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涼了,辛格格又給大家燒水,重新沏茶。

沏好茶,辛格格在旁邊給大家倒水。

“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舒老能否幫忙?”李漢東似有些不好意思。

“說吧,沒事,我今天心情好。”舒老今天收了個關門弟子,心情舒暢。

李漢東伸手從身邊拿過一個皮包,放在腿上,打開包,拿出一個綢緞包裹的物體。

唐丁其實在今天來到後,就看到李漢東身邊的這個東西了。

怎麽說呢,唐丁也並不是看到了這個東西,這東西放在皮包裏,唐丁又沒有透視眼,他當然看不到包裏的東西,但是他看到了這東西發出的“氣”。

唐丁有望氣的本事,先前他就看到了烏金軟甲的黃色寶氣,後來他又看到降龍法劍發出的紫氣,這次他又一次看到了皮包裏東西發出的寶氣。

李漢東身邊皮包發出的氣是淡淡的橙色,這種發橙色的東西,唐丁還從沒見過,因此他一來,就對李漢東身邊的這個東西感到好奇。

原本唐丁以為李漢東隻是偶然把東西帶過來,自己恐怕是沒機會見到這個發橙光的東西了,但是現在李漢東卻把東西拿了出來。

打開綢布,裏麵是一塊帶有美麗飄花的顏色近乎透明的玉石,這塊玉石比足球略小一些,不過這麽看來,體積仍算是很大了。要不然李漢東也不至於用個大皮包裝來。

當然,唐丁沒見過翡翠,他隻能把翡翠歸結於玉石一類。

“咦,玻璃種飄花翡翠?好大,好漂亮。”辛格格看到李漢東拿出的翡翠,眼睛放光。

“對,格格好眼力,就是玻璃種飄花。”李漢東先是讚了辛格格一句,然後又轉向舒老,“舒老,這是我前天參加賭石偶然切開的一塊飄藍花玻璃種翡翠,我知道舒老是蘇工大師,所以,特請舒老幫我雕琢下這塊翡翠。”

舒海今天心情很好,好的不得了。舒海以書畫雙絕聞名於世,但是行內人卻還知道他有另外一種功夫,雕工。

雕刻玉石,可不簡單。手生的人,根本不敢沾手。就算是熟手雕工,遇到極品石頭有些時候也不敢輕易動手。

雕刻玉石需要極其穩定的雙手,舒老是練書法出身,練書法的人都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手非常穩定。

傳說中王獻之寫字的時候,全神貫注,其父王羲之從背後猛抓王獻之手中毛筆,卻不可得。全神貫注寫字之人,手中的毛筆如有千鈞,寫出來的字才會剛勁有力,重如千鈞。

雕工除了手穩之外,還要有極好的藝術細胞。一塊玉石究竟要雕刻成什麽樣,那是需要雕刻家根據玉石外形構思的,一件好的作品必定是優秀的雕工加極妙的構思。

這塊飄花玻璃種雖然不算特別名貴,但是在翡翠資源已經越來越稀少的今天,卻也算是罕見了。

“你不是專門收藏書畫嗎,怎麽會想到去賭石?”

“哎,不瞞您老,我是喜歡收藏書畫,不過賭石這東西上癮。去年有個朋友帶我去過一次廣東平洲,到那裏我真開了眼界,這‘一刀窮,一刀富'太刺激了,從那回來後,我就迷上了賭石。每當聽聞哪裏有賭石,我都會去看看。”李漢東指著自己手邊的這塊玻璃種飄花,說道,“這塊玻璃種飄花是我前天在京郊的一處私人賭石會上切出來的,這是我切出的最好一塊翡翠,所以我想自己雕刻起來收藏,所以我就想到了舒老您。”

舒海想了想,“說實話,我對賭石不是特別了解,這塊翡翠我可以幫你雕,不過我是雕刻玉石出身,這翡翠質地比玉石要硬,我怕”

“舒老,您放心,您的意思我明白,不論好壞,我都知道您盡了力,您的名就是信譽的保證。”

李漢東這並不是給舒海戴高帽,而是實話實說。舒海這麽多年混跡文化圈,交了很多朋友,至今沒一個說他不好的。他也答應了很多事,隻要他答應過的事,隻會辦到最好。

“這是茶水錢,希望舒老不要客氣。”李漢東把一張寫著十萬元的支票拿了出來,壓在翡翠下麵,一起遞給舒海。

舒海推辭不過,隻能接受。

雕刻下就給十萬塊?這是唐丁第一次見舒老掙錢這麽容易。雖然先前唐丁也見過舒老價值三百萬的字畫,不過那隻是價值,卻並沒有人買,在唐丁的心中,誰會花這麽多錢買一副破畫?

“李伯伯,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識下賭石,我還從沒見過,想見識下。”辛格格剛剛聽李漢東說的,眼裏放光。

辛格格在學校學的是地質專業,也聽說過賭石,並對這個翡翠原石所產生的環境有極深的研究,她的研究生論文就是關於翡翠地質構造形成的。

不過要說到賭石,她還真的沒親眼見過。

“帶你去沒問題,京郊那賭石會現在還沒完,可以馬上就去,不過卻要你姥爺同意才行,我可不敢私自帶你去。”李漢東見舒老答應,心情也不錯。

“漢東啊,那你就帶她去看看吧。”舒老知道外孫女學的是地質專業,對這些東西的構造很感興趣,這些東西多見識下沒壞處。

“唐丁,你要沒事也一起去吧,到時候跟格格一塊回來。”

外孫女是個女孩,讓她自己去,舒海也不放心,他自己年紀大了,不適合東跑西顛,所以索性叫唐丁跟外孫女一起去見見世麵。再加上唐丁也是他剛收的愛徒,由收藏界的大咖李漢東帶著,也能對別人介紹一番,也算是幫他拓展下人脈。

“好吧。”

唐丁雖然不知道舒老的苦心,不過他確實也想見識一下這賭石。當然唐丁最感興趣的不是賭石本身,而是他想到這賭石現場去看看,自己是否能看到這石頭裏翡翠發出的氣。

剛剛是透過包,唐丁看到了翡翠散發出的寶氣,現在他想看看自己是否能通過石頭看到氣。

“那好,咱們下午就去,不過咱們要早點走,京郊距離這裏有點遠,人家四點半就封攤了。”

李漢東前天剛賭漲了一塊玻璃種,他正想再去碰碰運氣,正好舒老的外孫女想去,也就一起去了。

李漢東提出馬上走,辛格格歡呼雀躍,唐丁也隻能跟著,就剩下舒海跟範青兩人,他們中午準備一起小酌幾杯。

李漢東的座駕是一輛陸地巡洋艦,寬大穩重的車身,跟他四十多歲的年紀也很匹配。

在街口上車前,李漢東買了五屜包子,這是準備在路上吃的。

舒老的老宅子在京都市中心,而賭石交易現場的地點卻在京郊秦皇島方向的燕郊鎮,足足的六十多公裏,其中還要穿過擁擠的幾個街區。

下午一點鍾,李漢東架勢的陸地巡洋艦抵達燕郊鎮。

賭石交易現場的地點,並不算太大,是個鎮委大院。

在大院外,密密麻麻的停了眾多豪車,當然普通的車也不少,不過豪車惹眼,一打眼看去,盡是豪車。

唐丁這是第一次見識所謂的賭石交易現場。

進門前,就能聽到裏麵的嘈雜,還有傳來的機器切石聲。

繳納入場費進門後,裏麵更是熙熙攘攘的如同菜市場,不過這裏賣的東西不是菜,而是石頭。

一簇簇,一堆堆的石頭,擺在那裏,前麵還有些賣相好的,都平鋪在地。

這些都是路上李漢東傳授給兩人的。賭石行當有很多行話,這一路,李漢東嘴裏就沒停過,“神仙難斷寸玉。”指的就是一塊未經開窗的原石,除了形狀和重量外,誰也說不清裏麵是什麽,隻有開窗後才能知道。還有句話叫做“一刀窮,一刀富”,這一刀切下去,一塊毛料可能瞬間升值萬倍,當然也有可能一刀下去切垮掉,變的一文不值。

在路上,李漢東一路警告兩人賭石行當的水很深,多看多聽多學,千萬不要盲目出手。

當然,唐丁和辛格格也並沒有多少錢。

“這次的燕郊賭石交易會,聽說有不少都是直接從緬甸進的貨,切出來不少好東西,所以人才會這麽多。就像我前天切的那塊玻璃種飄花,就是隨便挑的一塊。”

李漢東說話有些誇張,他前天切出的那塊玻璃種飄花,並不是隨便挑的一塊,而是挑出的好幾塊裏,才切出的這麽一塊。

當然他切出的這塊翡翠價值非常高,遠大於他買那幾塊的所付出的金錢,所以這算是賭漲了。

“你們先隨便看看,不要隨便出手,碰到有想買的,也可以喊著我幫你們參考下,我先過去看看,有事打我電話。”

李漢東隨便交代了唐丁和辛格格兩句,就走開了,他當然是要去前天他賭漲的那家再去挑選幾塊,誰讓自己兆頭這麽好呢!

“咱倆從哪開始看?”辛格格自覺自己是地質專業研究生,見多識廣,一副帶小弟的語氣。

“我無所謂,從哪都可以。”唐丁是真的無所謂,他進來後有點失望,他從進門走到這,最少也走了幾十米了,這一堆堆一塊塊的石頭,真的都是石頭,沒有一個有寶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