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雲拋著野雞跑到帕格森旁邊,等待著女騎士抱他做到帕格森背上去的時候,沈雲隻覺得手中一輕,低頭一看,哪裏還有野雞的身影。

怒不可及的沈雲當即一句“太陽你妹”,指著罪魁禍首帕格森的手顫抖不已。奈何帕格森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頗為愜意的將野雞一口咽下,順帶打了幾個飽嗝。

剛剛才平複心情的沈雲,竟發現自己有流淚的衝動。這他媽什麽世界啊!一畜生都敢欺負老子!

耳邊依舊是震耳欲聾的水流拍打聲,隻是此刻的沈雲已經完全聽不到了。騎士,當一名騎士有那麽難嗎?騎士難道不是一杆銀槍,縱橫疆場嗎?為什麽會需要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訓練,為什麽啊!!!

她的承諾全都是折磨我的。

她的謊言全都是建立在折磨我的基礎上。

她是惡魔!她一定是惡魔!

……

沈雲眼中的惡魔絲毫不理會現在的沈雲是什麽心情,她將小嘴湊在沈雲的耳畔,嚴肅道:“提醒你一句,憤怒有違【騎士精神】。還有,我告訴過你不要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所以,請你自掌嘴巴。”

說完之後的女騎士,偏過頭朝帕格森露出一個合作愉快的表情,甚是得意。

沈雲緊握著拳頭,歪著嘴,神情久久不曾變化。沒有淚水滴落,眼角卻猩紅如血。如果憤怒可以讓人進階的話,保不準沈雲能夠眨眼間步入到聖騎士的行列中去。

他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了。

“今天過後,你就忘記威爾賽這個姓氏,隻要記住他就可以了。”

當現實擊潰他心裏一道又一道防線的時候,母親奧羅拉口中的那個“他”成為他心中高大堅強的壁壘,任何負麵情緒都不能攻占半分。

他舉起手,重重拍打在自己稚嫩的臉頰上。

“啪啪———”

一下、兩下、三下…

他打一下便默念一句,有一種脊梁,叫做男人。有一種彎腰,叫做背負。

他為自己的退縮感到可恥。

腦袋被打得嗡嗡響,緊閉的嘴唇擠出鮮血,一巴掌拍下,濺起一大片血花。

他使勁打著,沒有絲毫停止的趨勢。

一旁的女騎士,怔怔出神,忘了阻止,也忘了其實在她心中從不存在的幸災樂禍。

不遠處的帕格森歪著腦袋,時不時晃動幾下,似乎怎麽也不明白人類世界究竟是什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