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9送神不易

唐丁被帶來的時候,雙手還是戴著手銬,是被押解來的。

難馱巴見到唐丁被押來,眉頭一皺。

顏雪聖女是讓他把唐丁請來,而不是押來。

不過這警察局長倒是個察言觀色的高手,他一見難馱巴臉色不豫,馬上讓人招手給唐丁打開了手銬,“大長老,好了,人我給帶來了。”

難馱巴並不想搭理他,卻對後麵的隨從僧人一揮手,“帶走!”

兩個僧人上來一拉唐丁,不過唐丁卻沒動,兩個僧人再用勁,唐丁依舊紋絲不動。

難馱巴本來都轉過身了,但是隨從僧人使勁的聲音,又轉過頭來,就看到兩個僧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去拉唐丁,但是唐丁卻紋絲不動。

“讓開!”難馱巴大步走來,一揮手讓兩個僧人到一邊去,自己的一隻大手抓起唐丁的手臂,一用勁,就要把唐丁給提起來抓走。

但是難馱巴用了用勁,卻感覺到自己抓住的仿佛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棵紮根在地上的大樹。

難馱巴暗暗吃驚。

難馱巴的吃驚不是沒有道理的,難馱巴是當地最大教派魯格派的大長老,可謂是位高權重,權力極大,這是難馱巴的權勢。但是難馱巴可不僅僅以權勢服人,他本人也有些真才實學。

難馱巴本人修的是密宗氣功,一身密宗硬氣功十分驚人,手勁自然極大。當然要說難馱巴是高手,也不盡然。

難馱巴更多的是以權勢行走天下,魯格派大長老,是要經常麵對信徒的,經常應對聖佛不方便出麵的時候,修煉功力的時間自然不是太多。

要論功力,難馱巴跟顏雪可沒法,但是比起一般人要厲害的多。

而且以印傳四大佛教來說,不是以功力論短長,而是更多的以發展維護信徒為主,引導人們信仰佛教。

要論起武力值,自然要以密宗本宗為最厲害。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密宗沒有信徒,卻要統領四大派,武力也是威懾力的一部分。

但是對於難馱巴來說,他身為長老,是有機會接觸到密宗功法的,所以他的功力在整個魯格派中也是出了名的霸道。

難馱巴用了五分勁,竟然提不起唐丁。

難馱巴平時用五分勁的時候不多。

難馱巴見自己提不動唐丁,就改提為拉,準備把唐丁拖走。

但是難馱巴拉唐丁卻又拉不動,在難馱巴手中的唐丁就仿佛一個被風吹的搖擺的樹,但是風卻隻能吹動樹枝和樹梢,卻無法撼動植根在大地深處的樹根。

難馱巴加了勁,但是他隻感覺自己用了勁,卻發現樹仍在自己手中,但是自己卻抓不住樹了。

風中的大樹雖然舞動的厲害,但是根基卻紋絲不動。

難馱巴心中的震驚無與倫比。

提和拉,當然是不一樣的。如果說難馱巴之前想提起唐丁,首先要克服唐丁的體重。但是難馱巴要推倒唐丁,就不需要克服體重,隻需要很小的橫向力就可以了。

不過難馱巴沒想到唐丁竟然像大樹一樣,無處著力。

難馱巴鬆了手,他頭上已經見了汗,至此,難馱巴才明白為什麽密宗聖女顏雪要用上請字。

對於難馱巴這種位高權重的大長老來說,隻有實打實的實力,才是贏得尊重的法寶。

難馱巴見拉不動唐丁,就準備把他打趴下,扛著他過去。

難馱巴銅鈸大的拳頭,朝著唐丁的腹部打去。

唐丁見難馱巴拳頭打來,他不退反進,以鑽拳蓋打。

鑽拳,一拳蓋,一拳打。蓋和打是同步。

鑽拳,角度刁鑽,讓人防不勝防。

難馱巴練的是密宗硬氣功,是橫練的功夫,而且以難馱巴的身份地位,與人交手的情況根本不多,他哪經曆過這麽刁鑽的拳法?所以,唐丁的一記鑽拳直接打在難馱巴的胸口上。

鑽拳,其實打的是咽喉、下顎,不過唐丁知道難馱巴不是自己的對手,他也就沒下狠手。

唐丁用的鑽拳,打的是第二重勁,在鑽拳打出後,不用鑽勁,而是擰壓勁。

擰壓勁,其實是緊跟在鑽拳鑽勁之後的第二重勁,鑽勁過後,緊接著就是整個身體勁力集中在肘部的擰壓勁。

內家拳之所以叫內家拳,那就是勁力是一重接著一重,猶如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海浪,誰能阻止海浪的前進?

就像是再大的船,隻要失去了動力,也要隨波逐流。

難馱巴讓唐丁的這一下擰壓勁,直接給打的坐倒在地。

難馱巴有些吃驚,還有些羞愧,但是更多的卻是佩服。

難馱巴在來之前,他就知道丹錯聖佛把自己的天珠手串給了這個唐丁。

對於聖佛的決定,難馱巴不敢有意見,隻要東西不是唐丁偷來的、搶來的,難馱巴不會說什麽。難馱巴身為魯格派大長老,就必須維持聖佛對教派的統治。哪怕聖佛圓寂了,還有下一任聖佛,繼承聖佛之位。

在印傳佛教中,等級製度森嚴,聖佛就是聖佛,佛王就是佛王,至於派中的大長老,是絕對不會成為聖佛或者佛王的。

密宗聖女,是一個超然的存在,按理說是跟佛王一個檔次,不過卻不接受信徒朝聖,她更多的是以聖佛的代言人存在,維係密宗在四大派中的聯係,地位超然。

難馱巴爬起身來,雙手合十,“聖佛今天就要入靈塔了,聖女請你過去一趟。”

靈塔就是聖佛圓寂後埋葬的寶塔。

唐丁一聽丹錯聖佛要入靈塔,他雖然也想去看看,但是有些東西他不能放在這裏,必須帶在身邊。

“哦,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過去。”

“聖佛入靈塔在即,時間耽誤不得。”難馱巴之前之所以對唐丁又拖又拽,其實還是趕時間。

難馱巴在接到了顏雪要請唐丁過來觀禮聖佛入靈塔的時候,時間倒是很充裕,但是難馱巴沒想到唐丁竟然不在酒店,他沒找到人。

難馱巴身為魯格派大長老,在當地勢力極大,他馬上發動人尋找,最後才探知唐丁被抓到了警察局。

難馱巴對警察署長破口大罵,隨即趕來。這才有了警察署長給警察局長打電話,通知他有人要來提人的一幕,這才有了難馱巴對這警察局長怒氣衝衝的一幕。

現在,難馱巴聽到唐丁還要耽誤時間,他頓時有些著急。

時間本就不充裕,再加上難馱巴又對唐丁無可奈何,難馱巴又問唐丁,“你要是有什麽事,我可以安排人去幫你辦,但是聖佛入靈塔,時間很緊迫,一刻也耽誤不得。”

難馱巴說的客氣,唐丁也沒有太生硬,更何況他也確實想看看聖佛入殮的場麵。

“我的有些東西落在警局,我必須拿了才能走。”

難馱巴聽到唐丁的話,一把把不遠處的警察局長抓了過來,如老鷹提小雞一樣,“拿了人家什麽東西,趕緊的!”

“我,”局長本想說自己不知道,但是見到唐丁的實力,又見難馱巴發火,他不敢直掠其鋒,他朝後麵的人一擺手,“趕緊的把東西給拿來。”

局長一發話,立刻就有人小跑著去拿唐丁的物品:紫金葫蘆,九眼天珠手串,再加上唐丁的一些錢和卡,都拿了過來。

唐丁見東西拿來,他裝進口袋,就被難馱巴拉著,一起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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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這人走了,咱們用不用跟著?”說話的人是正好經辦此案的人,知道李木森要讚助分局三十萬的事。

“跟,跟你媽屁呀!”警察局長剛剛吃了癟,而且這事還是警察署長親自交代下來的,跟?這不是跟署長唱反調嗎?看難馱巴的樣子,可別得罪了本地最大的宗教勢力。

警察局長揉著剛剛被難馱巴抓疼的手腕,直吸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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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丁跟著難馱巴來到大雷音寺,今天大雷音寺封閉,當然也不能不封閉,因為今天是丹錯聖佛入殮靈塔的日子。

現場的場麵非常壯觀,整個大雷音寺廣場上最外圍擠滿了本地還有外地來的信徒,前麵的是身著肅穆僧衣的僧人.

大雷音寺入口處是也有僧人列隊站立,不過這些僧人都舉著不知什麽角做成的大長號,沿著大雷音寺的“z”字型道路向上,站滿了這些拿著長號的僧人。

在靈塔殿,擠滿了身份地位都很高的高級僧侶,嗯,這些人最次也是佛王座下長老一級。

難馱巴帶著唐丁擠過長老人群,在最裏麵的殿外站定,朝裏稟報:唐丁帶來了。

“讓他進來!”說話的人是顏雪。

靈塔殿的最裏麵,站著四個人,密宗聖女顏雪,還有加沙派,舉各派,寧馬派的三大佛王。

聖佛是淩駕於佛王之上的尊者,地位超然,所以有資格在最靠近靈塔的地方隻有佛王一級。

顏雪看了一眼唐丁,發現唐丁一眼不眨的盯著眼前金光閃閃的靈塔。

這座靈塔就是準備安葬丹錯聖佛的。

顏雪朝不遠處的一個長老模樣的喇嘛一點頭,“吉時到,可以開始了。”

一件特殊的樂器吹響的同時,沉悶的號聲齊聲響起,聲音低沉宏大,猶如天空中極低的雷聲,響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