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來到【西雅學院】後,所展現出來的手腕,未必沒有驚豔之處。就如同沈雲在授課時的表現,授課內容在大多數時候都平平淡淡,甚至很難叩響在座學生的心弦,但是偶爾一句話一個動作,就會讓學生們覺得沒有浪費繳納的天價授課費。而如果換做在【西雅學院】爾虞我詐了接近六年的安琪兒,效果肯定不止如此。在安琪兒眼中,沈雲的做派,很難逃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嫌疑。

“也許我應該對她的選擇表示理解。但是,執行者對決策者產生質疑,和一名賞金獵人對雇主表示盲目的忠誠有何區別?”沈雲迷茫道,似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安琪兒嚴肅道:“哥哥,安琪兒不得不校正你的觀點。在這件事情上,你並非決策者,她也不是執行者,因為她和你之間,沒有忠誠可言。如果你對自己剛才的問題給予的是一個肯定的答案,那麽,我們可以推斷,賞金獵人對雇主表示盲目的忠誠,有可能是雇主拿出了足夠讓賞金獵人變得盲目的利益。可是,你並未表現出足夠讓她付出忠誠的實力,這意味著她不能拿到足夠的利益。如果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向你典當自己的忠誠,才是沒有利益驅使下的盲目忠誠。”

沈雲微微錯愕,看向安琪兒。這好像是這丫頭第一次指出自己的錯誤,而且毫不委婉,看她的表情,好像是要繼續教訓自己啊。

不自覺的,沈雲笑出了聲。

聽到沈雲揶揄的笑意,安琪兒嘟了嘟嘴,知道沈雲已經被那幾句逆耳的提醒聽進了耳中,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場瞬間坍塌,氣鼓鼓道:“哥哥,我這不是怕你聽不進去嘛…”

沈雲正色道:“老師早就告誡過我,我的思想太過主觀。這肯定能突顯某些優點,可是這些優點能將一大堆可怕弊端遮掩住,讓我陷入自負的深淵。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把兒時聽到的一句諺語牢牢刻在心裏:一百句不做作不諂媚的良言,抵不過枕邊嬌妻一句不爭氣。丫頭,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不需要給我留麵子。我這顆腦袋不給你拍打,還能給誰拍打啊。”

說完之後,沈雲溫柔撫摸著安琪兒的臉頰。

安琪兒麵色羞紅,這句諺語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羞人事件。她能坦然和沈雲同床共枕,並不意味著她能擺脫一位少女演變成女人的過程中,懷有天性中的嬌羞。隻不過於她而言,這個過程是神聖的,甚至是聖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