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之將死
沈聽與方齡，聽到戰龍宗來人了，立即趕到魏家大堂。
隻見來的共有兩人，除了巾女團的何勝男外，另一個則是上三院大弟子方天紀。
“小姐，沈聽，你們怎麽還在這裏，快回去吧！”看到兩人過來，方天紀急急說道。
方齡看了何勝男一眼，緩緩道：“是我爹讓你們來的？”
“對啊！老爺病得很厲害，再不趕快回去，隻怕……”方天紀閉嘴了，不敢再說下去。
方齡愣了下，失聲叫道：“什麽？我爹病了？什麽時候的事？”
“算來應該是兩天前的事，但病情來得特別急，這兩天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小姐，你快回去吧。”
方齡失神片刻，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在外頭等我。勝男，你留下來！”
方天紀點點頭，大步走出去。
“勝男，他說的可是真的？”方齡急道。
何勝男點點頭，奇道：“當然是真的啊，小姐，你怎麽住在這裏？要不是少宗主說，我們都不知道你在這裏呢……”
方齡顧不得回答她的話：“我哥他呢？這兩天在幹什麽？”
“少宗主一直在照顧宗主，我們也很少見到他。”何勝男遲疑了下，“小姐，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是不是我哥和我爹說了什麽？”方齡反問道。
何勝男搖搖頭，一臉茫然：“沒啊，他們什麽也沒有說。怎麽了？”
方齡不由狐疑地望向沈聽。沈聽搖搖頭，雖然他知道方在野父子絕不會把敗在他手下這事宣揚出去，但方在野病倒一事，還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這裏沒有外人，我跟你交個底。沈聽和我，前天跟我爹鬧過不愉快……我爹或者我哥，有沒有在宗門裏布下針對沈聽的殺局。”
對於像姐妹一般的何勝男，方齡非常放心，直接問出心裏最關心的問題。
何勝男愣了愣，片刻才搖搖頭：“這樣啊？但宗門內風平浪靜，不像是有準備對付聽哥的樣子。要不，你們先別回去，等我回去探個明白再說？”
“不用了，我相信宗主不會做這種事，就算真要這樣做，我也不在乎。”沈聽突然擺擺手，笑道。
方齡吃吃看著他：“你可別托大，不怕一萬，隻怕……”
沈聽笑了：“如果連戰龍宗都不敢回去，以後還怎麽在龍尾鎮吃得開呢？沒事，不就是回去見個麵嘛，別想太多。”
半個時辰後，沈聽和方齡，便隨著方天紀和何勝男回到戰龍宗。
路上，方齡極其不放心地對何勝男問這問那，但進入宗門之後，她發現自己確實多慮了。
宗門內一如往常，過往弟子依舊對她和沈聽畢恭畢敬，感受不到一絲敵意。
跟著方天紀來到方在野住的“龍戰樓”外，兩人終於再次看到方年。他匆匆迎趕來，滿臉急怒之色：“齡兒，這兩天你都去哪兒，可把我和爹擔心壞了！”
方齡不由愣住了，沒想到他竟把兩天前的事，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一般。
倒是沈聽反應得快，笑道：“少宗主休怪，龍尾港那邊的事務出了點問題，小姐這兩天正忙著解決，所以就沒有回來了。”
“原來這樣！以後就算再忙，也要經常回家，知道嗎？”方年神色釋然，語氣仍帶著責備。
“是……”
方齡含糊著應付過去，又急道：“哥，爹他到底怎麽樣？”
“情況不是很好，他都怕見不到你最後一麵了。快進去看看吧。”
方年說著，又看了沈聽一眼：“沈聽，你也進去吧，宗主有些話也想對你說。”
“是！”沈聽恭敬地答了一句，大步跟在方齡身後往裏走。
在這裏，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他也隻能入鄉隨俗了。
雖然還摸不透方在野此舉所為為何，但他已經聽出來了，龍戰樓內外並無伏兵的跡象。
而且樓內方在野傳出來的呻吟聲，聽起來也是極其微弱。
難道這老頭真被自己氣出一場大病，不久於人世了？
“我應該沒這麽好的運氣，會碰到一個如此自覺狗帶的BOSS吧？”
心中暗忖著，沈聽已經隨著方家兄妹進入龍戰樓。
進門是個寬敞的大堂，堂上首放著一張臥榻，方在野就斜臥在上麵，一個婢女正跪在旁邊為他喂藥。
“爹！”
看到病榻上父親的模樣，方齡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奪眶而出，一下子撲了過去，跪在父親麵前：“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雖然先前，方在野對她出手無情，但血畢竟濃於水，生死麵前，方齡自是冰釋前嫌，心頭再次被父女之情填滿。
沈聽卻是一聲不吭站在旁邊，拿眼細細打量著方在野。隻見他顏麵蠟黃，雙唇發青，目中也是毫無神色。
如果這病情是化妝出來的，那化妝師簡直就是天才。
沈聽不由犯糊塗了，難道方在野真的病倒了？
“齡兒別哭，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今天找你們回來，是要合計戰龍宗的將來。”咽下一口藥後，方在野才艱難地開口了。
方齡抹了把眼淚，堅決地道：“爹放心，我一定全力守護戰龍宗……”
“單憑你是遠遠不夠的。”方在野深深地喘息了一聲，目光落到沈聽身上，啞著嗓門道：“沈聽，你過來！”
“是！”沈聽不卑不亢過去，躬身行禮：“宗主有何吩咐！”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能聽我幾句良言嗎？”方在野眼裏露出罕見的乞求之光，直直看著沈聽。
沈聽點點頭，不動聲色道：“宗主請說！”
“你們先退下吧！”方在野喘息一聲，對喂藥的女婢和方天紀說道。
很快，大堂內就剩下方家三口及沈聽了，氣氛隨即變得微妙起來。
“這兩天，我一直在擔憂戰龍宗的未來。年兒和齡兒的修為畢竟尚淺，而且行事應變也還有所欠缺。”
喉頭滾動了下，方在野看著沈聽：“跟他們相比，你更適合來主掌戰龍宗。”
“宗主，你這是在開玩笑吧？”沈聽愣了下，笑道。
“我打從心裏想把戰龍宗傳給年兒的，但前天見識了你的本事，我不得不認命。”方在野喘息一口氣，“隻要你想，年兒根本守不住這個位置。”
“可我對這個位置，還真沒什麽興趣！”沈聽笑道。這是他的真心話，她隻想修好天耳神通，這個破宗主有什麽好當的？當了，還不被一堆俗務煩死了？
方在野哪裏相信，這是沈聽真心話？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你不必和我客套，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敞開天窗說亮話。”
“好吧，宗主如果是認真說的，那我也會認真聽的。”沈聽點點頭道。
如果方在野還敢玩什麽名堂，那他就奉陪到底，看看這個老匹夫還能翻起什麽浪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