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停在白馬寺前麵,白月清楚地看到,周鷗從車上下來,輕輕按了一下喇叭,周鷗邁著輕柔的腳步走過來,急切地問道:“鐵哥還沒出來?”

白月點點頭說道:“沒看見出來,我的兩個保鏢進去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消息,你有什麽辦法嗎?”

“沒辦法,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去看看再說吧。”

白月覺得周鷗的話語裏有太多的無奈,隻好說道:“我跟你一起進去。”

周鷗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是鐵哥在乎的人,最好不要進去,再說,你也不屬於警察編製的人,萬一出現了意外,我有警察的身份擺在那裏,你算什麽?”

“我算什麽?”白月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我是鐵幕的女友,這個理由算不算?”

周鷗看了看她,歎口氣說道:“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好,我都羨慕你了。”

“你和木頭,有私情。”白月心中的疑點繼續擴大,說道:“我有一種來自女人的危機感。”

“放心,我不會要求更多的。”周鷗看著車外的夜色,躲開白月的眼睛,她第一次發現,在心裏,對鐵幕的正牌女友,心裏有了愧疚的感覺。

周鷗的話不但沒有讓白月放心,她心裏的的擔憂倒是更多,什麽叫放心?什麽叫要求更多?除非,她能忍受鐵幕腳踩兩條船,是的,以前她也許說過,就是鐵幕當真跟別的女人有染,她也不會很在意的,可是,當真有事發生,並且就在眼前,她怎麽可能做到無動於衷呢?除非,她不是鐵幕的女人,除非,她不愛他。

白月深吸口氣說道:“如果不能盡快把他救出來,我們就是在這裏爭風吃醋一輩子也沒任何意義。”

周鷗心裏暗暗慚愧了一下,說道:“就按照剛才說好的那樣,你在這裏,我進去。”

“我們一起進去。”白月的口氣不容置疑,並把一把槍塞進周鷗的手裏。周鷗低頭看了一下,是一款新製的勃朗寧手槍,不由得吃了一驚,看了看白月,把槍塞回去說道:“這槍,你留著防身,我不需要。”

“鐵哥更關心你的安危。”白月的口氣有些無奈。

“這槍,我用了,違反紀律。”周鷗的眼睛裏有某種深意。白月把小巧玲瓏的手槍塞進口袋,嘲笑道:“對了,差點忘記了,你們是紀律部隊。”

兩個人從白馬寺的後牆繞到低矮的地方,攀過圍牆,直奔大殿,看到有燈光的地方就去查探,慢慢來到後院,白月追上周鷗,低聲說道:“這裏這麽偏僻,不會有事吧?”

周鷗微微搖頭說道:“我曾經遭遇到一個案子,那是一樁有黑社會性質的案件,老巢有黑牢,就設在別墅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我們要找鐵哥,就要向最黑暗的地方去。”

“那還等什麽?”白月帶頭走去,周鷗想不到她的脾氣這麽急,苦笑著跟在她的後麵。

兩個人搜到最後一個大殿,白月漸漸失去了信心,她不敢想象,如果在這裏依舊找不到鐵幕的蹤影,她應該怎麽辦。周鷗好像很有信心,依舊不放過一個地方,依舊仔細尋找,白月在一旁看著發現周鷗和鐵幕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既定的目標絕對不放棄,即使是白月這樣的外行人已經失去了信心,他們也絕對不會放棄,搜索的勁頭絲毫不見減弱。

搜到鐵幕失蹤的那間廂房,周鷗正要推門進去,一個小和尚從裏麵走出來,跟周鷗打了個照麵,小和尚小聲說道:“女施主,怎麽走到後廂房了?這裏是主持清修的地方,快快離開,不得逗留。”

周鷗搜了半天找不到鐵幕,表麵上看不出來,心頭的火氣卻是大盛,大聲說道:“你閃開,我來找人的。”

“找人?”小和尚麵帶驚慌地說道:“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誰?”周鷗緊接著說道,絲毫不容對方思考。

小和尚點點頭,馬上又搖搖頭說道:“不,我不知道你找的是誰。”

周鷗搶前一步,忽然揮手,一拳頭把小和尚打暈了,推門來到廂房內部,急切地四下尋找,她看到過的罪犯都是窮凶惡極的人,無一不是狡猾凶殘的人,被捕後千方百計掩蓋自己的罪行,周鷗從一個人的語氣和態度上就能看出這個人撒謊了沒有,小和尚開口說話,周鷗就能判斷出他說的是假話,馬上猜到鐵幕的失蹤不但跟小和尚有關係,而且跟眼前的廂房有關係。

周鷗和白月找了十幾分鍾,反反複複把廂房找了三遍,依舊找不到鐵幕的蹤跡,回頭對白月說道:“你去把小和尚抓進來,問問他,他一定知道鐵哥的下落。”

白月怒氣衝衝地出來,完全沒有理會周鷗語氣裏全是命令的口氣,隻要能找到鐵幕,就是聽周鷗的命令又能如何?她單手把小和尚提進屋子裏,周鷗說道:“把門關上。”

白月這才想到,現在隻有她和周鷗兩個人,回頭關門的時候,留了一個心眼,暗暗給兩個保鏢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兩個人快點到後院跟自己匯合。

周鷗把小和尚弄醒了,正在審問他:“你知道今天下午到這裏來的一個個子高高的,長相帥呆了的一個男人,到哪裏去了嗎?”

小和尚的眼睛睜開,馬上又閉上,嘴唇閉在一起,根本不理會周鷗的問話,周鷗問了幾遍,見小和尚就是不回答,她也沒了脾氣,搓了幾下手,喪氣地說道:“這怎麽辦?他不說話,實在沒辦法了。”

白月等不下去了,對周鷗說道:“你出去看看我的那兩個保鏢來了沒有,我在這裏招呼他。”

周鷗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白月,心裏馬上明白白月心裏是怎麽想的,說道:“快一點,也別搞出人命來。”

白月狠狠地一笑,牙齒咬得咯咯響,說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周鷗走出去,等在門口,給白月望風,隻聽得屋子裏一聲慘叫,像是野獸發出來的聲音,知道這是小和尚的慘叫聲,心裏暗暗祈禱:你知道啥,最好快快說吧,阿彌陀佛,我也不敢招惹這個魔女的,你一定是前世不修,今世受罪,才會落在這個小魔女的手裏。

周鷗站在門外豎起耳朵傾聽,隻聽到裏麵白月跟小和尚的說話聲,至於說了什麽,半點聽不清楚,隻好不聽,眼睛四下梭巡,尋找白月的兩個保鏢。

周鷗沒有等到白月的保鏢,白月在屋子裏高聲喊道:“你來一下。”周鷗看到的是那個被打開的地道入口和兩根左手手指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小和尚,他軟軟的身體倒在房間的角落裏,右手捏住左手的手腕,牙齒痛得咯咯作響。

白月沒沒有多魚的話,搶先進入地道,不知道按動了什麽,地道裏燈光大開,緊接著一陣紮紮響聲,鐵幕一隻手提著黃訣的衣領一隻手持槍,押著黃訣從台階下麵上來。

看到白月和滿臉驚喜的周鷗,鐵幕揮揮手打了一個招呼道:“嗨,你們好。”

“走吧,先回去再說。”周鷗急切地說道。

白月跺跺腳,恨恨說道:“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

周鷗擔心地看了看咧著嘴吧哭的小和尚,對白月說道:“還是饒了他吧,畢竟,沒有他,我們也不會找到鐵根。”

“我沒想找他的麻煩,而是,放一把火,把這裏燒個幹幹淨淨。”

周鷗想不到白月的心裏想的是這件事,知道白月最聽鐵幕的話,把眼睛遞向鐵幕。

鐵幕皺著眉頭說道:“還是先離開吧,你想放火,明天再來吧,說不準這裏還有什麽違法犯罪的證據,你放火,就是幫助罪犯掩蓋證據。”

“那好,讓他們再逍遙一天吧。”

白月的保鏢從外麵匆匆趕來,白月橫了他們一眼,說道:“真是兩個廢物,找一個人需要那麽久,若是讓你們找小姐,說不定現在已經放了幾炮了。”說得一旁的鐵幕一頭冷汗,滿臉羞愧,急忙說道:“我們快走,有什麽話,回家再說。”

對黃訣的審問很順利,因為他差一點死在自己人的手裏,心裏明白,隻有跟警察合作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像竹筒倒豆子一樣,痛痛快快交待了殺死梁石漱以及挪走他的公司的資金的問題。

原來,梁石漱的公司是受一個叫做母艦的公司製約,梁石漱的公司有了母艦的支持,短短幾年就壯大成一家巨無霸的公司,梁石漱手裏有了錢,開始為自己找退路,他悄悄注冊了一家子公司,用的是他老婆王婕妤的名字,被暗地裏監視他的黃訣發現了,這才有逼迫梁石漱轉移資金,假裝投資,實是為了懲罰梁石漱,黃訣跟梁石漱的談判是:梁石漱把資金交給黃訣指定的賬戶,黃訣保證梁石漱一家大小的生命安全。

事後,梁石漱被殺滅口,就在他繼續殺死王婕妤的時候,被鐵幕發現,他這才逃離現場,到了無錫之後,被顧達關在白馬寺的地道裏麵,說是他已經暴露了身份,等風聲過去之後再轉移到外地,其實,黃訣心裏明白,他不可能活著從地道出來,母艦這個組織很嚴密,容不得失敗,他這次任務隻有一個尾巴沒有完成,就是繼續殺死王婕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若不是這樣,他早就死了。

到此為止,梁石漱之死的謎底算是解開了,破了6.06殺人案,可是,新的案子也出來了,還有顧達等人沒有被抓獲,那個所謂的母艦組織還不清楚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竟然有這麽大的力量,操控一家公司,隨意殺人,鐵幕會把黃訣親自押送到盛京,然後再繼續追蹤顧達,從白馬寺抓獲的小和尚原來也是顧達的人,他並不是白馬寺的僧人,他在白馬寺的主要任務就是看護那個地道,除此之外,並不參與母艦組織的其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