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見鐵幕閉上眼睛,知道自己多嘴讓鐵幕心裏有了想法,醫生不由得心裏苦笑,他是真的很羨慕鐵幕,有白月這樣的女孩子付出這麽多,是一個男人,就是死了,也可以終身無憾了。

鐵幕如果知道醫生的想法,真的會說,那麽你就死去吧。白月也是一個女人而已,她的勢力,她的財富,不過是外在的東西,兄弟,你的眼窩子太淺薄一些了吧?生命才是最珍貴的,人死了,就啥也沒有了,隻有活著,活下去,才能報答對你好的人。

醫生重新給鐵幕開了點滴注射藥物,讓護士掛上去,把鐵幕換了一間單人病房,鐵子姍就在病房外麵等著,白月出來了,把好消息告訴鐵子姍。她跟著護士來到單人病房,看顧著鐵幕,鐵幕已經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呼吸平穩,原本插在身上的管子,少了幾個。

第二天,王布野等人過來看過鐵幕,對他說道:“案子已經結了,陶大勇當場死亡,在他的口袋裏發現了宜家超市金庫的平麵圖,你的猜想是正確的,張明達從蘇州市取證回來,找到由泰生的兒子的屍體,形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已經可以給呂楓定罪了,由於陶大勇已經死亡,三個案子一個是蘇州市的綁架殺人案,一個是一年前的陶大勇搶傷人劫案,一個是綠毛三的殺人案,可以並案了結,綠毛三殺了紫娟,我們也很難過,你安心養傷,我會向局裏匯報你的英勇行為,給你請功的。”

鐵幕歎口氣說道:“紫娟的死,我有責任,雖然她是一個坐台的小姐,也不該就這樣死了,這個案子,我沒有辦得完美,真是慚愧,沒有心情居功。”

鍾英男說道:“鐵哥,你受傷了,我來照顧你吧,你是我們的英雄,應該受到最好的照顧。”

鐵幕斜眼看看她說道:“你粗手粗腳的,行嗎?”

鍾英男幾乎要跳起來,說道:“怎麽?你懷疑我照顧你的能力?”

王布野搖搖頭說道:“算了,小鍾,你不適合照顧鐵幕,還是讓白月來吧,這一次,害得她損失了一輛防彈車,保險公司經理的臉拉得老長,聽說跟你有關,說不敢再讓你給車辦保險了,你殺人厲害,毀車更是厲害。”

白月睡了一整天,才醒過來,她來到鐵幕的病房,讓鐵子姍回去休息,鐵子姍看著白月說道:“還是讓我媽媽來吧,你也是病人,等你的傷勢好了,再來照顧小弟,前幾天,小弟的傷重,不好拒絕,現在,他醒了,還是讓我和媽媽來吧。”

白月愣了愣,冷冷地說道:“這是鐵幕的意思?”她心裏明白,鐵家這是把自己推在門外,不承認她和鐵幕的關係的一種暗示。

“這是我的意思,跟小弟無關。”

白月堅持說道:“可是,鐵幕需要我的照顧,他看到我,就會開心,病人的心情對他的傷勢有藥物不能代替的效果,而且,你和阿姨以後不要來伺候他了,我一個人就能照顧得過來。”白月就是這樣的人,認為自己是對的,就要堅持到底,輕易不會放棄,鐵子姍的話,讓她感到難堪,可是,為了自己的愛情,更要捍衛自己的愛情。

鐵子姍看到白月如此執著,對已經醒來的鐵幕說道:“你的意思呢?”她希望鐵幕站在自己這一邊,不要讓白月再圍著他打轉轉了,白月這個人在虎石台的口碑不好,誰都知道她是黑社會的人,這樣的女人怎麽能做鐵家的兒媳?

鐵幕輕輕閉了一下眼睛,鐵子姍的話,讓他心裏有點難受,姐姐原本支持他找女朋友的,也說過,他找什麽樣的女朋友,家裏不會幹涉,不管女方的家裏是貧困的,有沒有好職業的,家裏都能接受,萬萬想不到,鐵幕跟一個大姐大走得這麽近,並且上一次傷勢沒完全好,就睡到了白月的家裏,鐵長流夫婦兩個還不太反對鐵幕跟白月在一起,鐵子姍卻堅決反對,她擔心鐵幕以後會被白月連累了,畢竟,那些在社會上混的女人,有幾個好的?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鐵幕悶悶地說道:“姐姐,你是去過外國的人,怎麽還用老眼光看事情呢?白月是不得已才混社會的,她可以為了我舍命,我不能拋棄一個愛我的女人,而且,我和她之間,很有感情基礎的,並不是這幾天才認識的,我看,還是讓她來吧,姐姐,你回美國上班吧,這樣飛來飛去的浪費了時間也浪費了錢。”

鐵子姍怒氣衝衝地扭頭就走,到了門口說道:“我對你很失望,那座房子和車,我要收回來,你不會反對吧?”

鐵幕愕然,脫口說道:“沒車還好辦,我騎自行車,沒房子,我住哪裏?這是你經過深思熟慮的想法嗎?”

鐵子姍點點頭,說道:“是的,你把鑰匙交給媽媽好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你跟白月在一起,我就不再照顧你了,白月很有錢吧?她能在乎一輛車和一棟房子嗎?”

白月立刻說道:“我不會給木木買房子和車的,那樣的話,他一輩子會抬不起頭來,在你的眼裏,他是你的小弟,永遠都是,在我的眼裏,他是我的朋友,我們互敬互愛,不會因為物質的原因要挾對方的自由,我有錢,那是我的,我不會送給別人,木木,你怎麽說?”

鐵幕苦笑道:“你們都是女強人,說出來的話,都很有水平,我不說話了,姐姐,房子,你收回去吧,車子,你也收回去,我住在警局的宿舍裏麵好了。隻要,你不拋棄我這個不爭氣的弟弟,總有一天,你會想通的。”

等鐵子姍走了以後,白月苦笑著說道:“我沒想到,你姐姐會這麽看我,連累了你,如果,你覺得勉強了自己,我選擇退出。”

鐵幕看著她說道:“兩個人隻要心與心相連,那些物質的東西,不算什麽的,你說得對,不要給我啥,不是尊嚴不尊嚴的問題,我隻是不想養成依賴別人的習慣,花女朋友的錢,的確沒臉麵。”

白月笑了笑說道:“加上這一次你大難不死,我們已經在一起經曆了兩次生死,在我看來,每死過一次,就是重新活了一次,活一次就是賺了一次,我和你之間,算得上是患難見真情了。從立交橋上跌下來,你護住了我,被車子的慣性摔出車外,肋骨斷了三根,前胸、後背多處劃傷、刺傷,大腿骨折,左胳臂骨折,腦骨裂紋,額頭骨頭凹陷下去兩厘米,大量失血,車子下落的時候,你保護了我,隻是車子從高空墜落,我的內髒受到了震蕩而已,在那麽危機的關頭,你還是記著保護我,輕易不能再說離開的話了,木木,你安心養傷,不要著急,你姐姐慢慢會接受我的。”

鐵幕說道:“我姐姐那個人脾氣急,隻要她冷靜下來,就會想開的,我父母並沒明確反對我們倆在一起,她是想考驗一下你的感情深度,我很了解姐姐那個人,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裏。”

鐵幕幫著鐵子姍遮掩了一下,別讓白月想得太多,以後,就是弟媳和姑姐的關係,搞得太僵,對誰都是一種傷害。白月笑了笑說道:“我的心沒你想的那麽狹隘,你姐姐是怎麽想的,我心裏有數,不管他怎麽看我,我沒有嫉恨她的條件,隻有,她把把怒氣撒在你的身上,讓我不能接受,怎麽說,你也是她的親弟弟,就因為跟我好,就把房子和車收回去了?就是收回去了,你就能受到脅迫,離開我了嗎?如果,她的想法能實現,你也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成了一場兒戲那麽簡單,我又何必苦苦戀著你呢?我不敢說以後怎麽樣,至少,在你傷好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鐵幕說道:“你能這麽想,就說明,你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你這次給我請一個特護來,我不會再反對了。”

“不,我要親手照顧你,才能盡到一個朋友的責任,就是全世界拋棄了你,我也不會放棄你的。”白月斬釘截鐵地說道,語言鏗鏘有力。

鐵幕心裏明白,別看鐵子姍說是收回房子和車好像很無情,其實,鐵子姍的心裏最終還是愛弟弟的,她不想讓鐵幕跟白月在一起,就是為弟弟的後半輩子考慮,她不想讓唯一的弟弟將來受到白月的連累。可是,鐵子姍沒有想到,鐵幕是真心愛白月的,即使明明知道她不是最佳的愛人首選人物,還是堅定地站在白月這麵,在白月和鐵子姍的角逐中,第一輪,白月獲勝,有了鐵幕這個中心人物的支持,白月就是永遠的贏家。

鐵幕對身外之物並不在意,他有手有腳,將來,房子、車子都會有的,就是沒有,難道就不能堂堂正正做人了嗎?物質生活再強大也不能影響到一個人的品行,因為物質的原因失去了做人的原則的人,這個人壓根就沒有原則性,最終是靠不住的,很多人就是扛不住物質的誘惑,一步步滑向墮落。固然不能最終像綠毛三和陶大勇之類的人那樣,為了錢去殺人,去搶劫,可是,更多的人的尊嚴和立場湮沒在滾滾紅塵裏麵,在歲月蹉跎,人事滄桑的未來,他們不再有年輕時候的棱角和夢想,一步步變得暮氣沉沉,被物欲和人事琢磨的像一個圓圓滾滾的石頭,看不到一點特色,跟千千萬萬的人一樣,一點一點老去,眼光逐漸放低,看到的隻是眼前一點點的利益,在生活裏傷到的還是自己。

在鐵幕看來,沒有激情的人生,寧可不來人世間活一遭,男人、女人,活著,就要活得轟轟烈烈,有聲有色。

白月看到鐵幕的臉變得通紅,疑惑地說道:“你哪裏不舒服嗎?說出來吧?在我麵前,不要遮遮掩掩的。”

鐵幕歎口氣說道:“你還是給我找一個特護吧,我要大便了。”

白月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你還在昏迷的時候,我就幫著你大小便了,給你擦拭髒汙,難道,你醒了,我就不能做了嗎?還是放開你的羞臊,有啥了不得的?你現在是病人,我是你的親人,照顧你,是我主動要求的,難道,我還不曉得需要經曆什麽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