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紅梅不高興了,說道:“拿東西去不代表女兒在那邊挨餓,這總是我們當父母的一點心意,你隻是順路捎去而已,又不要你花錢,難道帶著這一點點東西能累壞了你?落嘞囉嗦的,就你的嘴巧,你帶去,阿姍是吃了還是扔了,都不關你的事。”

鐵幕看到母親發脾氣了,急忙舉手投降說道:“好好好,您說的都有道理,您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多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飯還多,這總行了吧?”

鐵幕拿著大包小包來到洛杉磯機場,鐵子姍在機場接他,看到他的身邊一大堆行李,驚歎道:“小弟,不用那麽誇張吧?出門帶這麽多的行李?”說完看了看站在鐵幕身邊的白月,這個大小姐出門夠高調的,幹脆把家搬過來好了。

鐵幕歎道:“都是老媽老爸給你的東西,屬於我的,隻有一個裝著一套衣服的小包。”鐵子姍搖搖頭說道:“我在這裏,要什麽有什麽,你帶來的運費,買這些東西也買出來了。”

白月笑道:“難得是父母的一點心意,姐姐,你就收下吧,要不,木頭回去了一定挨罵,他就是辯解了一句話,就讓媽媽一頓亂罵。”

鐵子姍的臉微微冷了一下,不悅地說道:“你叫我姐姐是可以的,我媽媽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媽媽了?”

鐵幕聳了聳肩膀,看來,姐姐對白月還是有成見的,白月自從跟自己好了以後,就叫隨他叫父母為爸爸媽媽,並不拿自己當外人,可能在白月的心裏已經把自己當成鐵家的媳婦了,鐵幕很欣賞白月的直率,兩個人已經是事實上的夫妻了,差一個稱呼嗎?從這一點上看,鐵子姍的反對很沒道理。

白月拉了鐵幕的手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白月靠在鐵幕的身邊很認真地對鐵子姍說道:“姐姐,我跟木頭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遠的不說,我們兩家以前就是鄰居,隻不過,那時候我隻認識木頭,不認識姐姐,木頭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愛他也不是一年半年了,叫木頭的父母為爸爸媽媽是我的責任,你是鐵家的女兒,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然你現在還沒嫁人,嫁人也是早晚的事,鐵家的家事,什麽時候輪到未出嫁的女兒來管了?”

鐵子姍想發火,看了看鐵幕,忍下一口氣說道:“哼,你和小弟還沒舉行婚禮呢,等你們舉行了婚禮再說吧,以後,說不定是不是鐵家的兒媳,你最好夾緊尾巴做人,不要到處惹是生非,我們鐵家還不到找不到兒媳的時候。”

鐵幕急忙攔住兩個女人,拱手說道:“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吵架了,一個是我的親姐姐,一個是我的老婆,看在我的麵子上,最好不要再吵架了。”

白月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著繁華的洛杉磯大街說道:“美國就是好,不論是經濟勢力還是文明程度,都比國內強得多,可惜啊,居然有的人在這裏生活了幾年,思維還是停留在國內的狀態。”

鐵幕急忙說道:“這就是不忘本的表現,我姐姐就是這樣的人。”

鐵子姍說道:“你不要和稀泥,我就是老土,怎麽啦?”

白月搖搖頭,微笑著不語,她的眼睛變得十分銳利,好鬥的本性又顯露出來,一個從小在混混堆裏長大的女孩子,養成跟男人一樣的火爆脾氣,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這是黑社會的生存法則。

鐵子姍住在公司的公寓裏麵,不方便接待客人,鐵幕和白月住在亨利酒店,這是一家五星級的賓館,裏麵有豪華的套間,讓鐵幕很是大開眼界。鐵子姍安頓好了弟弟和白月,陪著他們吃了頓飯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鐵幕對白月說道:“我姐姐這個人就是一個工作狂,你別在意,有我在,走到哪裏都當成自己家裏一樣。”

白月看著他說道:“你別為你姐姐辯解了,我知道,在你的家人眼裏,我就是一個比混混高級一點的大混混,在很多人的眼裏,甚至比混混更容不得,隻有你能理解我,肯要了我,換做別的人,才不會接受我呢。”

“你說錯了,我們的本質是一樣的人,都在人群裏周旋,在好與壞之間徘徊,好人和壞人沒有一個清晰的界限,做了好事,就是好人,做了壞事,好人也能變成壞人的,月月,我信任你,相信你不是一個壞人,別人怎麽看你,我並不在意。”

白月笑著拍了鐵幕一下,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好了,你別肉麻了,你的好心,我領情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麽到加利福尼亞吧。”

加利福尼亞是美國第一大洲,人口達到三千多萬,不過,在這麽大的地區,三千萬人口隻比得上盛京市的人口,見慣了人頭洶湧的鐵幕二人並不認為這裏的人很擁擠,兩個人給鐵子姍打了一個告別電話就乘飛機來到聖路易斯,聖路易斯是加州除了洛杉磯之外最大的城市,著名的華盛頓大學就坐落在聖路易斯,白月略懂一點英語本,讓鐵幕自歎不如。

白月在聖路易斯找到一家旅館,在國內人的概念裏,旅館一般都兼任旅遊的業務,不料,這個想法在美國是錯誤的,旅遊有專門的旅遊公司,旅館就是提供給遊客住的地方,並不兼管旅遊業務。

領著他們來到房間的女服務員知道白月來此的目的,很熱心地用漢語說道:“你們是來旅遊的嗎?”她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孩子,穿著酒店統一的製服,顯得很年輕靚麗,並且她還是一個亞裔女人,有著褐色的眼睛,黑黑的頭發,黃色的皮膚,皮膚光滑程度稍遜於白月,看樣子跟中國的南方人差不多。

白月暗地裏鬆口氣高興地說道:“是啊。”在遠離家鄉的地方聽到漢語,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即使這個女服務員的漢語並不標準,也足以取得她的信任。

“那你們想隨團體旅遊還是自助旅遊?”服務員很熱情地問道。

“我們。”白月看了看鐵幕,心一橫說道:“我們想自助旅遊,跟著團體走,多沒意思啊。”

“哦。原來是這樣。”女服務員考慮了一下說道:“我建議你們最好找一輛車,隻要雇一個司機兼導遊最好,這樣,交通上十分便利,不管走到哪裏,都有屬於自己的車子,想走就走,想停下來就停下來,隨意支配旅遊的地點和時間,就是費用上比團體旅遊略高一點。”

“費用沒問題。”白月很自信,能跟鐵幕一起出來玩,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既是考驗兩個人的感情的機會,也能促進性格的交流,加快磨合彼此的愛好,為將來的生活打下基礎。

鐵幕插口說道:“可是,我們在這裏沒有熟人,怎麽能找到一個好的司機和導遊呢?”

女服務員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找一個人,我認識一個在華盛頓大學上學的台灣學生,他有駕照,還愛好旅遊,在加州,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他平時勤工儉學,寒暑假都是替人打工掙錢的,不知道你們願意雇他不?”

鐵幕心中恍然大悟,這個勤工儉學的學生跟這個女服務員一定有親密的關係,這個女服務員才盡力替他攬下這個生意,老實說,這麽做是為了那個學生著想,替鐵幕和白月考慮的成分很少。

白月也是很有社會經驗的人,聽到服務員的話,再看看鐵幕的眼睛,她馬上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她並不在意地說道:“沒關係,既然是學生,跟我們的年紀相仿,有共同語言,不知道他會不會說漢語,我們的英語說得很不好。”

女服務員笑道:“我就是考慮到你們的英語說得不夠流利才找這個學生的,老實說,他就住在我住的地方隔壁,平時,看在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彼此很是照應。”

鐵幕聽著她說得帶有外音的漢語,點點頭說道:“原來,你也是台灣人啊。”

那個女服務員低下頭說道:“是的,我是台灣來的,在這裏做了三年,有一些人脈。”

白月看她略略顯得不安,做出輕鬆的口氣說道:“你別在意,我們就是問問,中國人通常都是很好奇的。”

“沒事的,我不在意,就是,我們酒店不允許替客人拉生意,這是規矩。”

鐵幕驚訝地問道:“那,如果我們需要在這裏購物的話,你們也不給介紹商場和商品之類的東西嗎?”

“介紹和拉生意是兩回事,你們不懂的地方,我們隻負責介紹,介紹的對象是陌生的商場和產品,對於介紹熟人的生意,有拉關係作弊的嫌疑,因此,我們一般是不做的,可是,那個學生實在很可憐,他的學費和花費全靠自己,我這麽做,違反了酒店的規矩,請你們擔待一些。”

鐵幕這才明白,在國內,能拉上關係被視作理所當然的事情,在美國,規矩卻很不一樣。

拉開窗簾,外麵是漫天的星光,鐵幕嘲笑道:“果然是外國的月亮更圓啊,咱們賞月去?不知道美國人認識月餅不?”

“外國不時興賞月,因此,對月亮沒有額外的要求,從不注意月亮是否更大更圓,這樣,月亮才會無拘無束地格外明亮。”

鐵幕歪著頭,考慮了一會兒,歎氣說道:“如果,你努力學習,說不定會是一個哲學家,可惜了,中國少了一個黑格爾。”

白月嫵媚地笑道:“你的話,總是那麽讓我喜歡聽,百聽不厭說得就是情人之間的綿綿情話吧?”

“ok,你說的很對,話不投機半句多,隻有有情人之間才會有說不完的情話,交流,是感情逐漸深厚的一個必要條件。”

“還有,兩個人經曆的那些事,特別是難忘的,生死相依的事情,更讓人情不自禁。”

兩個人攜手來到樓下,那個有作弊嫌疑的女服務員過來說道:“白女士,鐵先生,樓下有一個舞會,隻要是酒店的客人,我們一律歡迎,酒水是免費的,為了不讓酗酒的客人喝醉了,一律不許超過三杯,不知道兩位有興趣參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