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炎熱讓人有些透不過起來,再次住院的石天華,傷口愈合很慢,夏日裏養傷真是件困難的事情,好在家裏有個好保姆翠蓮細心照顧,否則石天華一個大男人連個親人都沒有,所裏的幾個粗枝大葉小夥子也都不是那種能照顧周全的人。

因為父親早就有囑托,徐傑對石天華還是蠻照顧的,除了工作的時候經常過來查看傷口外,工作之餘也經常過來探望。徐傑完全繼承了父親徐萬川的優良基因,小心謹慎,細致周到,辦起事來總是滴水不漏。

自從張浩來電話後,徐傑的一顆芳心早就跑到了幾百公裏之外了,有了父親們要回來的好消息,她便私下通知了保姆翠蓮讓家裏人做好安排,石天華知曉嶽父和兒子即將回來,也不顧醫生反對早早就出了院,在家裏恭候老爺子。

說起石天華這一個月真是折騰的夠嗆,本來將這麽大房子裝飾一新就已經耗盡他久病初愈的身體,而突如起來的遭襲更是雪上加霜,好在現在還是壯年,身體沒有什麽大礙,但是養起來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自己上班的事情也一再擱淺。

這天早上很早便醒來,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透過玻璃窗望見外麵的藍天白雲,感慨萬千,不知道天國的妻子是否有了新的歸宿,答應了恩愛百年,一朝離去卻天各一方,盡管多年過去,可這塊心結卻一直壓在石天華心中。有時候對石岩的冷落都是因為心結的作祟,他無法釋懷,總覺得冥冥中是妻子用生命來換取兒子的平安。在他潛意識裏石岩就是妻子的克星,他無法理解妻子怎麽忍心拋棄自己離開自己呢!這種悲痛跟隨著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麽多年來無時無刻不糾結著,自從幾個月前山子的出現,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為什麽妻子李雲沒有像山子一樣呢!

早飯後,在保護翠蓮的照顧石天華下服了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院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山莊裏的工作人員緊張的忙碌著,好像國家的某位領導人要來山莊療養,而李秀峰一行人已經打點完畢,隱約的聽見工作人員說領導人名字時候,張浩有些遲疑,竟然是他老人家,後又細想,如果領導人知道老爺子獨自來到此地,而隨身隻是自己的一個人的話,責任未免過大,加上前陣子抓住的黑衣人已經移交給當地公安機關秘密審查,這個事情影響會很大,如果不早點走的話,會有很多麻煩,不但自己的上層領導知道了,而且敵方也會有更多的應對措施,想到這張浩沒有聲張,催促著幫忙打點行裝的工作人員,收拾完後,山莊的車輛已經等在別院門口,一行四人上車後疾馳火車站。

山莊的車有些老化,行進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顛簸異常,道路兩邊的野花開得正豔,新鮮的空氣讓人呼吸起來都感覺到暢快,李老秀看起來精神奕奕,小頑童石岩伏在老秀身邊昏昏欲睡,而徐萬川因為賞景的興致正濃,似乎有些戀戀不舍,亦或者有幾分心事在心底,眉頭一直緊鎖。

張浩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幾個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司機身上,突然發現這個司機不是這陣子一直陪同的司機,似乎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著心扉。他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緊張的情緒,向司機搭訕,“哥們,那個李師傅今天沒有來呢?是休息嗎?”

“我幾天替他,他家孩子生病了,你們有啥事情嗎,如果有事情我回頭跟他講。”司機慢條斯理的回答並沒有讓張浩放鬆了警惕,他發現這個司機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四方臉龐,由於長年在外風雨奔波,臉上的皮膚顯得很粗糙,現在看起來他好像幾夜沒睡上安穩覺一樣,兩隻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張浩打量著他,心裏暗暗的集中了精力。

汽車的顛簸好像比來時嚴重,看起來並不是崎嶇難行,怎麽會如此顛簸,職業習慣讓張浩提高了警惕,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司機,腳的朝向好像隨時都能飛將出去的架勢,司機開開的還來了興致,哼起了小曲,此時李秀峰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他的話音磁性有力,震懾力十足,司機楞了一下,聲音戛然而止,車內的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

快到車站了,司機的眼神有些遊離,張浩觀察在心裏,看著這個人老實巴交的,不像幹什麽壞事的摸樣,可是卻也不能馬虎大意,他實時觀察著車外的情況。

一切還算順利,幾個人馬上檢票上車了,他們來到臥鋪車廂外麵,張浩警惕著看這過往人群,拉著老人和孩子準備上車。

突然後麵送行的司機喊了一聲小心,張浩回頭一看,司機正在笑著看著他,感覺納悶的他突然感覺事情不對連忙轉過頭來發現石岩已然被一個麵部用口罩遮擋著,身著黑色西裝人的陌生男子夾在腋下,而李秀峰卻和另一位黑色西裝男打鬥,張浩幾個箭步上去欲將挾持石岩的黑衣人踢倒在地,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沒到他近身,他就已經倒下了,石岩笑嘻嘻的看著張浩,“叔叔上車吧”張浩回頭再尋找司機,儼然消失在人潮中。老秀身邊的西裝男也被製服,車站的警力隨機到了近前,張浩拿出工作證件示意了一下,帶著發呆的徐萬川和石岩扶著李老秀上車了。隨即火車緩緩駛離避暑山莊……

在那月黑風高的時候見識過老秀老爺子的功夫了,張浩並不是很擔心,可是石岩那天晚上的功夫他幾乎沒有看清,今天的舉動更讓他心懸一線,因為大白天的他也是沒有看清那個西裝男是怎麽倒下了。火車上一行四個人坐在包廂內一言不發,張浩幾次欲言又止,而最為奇怪的就是徐萬川盯著老秀和石岩,懷疑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議,渾身好像長了刺一樣,瑟瑟發抖,老秀看了一眼,心裏想估計是解放前被特務抓起來後落下的毛病吧,不過他也算是硬漢子了,在那些非人的暴力下又有幾人挺得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