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女魔頭
此時，嘲風號已經駛到搖光城外十裏左右處，隻見偌大的江麵上，風帆密布，江上滿是大小船，有些地方甚至擁堵一處，進退都是艱難。
沈聽見過堵車的大場麵，還從沒有見過這種堵船盛況。
“看來前頭又堵上了，不知多久才能進港。”魏飛歎了口氣，“算了，我再跟你講講城內的掌故。”
說著，他指著搖光城道：“看到沒有？這條蟠龍江把搖光城從中間切為兩半。城內的人，習慣把左邊那部分，叫做江左城，右邊那邊叫做江右城。”
“江左呢，地盤小點，人也少點，地也貧瘠些，但商貿繁盛，民多殷實之家；而江右呢，地大物博，人口也眾多，不過多是百工之徒，論富裕遠不如對岸，但這裏的人更為強悍，宗門也特別多。”
頓了下，魏飛笑道：“用搖光城的人說法，那就是‘左富右強’，各有千秋，各有長處。”
跟別的地方一樣，搖光城內同樣是豪族眾多，宗門林立。但有實力把持這座城的大族宗門不超過四家。
近百年來，這裏更是被兩大豪強牢牢掌控著。他們分別是江左的霍家與江右的太元宗。
兩大豪強曾經為了製霸搖光城而發生過幾次大戰。但雙方勢均力敵，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
因此近五十年來，兩大豪強竟是通過密集的聯姻結成聯盟，並實行了輪流坐莊的製度。
“輪流坐莊，那是什麽意思？”沈聽奇了。
魏飛哈哈一笑：“就是兩大豪強輪流執掌搖光城，由他們的大頭頭輪流當城主的意思。”
“我明白了，就是雙黨輪流執政嘛，一個當執政黨，一個就得當在野黨。執政黨的老大就是國家的元首。”沈聽若有所思地道。
魏飛卻是聽不懂沈聽在說什麽，好奇道：“聽哥，你說什麽？”
“沒什麽。我就好奇，他們輪流執政……不，輪流坐莊，一般多久換一次？”沈聽忙改變話題。
魏飛笑了：“這個都是有定製的，五年一換，已經沿襲好多年了。”
“那現在是哪邊當家的呢？”
“現在是江左霍家的人在當城主，聽說還能當半年呢。”
說話間，前麵擁堵的船隻開始動了，緩緩地往前駛去。
蟠龍江到這一段，江麵依舊廣闊，但每日進出搖光城的船隻太多了，因此船到這裏，經常會有走走停停的現象。
但今日似乎特別擁堵，沒走多久，前麵的船突然又停了。
“前頭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以前從沒有堵成這樣的。”魏飛眉頭緊皺道。
就在此時，沈聽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船槳撥水聲，如飛般從大船之間傳來。
“嗯？那是什麽？”
沉吟之際，沈聽看到一條小舟，飛快地從一條大船後麵飛繞出來。
那舟很小，上麵就三個人。其中兩個臂上肌肉虯結的大漢，正坐在船尾，用長漿一左一右劃船。
那小舟竟被兩隻快槳帶得像要飛起來一般，速度居然不比摩托艇慢。可見這兩條大漢的臂力何其驚人。
而船頭則是立著一條俏生生的倩影，身穿黑衣，手擎一根長矛，矛尖在日光下閃著熠熠光芒。
“天啊！怎麽是她！她想幹什麽？”魏飛隻看得目瞪口呆。
沈聽愣了下：“她是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搖光城的女魔頭了，那可是人見人怕的主，要是不小心遇到她，那得小心點，不然……”
話還沒說完，就聽那黑衣女子厲聲傳來：“所有的船都別動！誰敢動一下，我就燒了它！”
偌大的江麵上，當即風平浪靜。
那倏然而來的小舟，在眾多船隻間疾行如飛，背後拖起一條長長的白色水道。
沒有一條船敢動一下，顯然船上的人，都清楚那持矛女子的厲害。
此時，小舟已經飛馳到嘲風號前頭不遠處。那黑衣女魔的樣子也清晰起來，隻見她約莫十仈Jiǔ歲，一身黑色勁裝包裹下的身軀，凹凸有致，透著一股狂野的力量感。
她的容貌極其俊俏，但頭頂紮了塊英雄巾，加上眉眼間透著淩厲，卻又使她少了幾分女人味。
“怪不得你說她是女魔頭。看起來就是個女阿飛。”沈聽低聲對魏飛說道。
魏飛聽不大懂“女阿飛”的含義，卻還是點點頭：“所以搖光城的人才說，寧可見閻王爺，也不惹霍家女。”
“霍家女？她是霍家的？”沈聽奇道。
“對呀！”魏飛壓低聲音，“她是霍家的二小姐霍苒苒呀，脾氣暴，性子急，一言不合就動手，偏偏還沒人敢還手，你說誰願意招惹這種女魔頭？”
“怪不得，簡直就是個黑旋風嘛！”沈聽笑著說道。
與此同時，他耳朵裏突然捕捉到一個細微的聲音，正繞在小舟附近遊動著。
這聲音聽起來，很像是有條魚翔動在水中，先前在密集的船槳聲裏，沈聽並沒有注意它。但此刻，他越聽越不對，因為這個聲音顯得特別特別有力，而且一直跟繞在小舟附近，速度飛快。
但江麵上，卻是一片平靜。
再看那黑衣少女，雙目一直炯炯有神盯著水麵，而矛尖則是隨著她的目光在遊走，時刻指著江麵。
“她在搜尋水中那東西，而那東西……也在找機會對付她？”
沈聽突然來了興趣，目光錯也不錯盯著霍苒苒，想看看她追逐的到底是什麽。
那小舟在嘲風號前頭數十丈的江麵上來回疾馳了數圈，霍苒苒手中的長矛始終沒有射出。
而水中那個東西，則是邊跑邊繞圈，如有靈性一般與她周旋著。
沈聽越看越奇，水中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通過聽聲，他可以肯定那不是人，也不像是魚，而且那東西的形體，似乎還一直在變化。
“停！”就在這時候，霍苒苒突然一聲厲喝。
兩個劃槳的大漢應聲停下，小舟當即穩停在江心上。
四下裏隨之靜下來，霍苒苒依舊釘在船頭一般，長矛指著江麵不斷逡巡著。
“她在幹什麽？”魏東走到魏飛身邊，低聲問道。
魏飛搖搖頭：“誰知道呢，我們別招惹她就是。”
沈聽沒有說話，他聽出來了，水中那東西也跟著停下來，正緩緩地向小舟左側靠近。
而霍苒苒的矛尖，卻是逐漸轉到小舟右側。
“錯了錯了！”沈聽心中大叫著。隻盼霍苒苒知錯能改。
但霍苒苒卻突然厲喝一聲，手中長矛猛地脫手飛出，化為一道閃電直沒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