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困龍入海眾人心中不由得一陣沉靜,漫天的凶煞之氣頓時消了幾分,那些狂猛咆哮的凶獸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血紅一片的石室瞬時間恍若是被陽春三月的白雪清風輕輕浮過,散發出早春特有的勃勃生機,白蝶穿行飛舞,嬌嫩如花,清涼的空氣透體而入,殺機驟然消減。

血肉模糊的俞雷鴻聞聲渾身一僵,身上氣息奔湧,手上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一些潛藏於心幾萬年的浮華往事頓時湧上心頭,那如蓮花般的模糊素顏,竟像是就在眼前一般,他不禁伸出手去想要將她抓住。

這震天印中封印著的全都是施虐東海多年的絕世凶獸,加上天一鼎上的上古凶煞猛獸,幾萬年堆積下來的怨念幾乎強悍到毀天滅地的地步。所以也隻有深受其害,並且身上兼有比之更加強烈的怨念之人以絕大的意誌力方能將其釋放。如若不然,還沒有開啟封印,定然就已經被這上麵的凶獸元神吞噬的一幹二淨。

正因為如此,天地間,除了神靈使俞雷鴻,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打開這震天石印。封印一旦被開啟,尋常人根本就不能靠近,所以青陽聖女隻有使用這“流雲往事決”喚起他心中美好的回憶,讓他沉迷在美好的善念之中,方才能阻止震天石印的開啟。

阿羅約見俞雷鴻嘴角含笑,愣愣呆住的樣子,心下暴怒。隻有殺了這小丫頭,攪亂她的簫聲,才能開啟震天印。想到這裏,阿羅約當下用出殺招,手上黑色長刀大開大合,奧術元力奔湧而出,形成漫天雷火。

青陽聖女手腳頓時大亂,體內氣息一震,嘴邊的曲子立時變調,拉成一道刺耳的長音。轉頭向俞雷鴻看去,隻見俞雷鴻仿佛大夢初醒一般,眉頭一皺,手上術法急揮,氣息吞吐,一道黑色真氣噴薄激射,震天印的顏色突然慢慢轉為紫青,四周凶獸吼叫更加巨大,無數的凶獸瘋狂的嘶吼著,血腥氣息彌漫天地,狂猛的凶煞之氣在半空中掀起漫天的離火,灼熱的烈火炙烤著眾人的發梢衣衫。

阿羅約冷笑一聲,手上驀然形成一道烏黑的丈許華彩,真氣湧動,氣息翻湧,無數的紅色光柱也隨之而起,巨大的雷火瞬間暴起,夾帶著毀天滅地的滔世氣勢對著青陽聖女的頭顱猛然揮來!

淩厲凶猛的颶風吹的青陽臉麵生痛,狂風好似將她整個都幾乎要掀起來一般,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一張臉孔一片蒼白。周身氣息鼓動,想將那攻勢化解,可是還沒碰到邊緣,渾身一震,經脈霎時一陣劇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頓時就湧了上來,檀口微張,灑下了滿身的鮮紅梅花。

腳步一陣踉蹌,就好像站不穩一般,青陽聖女手捂胸前,雙眼悲戚的望向漸漸變色的震天石印,心下著急如烈火灼燒。若是震天石印開啟,風雲聖地便不複存在,整個雲綢將被汪洋吞噬,無數百姓必然慘死洪流之中。

想到這裏,她全然不顧對方的攻勢,毅然舉起長蕭再次吹奏。當阿羅約的刀光劈來之時,她竟恍惚中又看到了那雙淡定清朗的眼睛,看到他站在自己的麵前,衣袍輕飄,望著淚眼朦朧的自己淡然而笑,口中輕鬆的說道:“在下龍嘲風。”

她自小獨居於仙島的聖水宮中,不知多少年的歲月恍惚如流風一般穿行而過,她懵懵懂懂,一人花開,一人花落,無人問津,心如止水。在他之前,整個世界對自己來說,都是那樣的虛無縹緲,沒有什麽意義。她隻是記著自己的責任,記著自己該做什麽,又不該做什麽。緩緩的度過那漫長而寂寞的歲月。

然而,見到他之後,自己竟然就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終日恍惚,再也回不到曾經那個心如止水的風雲聖女了。這些日子,她呆在仙島之上,卻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打聽著他的消息,聽說他沒有來參加風雲夜宴,自己強自放下了一口氣,為不用再去麵對他而感到一陣放鬆。可是那份潛藏於心底的難過和苦澀卻又日日夜夜的啄食著自己的心腸。直到聽說他擊殺了焦恒國的焦彭,以冥域王子的身份悍然上島,才算放下了一份心事。可是轉眼間又開始惴惴不安了起來,自己該怎樣去麵對他呢?自己是風雲的聖女,注定要一生守身如玉維護仙島清譽,又怎麽能對整個生靈域的仇敵動心呢?

可是即便是這些道理她全都明白,卻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心神。劉老派來的鴿組風使不斷的將他的消息告訴自己。全都是一些打家劫舍,貪財好色的東西,自己當然知道劉老是想絕了自己的心思,可是麵對著那些消息的時候,她卻一點也生不起氣來,隻是不時的好笑,他竟然這樣的頑皮。打劫了蘇丹王還不夠,竟然連龍域的五大龍王都敢戲弄。不過當聽到他和他的那些紅顏知己的消息的時候,自己的心裏又為什麽會有那樣酸楚的淒楚感覺。

當自己知道龍嘲風死在了九澤幽獄之中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幾乎崩潰,眼淚流了又流,終於還是忍不住前往九澤之下尋找,怎麽能夠相信他就此死去了呢?他經曆過那麽多的波折奸險,連北海蛟神都沒能殺了他,區區一個九澤幽獄又怎麽困得住他?

自己帶著僻水珠在滿是海水的九澤幽獄中潛遊了三日,終於還是沒能找到他的蹤影,終於在後來發現了這個通道。懷著巨大的希望走了進來,卻發現竟然有人欲打開震天印。也好,就這樣死在這裏吧,不用再去想那些牽絆,沒有憂傷,沒有痛苦,就這樣死去,也算是一種解脫。

自己和師父一樣修習了不死道,若是這樣死去也不會走入輪回,就此消失於天地之間,化成一朵清風浮雲,再無相見之期,也是好的吧。

阿羅約的刀鋒帶著凜冽的殺氣直奔青陽頭頂劈來,而那嬌美臉上卻沒有顯出一絲的畏懼。她微微閉上雙眼,將全部的內力運用到了那一曲“流雲往事決”上。

“聖女小心!”

生死一線之間,堅若生鐵的長嘯瞬時間轟然響起,隻見一個人影從紫石巫衣的身上一晃而過,蓬勃的陰氣霎時間彌漫了整座石室,電光閃爍之間,一個霹靂當空橫炸,漆黑如炭的五尺長刀閃電劃下,驚起一片雪亮的眩光!

來人身行如電,踏風而起,手上術法招式驚人,無數的死靈之箭激射而出,對著阿羅約的方向密密麻麻,如飛蝗般衝擊而來。所帶起的狂迅風暴在周圍揚起一個真空的屏障,阿羅約猛然間覺得無法呼吸,對方的攻勢如長江大河一般迅猛,行動如迅猛虎豹,渾身上下夾雜著巨大的爆發力,不由得像後退去。

當看清來人的樣貌時,阿羅約不由的一怔,隨後冰冷的說道:“九澤幽獄這樣大的坍塌都殺你不死,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龍嘲風抱起青陽聖女,昂首立於這術法奧術實力高絕的男子麵前,輕聲笑道:“閣下還這般生龍活虎的活著,我怎麽忍心先你而去,若是這世間沒有了我,很多人都要寂寞難耐呢。”

龍嘲風這話本是針鋒相對的說給阿羅約聽的,可是聽在青陽聖女的耳中,一張蒼白的臉頰卻猛地通紅一片,仿若是點點雲霞一般,火辣辣的燒了起來。龍嘲風輕輕的鬆開了環在青陽聖女腰間的手,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滿麵潮紅,還以為剛才的激鬥傷了她,不由得緊張的湊到青陽聖女的耳邊,低聲問道:“聖女,你怎麽樣?”

青陽聖女渾身一震,感覺著龍嘲風溫熱的氣息噴在自己柔嫩的耳邊,一顆心不由得瘋狂的跳動著。連忙垂下頭,輕輕的搖了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阿羅約冷冷的看著兩人,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死到臨頭,還在眉來眼去,就讓我送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說罷手上炭墨柳刀轟然而起,漫天的雷火隨之騰空而躍,一道銀色的光芒對著龍嘲風兩人籠罩下去。

龍嘲風手握屠龍利刃,倉促迎了上去。一時間,兩人招式淩厲,氣息吞吐江山海川,身形如羚羊掛角不著痕跡。龍嘲風心下巨震,原本以為憑借著自己幾年的對敵經驗,還有在這陰氣濃重的地穴之中吸收的力量,怎麽也可支撐到百招開外,可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在一開始就完全的落入了下風,這人實力之高,術法之強,簡直是生平僅見。

殊不知他在這邊驚訝的時候,阿羅約心中更是驚濤駭Lang翻湧不停。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能在他手上占去便宜,而這個小子剛剛一出現的時候就從自己的手下救走了青陽聖女,隨後在自己強大的氣勢下竟能麵不改色的接到五十招開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造詣,若是今日殺不了他,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想到這裏,阿羅約手上招式更加猛烈。無數的奧術元力直逼體外,漫天的火焰冰雨層層而下,青芒電閃噴薄而出,條條如迅猛蛟龍,佼佼如盤龍出海,體內真元圍繞著龍嘲風打轉,淩厲如刀鋒一般片片割向龍嘲風的肌膚之上。

龍嘲風眉頭緊鎖,隻感覺周圍的空氣溫度越來越高,自己手上的招式幾乎殆盡,手臂發麻。他手指驅動,靈訣默念,道道離火黑箭向著阿羅約呼嘯而去,卻根本對他造不成什麽傷害。苦苦支撐之中,一眼瞥見青陽聖女仍呆立在旁邊,不由得大聲喊道:“聖女,阻止震天印!”

青陽聖女猛然大驚,一下子反應過來,抬起頭來,一眼看見那紫青石印正漸漸的變得銀白,不由得大吃一驚。隻見她玄身而起,長簫凝於唇邊,真氣鼓舞,氣Lang翻湧,心中默念“流雲往事決”,手上光華流動,略一運氣,一股氣息送出,就聽那飄渺的簫聲驀然回蕩在狹小的石室之中。俞雷鴻臉上猙獰的顏色稍減,卻覺得一陣刺痛心魄的力量頓時占據了自己的心神,比之紫石聖女的巫蠱還令人無法抗拒,手上力量霎時間減弱,震天印搖搖晃晃,裏麵已被釋放了大半身體的凶獸齊齊怒吼咆哮一聲,身子又被束縛了回去,隻剩下一顆頭顱仍在外麵猙獰吼叫!

而這時,龍嘲風的形式卻不容樂觀。隻見他一個躲閃不及,胸口陡然受到了阿羅約的重擊。龍嘲風身形如紙鳶,猛然被長風卷起,鮮血霎時噴射漫天,弓著身子,飛卷而去!

青陽聖女鳳目圓瞪,驚叫一聲,長簫頓時走調。而此刻阿羅約也不再追擊龍嘲風,而是轉向朝青陽殺來。

龍嘲風見狀連忙強行運起周身陰氣,拿出判官筆,足尖一點,橫身立於青陽聖女之前。眼見青陽聖女要上前來幫忙,心下一動,厲聲大喝道:“若是震天石印開啟,整個雲綢蒼生毀於一旦,誰也別想偷生,你身為風雲聖女,要分清主次,顧全大局!”

青陽聖女腳下一滯,見龍嘲風斷線的風箏一般被阿羅約驀然擊退,鮮血長流,眼角不由得一熱,暗暗咬著嘴唇,轉身朝上空嘶吼著的神靈使奔去。

“冥域殿下還真是不怕死。”阿羅約注視著擋在身前的龍嘲風狠狠的說道:“冥域號稱主物質界的力量之最,我倒要看看,我殺了你,佑加冥王能把我怎麽樣!”說罷,阿羅約大喝一聲,手上的法杖頓時衝起萬丈的光芒,照的眾人臉上一片雪亮。

隨著阿羅約的一聲厲喝,白色的光芒霎時衝天而起,漫天的神聖之光驟然間化作了一條銀白的巨蟒,昂首吐芯,夾帶著驚天的的氣勢,摧枯拉朽般的衝破龍嘲風利用陰陽扇劃出的道道空間結界。

龍嘲風眼前一花,那條巨蟒就已衝到身前,龍嘲風舉起戰刀,神情淩厲,絲毫不為之所動。此時此刻,他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隻想全力的拖延時間,好給青陽聖女製造時間,讓她阻止神靈使開啟震天印,已護雲綢大陸上的萬千無辜居民。

對於雲綢大陸,他總有著一股發自內心的熟悉和親切之感。也許感覺這個大陸上的人很像是自己生前生活的國家,也許還有吸收了戾天的生命之水的原因,舍利慢慢融化在了自己的血液裏,於是自己也慢慢的接受了戾天的思想。一些東西在潛移默化下改變了他,正如他當初在萬靈城外答應戾天元神的那般,他需要對這裏付上責任。

生死一瞬間,龍嘲風陡然禦風而起,獵獵颶風之下,月白長袍迎風翻飛,墨發當空而舞,一張俊逸的臉孔帶著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氣勢,雙目如電冷冷的直視著狂笑著的阿羅約,一手揮退了從後麵瘋狂衝上前來的青陽聖女,舉起黑色玄刀,燃燒起生命中的全部能量,對著當空那道巨大的白色巨蟒急衝而去。

“轟隆!”

仿若是天地初開的北邊極光,霎時間爆發出的巨大光芒轟然炸開一個響天震地的驚雷霹靂。無數的光芒離火通天射出,整個堅若玄鐵的石室都在劇烈的震動,牆壁之上不斷的向下脫落著層層灰塵土屑。無盡的紅光在半空中盤旋飛舞,好似一隻豔麗的火鳳一般,光影縈繞,熱力四濺,銀色的巨蟒玄蛇突然慘叫一聲,在半空中慘叫哀鳴,最後轟的一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揚起了漫天的灰塵塵土,漂浮於空氣之中,久久不願散去!

萬丈灰塵之中,一個挺拔的身影猶自立在那裏。長風浮過他滿是傷痕累累的身體,墨色的長發在空氣中來回的飛舞,沾染了殷紅的鮮血,在他的身下,鮮血像是小溪一般匯聚在了一處,潺潺湧動。龍嘲風單手握刀,撐在地上,支撐著耗盡陰氣的身體,緊緊的抿著嘴角,看著對麵那個麵色蒼白的男人,猶如一塊亙古不化的堅冰!

阿羅約目瞪口呆,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地上那隻自己用靈魂之力幻化而出的巨蟒玄蛇,再也忍受不住這樣沉重的打擊,噗的一聲噴出了滿口的鮮血!

多少年了,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受過這樣嚴重的傷勢,就連當初對抗冥月那個可怕的女人,自己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傷。而今天造成這一切的竟然是一個年紀輕輕,浸yin術法不過幾年光陰的年輕人,他以那樣低微的元力竟然能帶來這樣狂猛的攻擊,到底要有多麽強悍的意誌力。

天地崩裂,萬木濤濤,無盡的長風飛卷而過,縱橫生靈域多年沒有遇到敵手,驕傲蔑視天下的阿羅約終於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神,他那張亙古不變的冷笑臉孔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畏懼。

龍嘲風挺拔的站在原地,五官七竅突然湧出一行殷紅的鮮血,無數個爆裂之聲在他的身上此起彼伏的響起,龍嘲風的身體一時間就宛若是被強大的力量控製了一般,內部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寸寸斷裂,湍湍鮮血自他的身上激射而出,在重傷了力量遠遠高於自己的對手之後,龍嘲風的血肉之軀終於再也承受不住,轟然仰麵倒在地上。

“嗷!”一聲尖銳的嚎叫咆哮聲同時響起,青陽聖女心神巨震,整個人失神之下,一隻凶獸終於脫離了天一鼎的控製,猛然從鼎中跳躍而出,昂首落地,巨大的青麟身軀,七顆頭顱同時仰天嘶吼。被封印了萬年的仇恨竟在這個時刻瘋狂的爆發!

俞雷鴻高高立於天一鼎和震天印之間的半空之中,放聲長笑,凶獸感應到他的心神,竟然瘋狂一般的對著阿羅約急衝而出!

阿羅約勉力一掌逼退衝上前來的凶獸,厲聲嘶吼道:“俞雷鴻!你瘋了嗎?”

神靈使俞雷鴻白發飛舞,滿臉皺紋,半邊臉血肉模糊,長風鼓動之下,昔日的翩翩少年此刻狀似瘋魔,充滿了癲狂。他厲聲長笑著,整個身體都在不斷的抖動著,一身長袍鮮血淋漓,散發著可怕的凶煞狂放。隻聽他啞著嗓子嘶聲長呼道:“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從她跟那人走的那天我就瘋了,從師父騙我那天起我就瘋了,從我忠心耿耿盡心盡忠的師門將我封印的那天起我就瘋了!”

整個石室都充盈著俞雷鴻瘋狂的大笑,無數的凶獸感應他的憤怒和絕望,紛紛齊聲發喊,嘶吼聲回蕩在九澤地下的地穴之中。石室塵土飛揚,震動不斷,突然又是一陣咆哮,又一隻凶獸從天一鼎上解印而出,震天印的銀色越發加深,盈盈閃爍,其間竟然流動著陰陰血絲,看起來別樣的詭異。

兩隻凶獸向著阿羅約圍攻而去,青陽聖女渾身虛脫,靈力渙散,整個人虛弱的癱軟在地上。看著俞雷鴻那癲狂的神態,驀然覺得一陣絕望。她凝目向著遠遠倒在石室另一邊渾身鮮血的龍嘲風看了一眼,勉強伸出手來向前爬去,慢慢的接近,抓住他失血過多冰涼一片的手,一滴眼淚緩緩的滑過她素白的臉孔,嘴角牽出一絲悲戚的苦笑。

生不能同行,死卻得同穴。也算是老天給自己最好的結果了吧,她緩緩的坐起身子,端坐於龍嘲風身邊,雙手合十於胸前,緩緩閉目,默念著不知已念了多少遍的,當日龍嘲風在文試大會上念過的句子: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龍嘲風渾身僵硬,剛剛在那魂力巨蟒攻來的瞬間,他突然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人聲音急切,帶著一種熱烈的期待,如炸雷一般的在耳邊問道:“你和佑加冥王什麽關係?你是冥域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