,我有事出去一趟。”唐丁此刻已經顧不上招呼劉黑妹了,他想趕緊把這事問個清楚。

“你有事?好吧,那我也不坐了,咱們改日再聚。”

劉黑妹跟著唐丁一起下了三清觀,在樓下,唐丁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知道下令控製東城楊家的是什麽人嗎?”

“知道啊,就是我們的上司,城衛軍總統領,楊四紅楊將軍。肯定是她下令,我們才會這麽做,要不然誰能指揮的動我們城衛軍呢?”

唐丁想了一下,昨晚上參加晚宴的人,似乎還真有一個叫楊四紅的,這楊四紅似乎跟西城楊家走的很近,不過那時候唐丁並不想認識楊四紅,所以也就沒特別關注。“你知道楊四紅住哪裏嗎?”

劉黑妹雖然不屑於做哪些阿諛奉承、請客送禮的事,但是她畢竟是掌管蓬城防務的,做的其實是現代警察、城管、還有武警綜合起來的活,所以對於楊四紅的住址,劉黑妹當然清楚。

唐丁記下了楊四紅的住址後,就讓劉黑妹趕緊走,並且告訴劉黑妹最好今天別跟別人說見過自己的事。

劉黑妹雖然耿直,但是她卻不傻,唐丁剛剛問了自己這麽多,她也能想到唐丁要幹什麽,“我跟你說,你可別做傻事,這楊四紅雖然很多人都看不過眼,但是她卻是城主宗親,是最受城主信任的人之一,要不然也不能讓她掌管蓬城防務,雖然楊四紅隻是金丹境的實力,但是卻常年在家裏駐紮了親兵保護,你千萬別輕舉妄動。”

唐丁當然知道劉黑妹這是故意提醒自己楊四紅的底細和實力,唐丁一拍劉黑妹的肩膀,“我知道了,記住我的話。”

唐丁走在路上,早已經冷靜了下來,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仔細的想了想。

楊四紅公然控製了東城楊家的人,這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城主授意的,另一種則是楊四紅揣摩的城主心思,或者在別人的提點下,揣度的城主心意。

昨晚上城主雖然答應了自己放過楊鳳儀母女,那麽也難保她事後後悔,畢竟她差點死在楊宗英手裏,心裏有氣很正常,反悔也不奇怪。

不過唐丁更加傾向於第二種可能,這是楊四紅自主主張。楊四紅是城主的人,這絕對不假,她應該也是個善於揣摩城主心意的人,善於巴結鑽營,她大概猜到了城主很可能會事後後悔,於是先一步控製住了東城楊家的人。

唐丁這是從細節上看出來的這點,因為楊四紅的命令不是格殺勿論,而是控製。

控製的意思很豐富,可以說你有罪,也可以說你無罪,最好的結果是等城主的命令一下,再來決定是否定罪。

其實,這也是楊四紅善於鑽營的一種體現。

現在,唐丁的首要任務不是殺死楊四紅,而是先打探一下楊鳳儀母女的情況。

如果楊四紅有錯在先,那麽唐丁自然可以對她下手,但是如果楊四紅沒有大錯,那麽唐丁就沒有對楊四紅動手的理由。

當然了,就算是有理由,楊四紅也不好對付,她畢竟是掌管蓬城防務的將軍,就算是手下人對她頗有怨言,那唐丁也不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