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阪是個有些年頭的小鎮了,地方不是很大,但由於有著名的溫泉旅館,也就算得上是個旅遊景點了。所以在這裏的咖啡館也是很多的。從火車上下來,我買了一份這裏的詳細地圖,一條街一條街的尋找著咖啡館,每次找到一個咖啡館我都會進去,向老板描述一番山崎的麵貌,可是得到的是一次次的失望,好幾次我都懷疑知高子是不是記錯了,不過我還是堅持下來了,畢竟這是現在唯一已知的線索了。好在功夫不負苦心人,終於,在一家名叫“彎月亮”的咖啡館裏我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老伴在聽完我的描述後,肯定地說在是有這麽一個人來過,而且和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聊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問老板為什麽會對山崎有如此深的印象,他說因為和山崎聊天的是一個很有名的藝妓,而老板正好曾經看過這個藝妓的表演,所以那個女人一進門就認出來了,而山崎和他聊了很長一段時間,老板也就對他有些印象。聽到這,我趕快問這個老板:“先生,那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呢,我想著對我很重要的。”

“當然記得,是叫玉彌。我很喜歡她的表演呢。”

記下了這個名字,我又向老板及那天的服務員了解了些當天他們聊天的情況和山崎的情況就起身告辭了。走出大門,我回憶著我的收獲:山崎一直關注著鬆山正平的情況,當鬆山被殺死之後,經過幾天的調查以後可能了解了一些情況,然後就是莫名的遇害。那麽在山崎來這裏會見那個玉彌這件事情在整個事件裏居於什麽地位呢?玉彌是消息的提供者還是參與害死山崎的凶手之一呢?看來,這個女人應該是下一個階段的突破口,從她的口裏應該會有有價值的消息。

想到這裏,我趕快拿出電話,給我的幾個和玉彌作著同樣工作的朋友打電話,希望能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玉彌的情況,畢竟一個圈子裏的人,應該都有些相互了解的。接電話的是他們那個圈子裏相當有名的一個導演,我向他介紹了玉彌的情況,並向他說我想了解一下這個人的情況。

這位朋友向了一下說:“這個人我以前和她合作過,是個還算不錯的演員。現在好像已經結婚了。丈夫是府中馬廄主西田。對了,玉彌以前好想和你們的主編山崎關係不錯,山崎經常來看她的表演。”

聽到這兒,我精神一振。“府中賽馬場”?鬆山不也去過那裏嗎?現在山崎也對這個地方感興趣,難道這裏有什麽秘密不成?而且山崎竟然和玉彌的關係也不簡單,這其中的種種一定有著什麽關聯。我想著。

“那你知道怎麽才可以找到玉彌嗎?”

“我這有她的電話和地址,都告訴你吧。電話號碼是…….,地址是……”

我一邊聽著電話,一邊飛快的在本子上記下來了兩個聯係方式。道過謝之後我就掛斷電話了。

按照電話號碼,我很快撥通了電話。

“請問是玉彌小姐嗎?”

“是我,請問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情嗎?”說話的聲音十分好聽。

“我是文娛周刊的副主編田中俊彥,我想采訪你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啊?”

“哦,是嗎?等一下,我看看我的安排。”聽聲音,她似乎有些驚訝。過了不大一會。她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可以啊,明天下午可以嗎?”

我想了想,“可以,具體的時間和地點呢?”

“明天下午三點可以嗎?地點就在神樂阪的一家叫“彎月亮”的咖啡館怎麽樣?我經常去那裏,環境還不錯。”

“可以,明天我準時恭候小姐。”

掛斷電話,我就在這個地方找了個旅館住了下來,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陣手機鈴聲給吵醒了。朦朦朧朧中拿過手機,一聽,是青田的聲音,聲音有些激動,應該是有什麽好消息了。

“田中先生,那個報紙上的懸賞啟示有消息了!東京西端站的一名女招待承認山崎曾在她的飯店吃過咖喱飯!”

我精神一振,頓時坐了起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好。這是個好消息,你立刻就去那家店好好地詢問一下那個女招待,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消息。嗯——,還有,既然在東京西段占吃飯,那麽他很可能是要乘火車,你去查一下那天的火車時刻表,看看在那個時段都有開往那裏的火車。嗯——,就這些事情,有什麽收獲或者是事情打電話聯係。我在這還得再呆一天,每天我就回東京!”

“好的,田中先生,我馬上去,你放心吧,有什麽事情等你回來再說,好了,我掛了。”

收起電話,我點燃一支煙,靜靜的躺在**想著這個新的消息。前天早上山崎來到神樂阪和玉彌見麵,而東京西端站似乎是沒有火車往這個方向來的,所以他應該是去其它的地方。會去哪呢?我再一次陷入沉思。不要忘了,山崎的死應該和鬆山的死有關係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山崎發現了鬆山被殺害的原因,他拿著這些證據向凶手要挾,極有可能是打算得到那一億日元——即使得不到全部,也會是一筆數目不小的金額。凶手為了擺脫要挾精心設計了一個圈套殺害了山崎。想到這兒,我又想起了那個裝山崎屍體的箱子。接著,我又想到山崎、玉彌、府中賽馬場馬廄主西田這幾個人,他們也應該有著某種的聯係,這種聯係會不會和兩起殺人案有著某種關係呢?那個一直還沒有出現的西田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這種種的疑問,如果能得到解答那麽我想這兩個殺人案件應該也會水落石出了。

換了一根煙,我又開始琢磨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其中,那個叫玉彌的女人應該是個很重要的角色。下午的會麵也許可以套出一些口風,想著想著,房間裏已經滿是煙霧了。

下午兩點半,彎月亮咖啡館,我稍早一些來到這裏,靜靜的等候著玉彌的到來。過了一會,一個相貌清秀、穿著時髦的女人向我走了過來,我看了一下表,正好是三點,這個女人應該就是玉彌了。

果然,她走到我麵前,看了看我,問我:“請問是田中俊彥先生嗎?我是玉彌,我們昨天約好的”

我點了點頭,起身請她坐在了我對麵的椅子上。並為她點了杯咖啡,我們就聊了起來。

一開始我先向她詢問了一些關於她藝術生涯上的事情。問了一些趣聞等等。

突然,我問玉彌,“玉彌小姐,我知道你和我們的總編以前和很熟悉,前些天他遇害了,不知道你有什麽感想?”

玉彌感到有些意外,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哦,我看了今天的報紙,剛剛知道了這個消息,我非常意外,很傷心。我以前和他的關係是很不錯,可是現在我已經和他分手很長時間了,並且我已經結婚了,所以我和他聯係的很少了,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我也沒辦法告訴你什麽。”

“前天你和山崎總編見過麵嗎?”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好像是漫不經心的問她。

她的眼眉一跳,我敏銳地注意到了。她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才說:“哦,我見過他,而且就在這個咖啡館裏。”

“當時你們聊了些什麽?”

“沒什麽,就是聊一些閑話,還有就是一些我丈夫馬房的情況,好像他對賽馬有些興趣,問了很多這方麵的事情。”

“還有其他的什麽嗎?”

“沒有了。”她搖搖頭,否認道。

我有些失望,於是很快就結束和玉彌的談話了。

結束了談話的我並沒有很快的離開咖啡店,而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位子上,想著剛剛結束的談話。其實,剛剛的談話並不能說是一無所獲的,起碼,我知道山崎對賽馬很感興趣,再聯想起當初鬆山也曾經到府中賽馬場的經曆,我不由懷疑起府中賽馬場的馬廄主西田是不是在這裏也有著什麽關係呢?看來很有必要也見見這個人。

於是,我馬上就給在東京的青田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我首先問了他在那家餐廳和車站有沒有什麽收獲,他說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然後我就和他大致地說了我的一些推斷,並讓他找一下那個西田了解一些情況,他很痛快地就答應下來了。

放下電話,我又仔細地梳理了一遍我的推斷,想想所有的疑問,漸漸的,我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微笑。

起身,我離開咖啡店,離開神樂阪,回東京去了。

回到東京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沒有再去做什麽調查,而是聯係上青田,想聽聽他的調查有什麽進展。我們約定在一個飯館見麵。很快,青田就出現在我麵前。沒有說什麽,我們先各自點了些食物,飛快的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兩個人吃得差不多了,我和青田才慢慢得聊了起來。我詳細的把這一趟外出的所有收獲都告訴了青田,青田也告訴我那個女招待說山崎隻是在她那裏吃了個飯,沒有什麽特殊的,至於火車時刻表則拿給我,我翻了一下,打算以後有時間再研究。接著我又問了他關於西田的事情。

青田說:“我下午見到了西田,這個人很老成,不管我怎麽問都說沒有見過山崎。不過其他方麵我倒有些收獲。你不是讓我問些關於賽馬的事情嗎?我裝作對賽馬很感興趣的樣子,問了這次他參賽的馬匹的情況,他說這次的馬匹是他替茂田勝前議員訓練的,同時我還了解到西田和茂田兩人過從甚密,這次送馬匹參賽還是他親自陪同的,在山崎總編被殺的第二天他才回到東京的。而且這次茂田參加賽馬比賽,裝運馬的貨車正是從西端站發送到福島的!”

“又是西端站?”我疑惑的說。

“沒錯。”青田點點頭。

“嗯——”我右手的手指輕敲著桌子,大腦飛快的思索著種種可能,青田也沒有打擾我,隻是一個人靜靜的喝著酒。

“青田,”我忽然對青田嚴肅地說,“你明天一早就去茂田那裏調查一下,就以采訪的名義去。著重調查下他這幾天的行蹤還有他和西田的關係,明白了嗎?”青田點點頭。

“我明天去西端站看看,那裏發生了那麽多事,這裏一定有什麽玄機。”說完,我一口氣把杯子裏的啤酒喝了個幹淨。

剛剛回到家,還沒有站穩,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是社裏負責那個關於山崎總編啟示的,他說,今天秋田的一個飯店給周刊來電話,說山崎曾經在他們那裏定了房間,不知道後來為什麽又取消了。我聽了這個消息很疑惑,山崎去秋田幹什麽?不過我沒有說什麽,隻是用筆記下來那個飯店的名字——秋田中央大飯店。

第二天一早,我吃過早飯就來到東京西端站的貨車站,見到站長表明了身份和來意後,我先向他詢問了那個關於藏有山崎屍體箱子的事情,他的回答和報紙上寫得沒有什麽出入,隻不過更詳細些罷了。見問不出來什麽,我又開始問西田發送賽馬的情況。

“站長先生,根據我的了解,前些日子,府中賽馬場的賽馬也是從這裏發送的,當時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站長鄉裏一下就回答:“有啊。那天的貨車本來不應該晚點的,可是由於他們馬廄的飼養員一個叫末吉的家夥說賽馬可能病了,非要找個找獸醫給賽馬看病。但獸醫檢查下來,馬根本沒病。結果浪費了很長一段時間,貨車也就嚴重晚點了。”

“這樣啊。”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記下了這個情況。

在我結束這次調查的同時,青田也結束了他的調查。

中午我們碰頭的時候,我們彼此把各自掌握的調查結果相互介紹了一下。我了解到茂田在山崎被害前去秋田開會。而且茂田和西田曾經和山崎曾同往東北向乘車。秋田?我聽到這個地名的時候眉毛一跳,怎麽又是秋田?難道茂田和山崎還有什麽聯係不成?想到這我立刻查詢了秋田中央大飯店的電話,向他詢問了茂田勝是否在前幾天在這裏預訂了房間,答案是肯定的!我沒有再說什麽,青田也被這個結果下了一跳,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案子所牽涉的人竟然如此眾多!

我輕輕敲著桌子,慢慢的又一次笑了起來。起身,對青田說:“我想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什麽疑問了,我們去警察署吧?”青田欲言又止,我笑笑了,“到時候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