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大白
“你不是都已經成為完全體了嗎？為什麽還要吸收她們？”姚尚天撲了個空，身體重重摔在了地上，他顧不上膝蓋處傳來的疼痛，抬頭對著那已經完全虛無的人影大喊。
可是整個白色世界中，空空澇澇的，沒有人回答他，那個天藍色的虛影也像八爪魚那樣，攤在白色牆壁上，如同死去了一般。
“為什麽不說話，既然如此，你也將我吸收掉好了，偏偏把我留下是看不起誰呢？”姚尚天邁開步子，憤憤地向前方虛影處走去，他要將那名叫智慧果實的東西砍成稀巴爛。
讓那些家夥們後悔去吧。
整個白色世界是那樣的龐大，而姚尚天是那樣的渺小，猶如一個人徒步穿過南極。
沒走兩步姚尚天發覺自己的腳好像陷入了地麵中，這光滑的白色地板變得像是一個沼澤，他的腳拔不出來了，而且還越陷越深。
姚尚天下意識地向下看去，自己腳邊布滿了旋渦狀的條紋，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而他的腳則在旋渦的最中心，這是、、、他跟墮落天使的契約。
因為契約的主人死了，所以契約也就失效了。傳送功能正在把他送回一開始的地方，那個第二百三十四層的房間之中。
它們連這一點也算到了，正送他回去麵對那個掛在牆上的自己。
“不、、、我不要！”姚尚天嘶聲大喊著，運轉全力要將自己的雙腿拔出來，可是因為雙腿不能動的緣故，他失去了平衡，伸手跌了下去。
他的聲音回蕩在這寬廣的白色世界中，最後無力地消散在虛無之間，看起來有些可笑。這拚命掙紮的力量，對於白色世界太微不足道了。
姚尚天下沉得很快，旋轉著已經淹沒到脖子處，這裏的一切對於他來說是如此的熟悉，仔細算一算他這已經是第三次來到地底下了，一會肯定還有第四次。
不過，這大概是最後一次體驗這種憋悶要死的感覺了。
漸漸地，姚尚天失去了所有的視野，手腳被禁錮不能動彈，身體唯一能動的就隻有自己的腦袋了。陷入無邊黑暗的姚尚天，不由自主地想著，他可能是那天國的最後一位客人了。
從此以後，天國將完全封閉，那個地方將永永遠遠維持原樣，直到《提線木偶》最終結束，關閉了所有的地圖。那個天使們曾歡聲笑語的地方，也進入了一片黑暗中。
就像、、、死了一樣，
“呼呼、、呼呼、、”姚尚天旋轉著從地麵中升起，腦袋一露出來就迫不及待地開始大口呼吸，他對於黑暗的恐懼似乎又一次加深了。
他趴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來，白色地麵像是將他向外麵吐出，也不管他此刻是趴在地上還是怎樣，反正就是一口氣把他弄了出去。
“你看起來挺痛苦的啊，怎麽樣？知道真相了嗎？”那個曾經讓他無比恐懼的聲音又一次響徹他的耳邊，他又一次來到了第二百三十四層的那個房間中，迎接著屬於他的命運。
“嗬、、、咳咳。”姚尚天沒有回答‘他’，隻是趴在地上幹咳著，如果那邊是智慧果實，那這裏又是什麽東西呢？
不是說它們的目的就是智慧果實嗎？難不成還有別的目的？
“怎麽了，你還是很害怕我嗎？”那名‘姚尚天’笑嘻嘻的，‘他’雖然在笑，可是給人的感覺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你為什麽沒有變成天藍透明色？”姚尚天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自己幹咳而出的口水，穩穩站在地上看向攤在白色牆壁上的‘自己’。
暫時的喪氣是可以有的，但、、、姚尚天眼神重新凝聚起來，此刻他是為了自己的人生。大家都是獨立自主的人格，不是嗎？
理應各自為了各自的人生，而繼續前進。
“因為我是它們的禮物啊，你忘了以前我是怎麽跟你說的了嗎？”掛在牆壁上的‘姚尚天’笑了笑，隨即又說道。“咱們跟她們可是不一樣的，咱們肩負著不同的使命。”
“禮物、、、？”
姚尚天皺眉回想著以前的記憶，最後定格在那黑暗海洋之中，另一個‘自己’就站在他的旁邊，笑著對他說的禮物，就是那無比巨大的寶箱，裏麵似乎有無限力量。
“所以你是當初在我腦袋中的‘他’？”姚尚天愣愣地問，曾經預想的邏輯線斷掉了。
“賓果，那段時間還真是難忘啊！”‘他’被禁錮的手臂輕輕打了個響指。
“你、、、你不是新係統嗎？當我進入新係統中的時候，你不是也因此而消失了嗎？”姚尚天不可思議地高喊，心中滿滿的都是驚駭，沒想到那曾經消失的東西，竟然被掛在了這裏。
究竟是什麽時候、、、曾經的一幕幕在姚尚天腦海中閃過，似乎是開始玩《提線木偶》的時候，他出現的頻率就越來越少，到最後甚至都沒有了。
“這個我不能說，違反公平性原則。”‘他’搖了搖頭，表情罕見地嚴肅了下來。
“所以、、、你究竟是為什麽而被掛在了這裏？”姚尚天不死心，仍繼續問道。
“隻要是能直接改變你的行為，都算是違反公平性原則。”‘他’搖了搖頭，其結果不言而喻。
“這算哪門子的幹擾啊，既然如此那就一開始兩邊都把自己的說出來啊。”姚尚天崩潰地大叫，看來就是因為這個公平原則，一直以來都把他搞得痛不欲生，什麽情報也不知道。
兩邊算是公平了，可對他而言，就不公平了吧？
“。。。。。。。”麵對姚尚天的呐喊，‘他’沉默了。
“好，不說就不說吧，那你總得告訴我，我現在要幹什麽才能如它們所願吧。”姚尚天捂著自己的腦門，他對於這些人徹底沒話說了。
“要怎麽做，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二選一，你的麵前此刻有兩個選項。”‘他’一本正經地說。
“兩個選項？”姚尚天不由得一愣，說實話關於選項這種東西他還真沒想過，他一直都以為自己都是它們的提線木偶，做什麽根本由不得自己。
而如今的他竟然有選項了？
“所以、、、選項？”他剛準備抬頭問的時候，眼前的場景讓他愣住了，兩人都是掛在牆上的情形究竟說明了什麽？
姚尚天的心中隱隱有了感覺、、、
這就意味著這兩邊都是智慧果實啊，並不是凱爾不去吸收他，而是他已經作為智慧果實存在了。如此一想的話，答案就變得顯而易見了，這兩個選項、、、
一個是由眾多人類製造而出的智慧果實，它們在提取這可智慧果實之後，會造成怎樣的災難景象姚尚天無法想象，可能整個人類社會都不複存在，也可能隻是《提線木偶》中的玩家會死去。
而另一個則是以自己為核心產生的智慧果實，他這顆果實被摘取之後，其後果姚尚天同樣也無法想象，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還真是殘忍呢、、、”姚尚天想到此不由得慘笑，但這一切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都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了，這一點在他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了，也就是說他在很久之前已經最好回不去的打算了。
“所以、、、你要怎麽打算呢？如果想好的話，就走過來跟我融合吧，在你做出選擇之後，一切都結束了。”‘他’又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人類在一切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回不去了。”
“。。。。。。。”
姚尚天聽著‘他’的話語陷入了沉思，究竟要作何抉擇呢？
如果選擇了第一個選項，人類鐵定完蛋，而他則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如果選擇了第二個選項，人類社會或許可以存在下來，而他會變成什麽樣也不知。
這樣想下來，得無條件選擇第二個啊。
也就是說自己作為智慧果實奉獻出去。
可是、、、
“我現在就要做決定嗎？這麽突然、、、？沒有考慮的時間？”姚尚天皺眉看向牆壁上的自己，他注意到了這裏雜七雜八的機器，光屏，以及管道。
這裏看上去果然跟之前很不一樣啊，一看就是臨時趕出來的一樣，而那邊都充斥著白色，不到最後關頭根本看不出處白色之外的東西。
有種地下組織和正式軍隊的感覺，這就是蘇明所說的兩個對立方吧，雙方的目的都是智慧果實，但是一邊主張直接毀滅的方法，另一邊則主張保留下智慧物種，以維持什麽宇宙的多樣性。
從這一點上來看，它們似乎和人類有一樣的擔憂呢。
“當然了，你當然有思考的時間。”‘他’笑著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不過，你也是有時間限製的，關於外邊的倒計時你看到了吧，即便世界攻略結束，它還一直存在。”
“所以，你得快點了。”
“恩，我知道了，我會重新回來的，那一日再見吧。”姚尚天聽到‘他’的話，便扭身向外麵走去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呢，比如拯救自己的老媽和正柯藍的父母，再比如、、、
得到正柯藍的原諒？
如果可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