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趾高氣揚

霍家來下聘禮,那是天大的事,沒多久就有人匆匆趕來勝歲樓稟告。

沈聽完全不想去接見霍家的人,但此時此刻,作為宗主,他是沒法像鴕鳥那樣躲起來。

很快,沈聽就趕到戰龍廳。

隻見衣彩光鮮霍家的人,正忙碌著將馬車上的東西往大廳搬。

堆在廳中的絹布箱籠,已經有小山般高了。

一個麵白無須的華服中年男子,正拿著一個賬本,在聘禮堆邊踱著步,看到沈聽過來,立即眉頭一皺,指著他破口大罵:“混蛋東西,讓你們趕快傳你們宗主過來見我,怎麽還沒來?”

沈聽急忙一側身,往旁邊一避,口中笑道:“有話好說,何必噴口水呢?”

“小子,你說什麽?”那中年男子愣了下。

沈聽擺擺手:“沒什麽!我說你別急,有話好說!”

“哼!讓你們宗主來見我,你沒資格跟我說話!”中年男子昂起頭,冷冷說道。

看著他這副嘴臉,沈聽心中不由冷笑一聲:“秋先生,在下就是戰龍宗宗主。”

“啥?”那秋先生怔了怔,突然惡狠狠指著沈聽的鼻子:“臭小子,你再敢胡說八道,我等下讓你們的宗主拔了舌頭。”

沈聽不由笑了:“放心,宗主絕不會拔了我的舌頭的!”

“為什麽?”秋先生皺了皺眉頭,“難不成你是他什麽人?”

“我說了,我是宗主,我的舌頭,自然也就難以自拔了。”沈聽笑道。

秋先生卻是勃然大怒,一巴掌向沈聽麵門刮來:“混賬東西,爺車船勞累,沒心思聽你說冷笑話!”

“呼——”

這秋先生看著文弱,修為竟是不弱。但沈聽隻是一個側身,就及時躲過這近在眼前的一巴掌。

“小子,有兩下子嘛!”秋先生愣了下,又是一拳向沈聽麵門打來:“你這是找死!”

這一拳拳勢威猛絕倫,如果被它打中,隻怕當場要筋骨寸斷。

沈聽又是一個閃身躲開,心中的怒氣騰騰而起,冷冷道:“秋先生,你是來下聘禮的,還是來殺人的?”

“爺打你是給你麵子,你居然還敢躲,爺今天就弄死你!”秋先生兩次打空,早就是惱羞成怒了,再次向沈聽逼來。

“哼!”沈聽眉頭一皺,厲聲喝道:“來人!”

“嘩啦!”

守在門外的幾名戰龍宗弟子聞聲蜂擁而入,同時向沈聽躬身抱拳:“宗主!”

“有人要打你們宗主,你們說該怎麽辦?”沈聽淡淡道。

那幾名弟子同時怒視著秋先生,口中喝道:“那就打回去!”

“不愧是我戰龍宗的弟子,秋先生,你還動手嗎?”沈聽笑嘻嘻道。

秋先生卻是頓住腳,吃吃看著沈聽:“你,你真是戰龍宗——宗主?”

沈聽淡淡道:“如假包換!”

秋先生皺著眉頭:“但戰龍宗的宗主不是女兒都有了,你分明乳臭未幹……”

沈聽笑了笑:“那是老宗主,他生病休養去了,在下沈聽,才接任宗主之位不久。”

秋先生點了點頭,下巴馬上又倨傲地抬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跟你廢話了。我們霍家接到你們老宗主,叫什麽?”

“姓方,諱上在下野。”沈聽淡淡道。

秋先生點點頭:“對,就是那個方在野呢,向我們霍家通書,求將女兒獻給九公子為妾。九公子呢,對方小姐之名頗有耳聞,所以勉為其難同意了,令我們今日來下聘禮……”

“停——”沈聽突然喝道。

秋先生愣了下,旋即大怒:“小子,你敢打斷我的話?”

“我聽你說九公子是勉為其難同意的,也就是九公子是不大想同意的?”

秋先生眉頭一皺,冷冷道:“廢話!九公子是什麽身份,就憑你們什麽破宗,能攀上九公子,那是祖墳冒青煙,該向搖光城方向遙拜叩謝了!”

沈聽冷笑道:“我們戰龍宗還真不稀罕這門婚事。九公子不願意正好,你們把聘禮收走,婚事取消。”

秋先生差點跳起來,戟指著沈聽的鼻子,厲聲道:“小子!你真是戰龍宗宗主嗎?”

“如假包換!”

“戰龍宗的宗主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你知道單憑剛才那句話,霍家就可以滅你們滿宗十次嗎?”秋先生惡狠狠說道:“你要敢再造次,我回去就如實稟告。”

“是嗎?那我相信在我們戰龍宗出事之前,先家毀人亡的必定是秋先生。”

這話說得狠勁十足,秋先生嚇了一跳,更加暴跳如雷:“小子,你說什麽?你們戰龍宗完定了,我回去一定……”

“秋先生別急,我就問你一句話。”沈聽上前一步,壓低了嗓門,笑眯眯問道:“你放在龍尾港的那幾十匹絹,還有那幾箱龍誕香,準備賣多少錢?”

“什麽?”秋先生見鬼一般看著沈聽,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你這本聘禮的清單和賬本,可得好好篡改,痕跡太重了被我們發現,交給霍家,那你家口再多,也不夠挨刀。”沈聽冷冷笑道。

秋先生全身發抖,不可抑製地顫抖著:“你,你怎麽知道?”

“爺也是剛剛才知道,你居然是條大號蠹蟲!”沈聽心中冷笑著,嘴上卻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難道沒發現,我問都沒問,就知道先生姓秋嗎?”

“啊!對呀,我都沒有說……”

“在龍尾鎮,可沒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沈聽故作高深地說道。

在來戰龍廳的路上,沈聽本是心裏亂糟糟的,但聽到秋先生與心腹在密謀著如何篡改賬本,把克扣聘禮的事掩蓋掉後,他心裏突然又安定了許多。

這貪婪的秋先生,或許是解決這個事的一個關鍵。

因此,他進門就對秋先生毫不客氣,撩得他暴跳如雷後,再一舉擊中他的七寸。

節奏拿捏,恰到好處。

秋先生當即蔫了,嘴角哆嗦著,使勁擠出一絲笑容來:“小子,啊,不,沈宗主,那些絹布和龍誕香……”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家裏缺錢,父母都生病,兒女沒衣服穿,所以想弄點錢補貼家用。”沈聽笑了笑,把台階給他擺好了。

秋先生的笑容看起來比哭還難看,他點點頭:“還是沈宗主能體諒秋某的難處……你們先出去,我和沈宗主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