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洞,其實就是一個大小還沒有小拇指三分之一大,深度不足一厘米的小縫隙。即使蒂雅每天都有充盈的核砝發動一次“克萊斯審判”,而且有足夠的精準度,每一次都重疊在這個小縫隙中,哪怕牆壁隻有十厘米厚,想要在牆壁上破開一個能過人的洞,沒個百八十年根本不可能。

沈雲沮喪的搖了搖頭,似乎,最後一丁點希望也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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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安靜等待死亡的時候,想到的也許不是懼怕,而是努力從記憶中,去搜尋那些值得自己銘記一輩子,或者遺憾一輩子的事情。

沈雲明白,一味的堅信前方總有一條生路,隻會讓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淵。永不言敗?這個世界確實存在永不言敗的精神,可是,在此之前有一個很多人都不懂的前提,那就是看清楚事實。

回想起在上一個世界的死亡,沈雲並未覺得有什麽值得後悔的地方。雙親的喪子之痛,遠比日複一日看著自己的兒子半身不遂的躺在**,要幹淨利落得多。愛人之間希望在白發之年,看著自己的伴侶先前一步邁進棺材,讓自己承受失去另一半的痛苦,未必不是無私之舉。

讓沈雲遺憾的是,他不想重蹈覆轍。上一世沒有照顧好雙親,這一世,如果還這樣一走了之,他會很不甘心。上一世沒有找到一個陪他苦陪他累,也陪他笑的女孩,這一世,他還沒來得及找。

他同樣不後悔受盡一切艱辛,卻還沒登上曆史的舞台上演一幕幕精彩。更不恨自己沒有及時行樂,隻因他,沒有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時候。

以後,如果還有以後。他一定好好對待自己,把膽子放小一點,那樣就會活得精彩一點。

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麽覺得幸福的事情,沈雲靠在金黃色大門上,笑得異常誇張。

“笑什麽呢?”蒂雅走近,看著原本緊皺眉頭的沈雲豁然間咧嘴,帶著真實而透徹的笑容,蒂雅滿是好奇的問道。沈雲呆立良久,無形之中已經告訴了她,“克萊斯審判”的作用宣告失敗了,難道他想到了其他辦法?

蒂雅輕輕的靠在距離沈雲半米之外的牆壁上,心有默契的沒有在行為上表現出任何異常,好像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那件婉轉纏綿的事情。

沈雲輕聲笑道:“一個女孩。”

蒂雅一愣,內心微微酸澀,但一向將表情隱藏得很好的她,鎮定自然道:“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一個無論什麽天氣都喜歡打赤腳的小女孩,雙腳上總是粘著泥巴。”沈雲看向蒂雅,臉上帶著微笑和一股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從容,輕聲說道:“不過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十七歲,該是什麽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