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威嚇2
“吵什麽！吵什麽！你們還當是在你們家裏啊？你叫人就得有人給你們應著？剛才還說你們都快餓死了，現在看你們都叫的蠻精神的嘛。wWw、QUanbEn-xIAoShUo、Com”
雖然話很不好聽，不過看到終於有人應聲了。所有人也算是都鬆了一口氣，從來沒有用這麽大的聲音喊過人的一幹士紳，這會都覺得嗓子發疼。
“哎，這位兄弟，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不是。我們有事想對剛才來的那位老哥說，能不能勞煩您給通報一聲？”孫燦忙陪著笑說道。
“哦？看來你們是想通了？”牢頭一臉好笑的看著眾人。
“是是是，我們是想通了。想和那位老哥好好談談。”孫倉忙笑道。
牢頭點了點頭，說道：“這不就對了嘛，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真的東西。”
“您說的極是，說的極是。”孫燦點頭哈腰的說道。
“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們通報，.李頭現在可是郡守大人的親信，好多事都要李頭親自去辦。那可是大忙人，人家有沒有時間來見你們也說不準。”牢頭一邊說一邊向外走。
孫燦在後麵忙高聲喊道：“這位兄.弟，勞煩你一定要把剛才那位老哥請來啊。隻要我們出去了，我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好處的。”
牢頭擺了擺手沒有說話，直接誒走出了監牢。
走出監牢之後，牢頭一轉身就.走進了值房之中。老軍士正老神在在的坐在板凳上喝酒。
牢頭過來坐下，笑著對老軍士說道：“李頭，你真是神.了。那些個士紳果然是撐不住了，請您過去繼續商量商量。”
老軍士笑著撚起一顆花生米放到嘴裏，笑著說道：“.人呐，那是越有錢越怕死。沒有一個願意死的，都想著長命百歲。就算是我們這樣的窮鬼，不也不願意死麽？”
牢頭嗬嗬笑著說道：“您說的一點都沒錯。您準備.什麽時候去見那些個老爺們？如果這件事能辦成，不但郡守大人流芳百世，就是您老哥也能讓本地的百姓念誦一輩子。”
老軍士歎口氣.說道：“說這些做什麽？無所謂的。我們這些人雖然日子過得也不寬裕，但好歹還有一點收入，活下去還是沒有問題的。如果百姓們實在快活不下去了，想要幫一幫他們，我也不會提著腦袋做這件事。
等到這件事結束了，郡守大人或許僅僅是罷官免職，我卻是死定了。不過我無兒無女，又已經五十多了，能為百姓們做一點好事，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
牢頭也是想到了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想說什麽，卻歎了一口氣沒有多說。
“嗬嗬，說這些做什麽？就趁著現在，讓那些個老爺們多著急一會。來，喝酒。”說著給自己倒上一樽酒。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時間（一個小時），老軍士站起身來，說道：“那些個老爺們，現在應該已經等的差不多了，老哥我該走了。”
說完便向著監牢走去。
看著老軍士的背影，牢頭準備說些什麽，卻隻能歎口氣，端起麵前的酒樽，一飲而盡。
監牢之中，一幹士紳卻都已經等不及了。
一頓飯的時間，從監牢到郡守府，這麽一點點路勁，來回八趟都差不多了。可是老軍士還沒有來，所有的士紳都懷疑，郡守是不是不準備和自己這些人合作了。
就算是篤定郡守不會把自己這些人全部殺死的孫燦，也是有些忐忑不安。孫燦絕對是一個聰明人，但再聰明的人，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還是會有一點的犯昏。現在的孫燦就在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真的正確。
懷疑郡守是不是發瘋，這些年被自己這些個士紳壓的太久了。準備豁出去把自己這些人全部殺死，大家來個一幹二淨。
“嗬嗬，老夫有些事耽誤了，讓諸位老爺們久候了。不知道諸位老爺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啊，讓牢頭把我急匆匆的叫來。
我雖然是個小人物，可是現在也忙的要死啊。許多事都要我去處理。”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一朝得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實在是該死之極！！！”孫燦心中對老軍士一陣的鄙夷。
心中鄙夷歸鄙夷，嘴上卻說道：“嗬嗬，老哥你能被郡守大人派來處置這件事，自然就是郡守大人的親信，自然不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以相比的。自然是忙碌之極。”
老軍士哈哈笑著，說道：“諸位既然都知道我忙，那有什麽事就見直接說吧，我可沒有多少空閑時間可以用來和你們閑扯。”
孫燦暗中咬了一下牙，想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等如今的郡守走了，我看你再囂張。到時候看我不把你的屎給你打出來。”
“嗬嗬，老哥，我們把你請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郡守準備為百姓謀福之事。”
“哦？看來諸位老爺是真的想通了，人要沒了，留下多少錢財那都是閑的。”老軍士笑吟吟的說道。
孫燦一邊陪著笑，一邊說道：“老哥你說的極是。老哥你走了之後，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這些人，這些年來一直受著百姓們的供養。以前是沒有想到，現在郡守大人既然有這個心，那我們也應該為本地的百姓們做一點事實。”
老軍士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說道：“諸位老爺是全盤同意郡守大人的計劃了？那顆是一件好事啊，我代全郡的百姓謝謝諸位老爺們了。”
孫燦忙說道：“老哥，我們雖然同意協助郡守，為本地的百姓做一些事，可是……。”
“可是什麽？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吧。諸位有了這個心，我們就萬事好商量嘛。隻要開了頭，後麵的事我們都可以一點一點商量嘛。我們時間還很多，不著急。
我看看，就算是郡守大人不累，天天過堂，也要一半個月才能結束啊。”
孫燦臉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恨不得直接衝出去，在老軍士的身上咬一口。可是臉上還得帶著笑容，孫燦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辛苦了。
“老哥，我們身為本地的士紳，協助郡守大人，那是應該的。可是也不能讓我們傾家蕩產後代無以為繼吧？就算是為百姓做事，也不是幾天、幾年的時間，而是數十年，甚至是數十代人一代代做下去才有效果啊。”
老軍士點點頭，說道：“孫莊主這句話說的不錯，這種事應該是一代代人做下去才有效果，如果僅僅是幾天，幾月，幾年，沒有什麽效果。”
孫燦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老哥，你看，你也認為這種事應該慢慢來。可是郡守大人現在所規定的東西，是足以讓我們傾家蕩產，甚至是家破人亡的。
這種竭澤而漁的事，郡守大人也是不想見到的吧。”
老軍士歎口氣說道：“孫莊主你這句話是說到點子上了，竭澤而漁的事，誰都不願意做。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們郡守大人也不會這麽做。”
孫燦緊跟著說道：“老哥，郡守大人前麵沒有辦法，我們也是知道的。我們以前不是也沒有想通嘛。現在我們想通了，有了我們配合郡守大人，郡守大人是不是……不要做得這麽過激，讓我們大家也有個喘氣的機會。”
老軍士沉默片刻，才對孫燦說道：“孫莊主，你們既然準備和我們郡守大人好好談談，那就一定有了全盤的計劃，你就說說看。你告訴我，我去告訴我們郡守大人，隻要郡守大人覺得可行，那就可以了。”
孫燦他們忙把自己商量出來的東西，告訴了老軍士知道。
雖然按照他們自己商量出來的方法，自己還是會受到很大的損失。可是畢竟不會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咬咬牙還是能接受的。
老軍士一邊聽一邊點頭，等到孫燦說完之後，臉上的笑容已經確實是*光燦爛。對孫燦等人說道：“諸位老爺們，你們所說的這些，雖然和我們郡守大人所指定出來的東西有很大的差距，減去了不少的東西。不過我覺得還是可行的，實在不行我們還是可以再商量嘛。我這就去稟報我們郡守大人。”
說完就轉身離開。
孫燦忙高聲叫道：“老哥，老哥。”
老軍士轉過身看著孫燦，問道：“孫莊主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孫燦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老哥，你看，我們都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你看是不是……啊。”
老軍士做出一副剛剛才想起來，讓孫燦他們恨的牙癢癢的樣子，一拍自己的腦門，說道：“你看，這一忙，我還真的給忘了。來人呐，趕快給眾位老爺們送上吃食。伺候眾位老爺們用餐。”
說完對孫燦一拱手便離開了。
等到獄卒們帶著一筐吃食進來的時候，孫燦他們都愣住了。
“這個，這位小哥，這是什麽東西？”孫燦指著筐子裏麵黃中帶綠的東西問道。
牢頭一臉詫異的說道：“這就是吃的東西啊。”
“這……這……這種東西能吃麽？”孫燦一連的驚詫、茫然。
牢頭冷哼一聲，說道：“怎麽不能吃？雖然裏麵的麥麩多了一點，野菜也老了一點。不過百姓們這種東西有時候都吃不到，諸位老爺們就湊合著吃吧。
孫燦一臉茫然的從牢頭手中接過兩個黃中帶綠的窩頭，看著手上的東西，不知道該怎麽下口。這種東西怎麽看都不是能吃的東西。自家的牲口吃的東西，也比這個強多了啊。
牢頭帶著獄卒站在一邊，笑吟吟的看著一眾士紳，想要看看這些士紳們怎麽把這些東西吃下去。
沒有可以吃的東西的時候還好說，現在吃的東西就擺在自己麵前。孫燦他們的肚子立馬就咕咕叫了起來。
孫燦一咬牙，把手中的東西往口中送去。咬了一口，在口中咀嚼了幾下，隻感覺到舌頭上傳來一陣苦澀之極的味道，麥麩割在舌頭上。讓孫燦向來隻感受過山珍海味的舌頭一陣難受，“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隨著孫燦的動作，所有的士紳都一致的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
孫燦愣愣的看著手上的東西，看向牢頭，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普通百姓平時就吃這種東西？這種東西能吃麽？”
牢頭恨恨的說道：“可不就是，這還算是好的。實在沒有吃的東西的時候，就是土也能吞到肚子裏去。這都是難得的美味了。諸位老爺就好好體驗一下我們普通百姓的生活吧。”說完便帶著獄卒離開了。
獄卒離開之後，孫燦盯著手中的窩頭看了半晌，才再次把手中的東西送到嘴裏。這一次卻沒有吐出來，而是強忍著在嘴裏咀嚼。
這時候的野菜早都已經老了，雖然這裏麵混著的野菜是已經煮過的。但是咬在嘴裏，還是感覺到極度的艱難，怎麽決都不能把嘴裏的也才嚼爛。隻能是就那麽咽下去。
沒有嚼爛的也才，混合著粗糙的麥麩，讓孫燦嬌嫩的嗓子一陣疼痛。噎的孫燦猛翻了一陣白眼，好一陣才咽下去。
等到口中的東西咽下去之後，孫燦看著一群呆呆的看著自己，用極度佩服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士紳們說道：“諸位，還是趕快吃吧，郡守大人看來是不會給我們送來其他的東西了。不想餓著，那就吃吧。郡守大人估計是想讓我們體驗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那我們就好好體驗一下吧。”
說完再次咬了一口，咬牙切齒的咀嚼了一會，咽了下去。
同老看了孫燦一眼，盯著手中的窩頭看了一會，心一橫也開始對著手中的窩頭發狠。
隨著一陣陣咳嗽聲，咬牙切齒的磨牙聲，被噎的不停捶胸頓足的聲音。一幹士紳們終於把手中的東西給消滅掉了。
吃完東西之後，監牢裏許久都沒有一點聲音。
“咳咳，諸位，你還別說，這個東西吃起來不怎麽樣。還挺管飽的，吃了這麽兩個，我這會還真不餓了。”同老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孫燦苦笑一聲，說道：“沒錯，是管飽。這會你就是給我送來一條錦鯉我都一口吃不下去了。”
其他的士紳也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隻能是搖頭歎息。
同老遲疑了一下，說道：“諸位，你們說，我們這些年來是不是真的做的有點過分了？百姓們竟然連這樣的東西有時候都吃不到。”
孫燦苦笑著說道：“同老說的不錯，如果不是被逼急了，百姓們也不會想到這種辦法來充饑。這些年來我們本來以為那些賤民們，對我們橫眉怒眼極為不敬是不知好歹。現在看來……不知好歹的，恐怕是我們。我們把百姓們恐怕逼得太急了。”
其他的士紳都不說話，監牢裏又沉默了。
同老突然說道：“諸位，郡守大人這麽做，雖然損傷了我們的利益。可是……實際上這麽做恐怕也是救了我們的性命。”
孫燦轉頭詫異的看著同老，問道：“同老，你這話是怎麽說的？”
同老苦笑一聲，說道：“老夫我年輕的時候，喜歡去山林裏打獵。你們知道山林之中最恐懼的東西是什麽嗎？”
“是百獸之王猛虎吧。”
同老搖搖頭說道：“錯了！猛虎雖然可怕，但是猛虎吃飽了的時候，隻要我們不去攻擊，猛虎也不會來攻擊我們的。
山上真正最危險的東西，是饑餓的狼群。
長久沒有進食，而變得饑餓的狼群，會攻擊看到的任何東西。就算是猛虎，饑餓的狼群也要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人……餓極了恐怕和狼沒有什麽區別了。一旦餓極了的百姓們暴*起來……。”
孫燦他們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想到鋪天蓋地的人衝上來，自己家裏的那些個家丁、護院恐怕起不到什麽作用。
等到國君派來平叛的軍隊，自己這些人恐怕早就已經死絕了。”
“這麽說來，郡守大人這麽做，還真的是救了我們。”孫燦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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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喜。那些個士紳們都軟了。”
老軍士離開大牢，就直接向著郡守的府邸衝去。
正在家中焦急的等待著消息的郡守，聽到老軍士的話不由的喜上眉梢。笑道：“如果這件事完成了，老先生你居功至偉啊。”
老軍士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如果不是郡守大人下定了決心，小老兒我是絕對不可能完成這件事的。”
郡守哈哈一笑，說道：“老先生不必謙虛，該是你的功勞自然就是你的功勞。唔……老先生你在本地好像沒有什麽親人吧？本官離開的時候，你可願跟本官一起離開。本官走後，老先生你恐怕會有些不妙。”
這句話讓老軍士一陣發愣，沒有想到郡守竟然能想到自己的安危。對郡守的感覺猛地好了許多。郡守卻也不完全是一個壞人。
剛準備說話，就聽窗外有人說道：“不用走了，你們兩人都留在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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