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破舊的板**胡亂鋪著一下稻草,一個人封頭垢麵的蹲在板床的一角,戴眼鏡的小眼睛不時的瞟著四周,看不出這個人進來之前是什麽身份。

中午快吃飯了,預警在監獄的回廊裏喊了一聲“開午飯了,準備好吃飯,時間是十分鍾。”

接著幾個預警將飯菜分別通過監獄門的小窗口將飯遞了進來,隻見這個人笑嘻嘻的走進去,將飯拿到手裏,卻丟掉了筷子,用手抓起飯就往嘴裏塞,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了一樣。

“真可憐,就這樣瘋了!”遞進飯後的預警和另外的同事低聲的講著,“命吧,不瘋也沒好了,早晚得槍斃,看不出來那麽大的領導卻幹這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另外的小個子的預警小聲的嘀咕著。

監室內封頭垢麵的男子,眼睛突然間閃現出一絲亮光,那一刹那的眼神似乎將一切洞穿般,可惜就是那幾秒鍾他又恢複了瘋瘋癲癲的模樣了,吃完飯,髒兮兮的手隨意的往身上一抹,將碗隨意丟在監舍的門口,筷子灑落在地上。

來收碗筷的預警看見這樣的架勢,搖著頭,將碗筷收走,臨走的時候還小聲嘀咕“這樣的瘋子,明天就不用拿筷子了”,邊說邊朝別的監舍走去,後麵傳來瘋子的嘻嘻哈哈的笑聲。

夏日的炎熱讓淩風的氣候變得異常,老人說這個地方十年九旱,真的不假,卻不曾想悶熱的天氣持續了一個月,一滴雨都不下的淩風,室內實在呆不下去了,晚飯後,筒子樓裏的人們都跑到街麵上乘涼。而茶餘飯後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政治。

最近副市長竟然被抓起來的事情,不脛而走,傳遍了大街小巷,很多人還為他是間諜還是貪汙的事情大談而特談,甚至幾個老人為這個事情爭論得得麵紅耳赤,這個時候一個拿著蒲扇的老人,坐在一群人中間,邊看著人家下象棋,像是自言自語“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看似瀟灑的老者滿頭銀發,一雙滴流圓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看著人們還爭論不休,他歎著氣離開了,手裏的蒲扇不停的搖著,而腳下的路卻越走越快,似乎有腳下生風的感覺。

走著走著,老人四下回頭看看,沒人跟蹤就走進了市委大院,拐了幾個彎後進入了李秀峰的別墅小院,聽見別墅遠門關上的時候,聽見裏麵傳來“首長好,首長回來了。”。

老人進入小院後徑直走入小樓的客廳,原來他是李秀峰。

老爺子微服出去了,這個到底是為了幹什麽呢,石天華心裏納悶,卻是久久不能評判老頭子的行動方向,更不能問及。

不過石天華知道老爺子出去肯定是為了徐萬川的事情,可是老人這樣了解不是走了很多彎路,自己可以直接匯報啊。然而老秀的思想就是這樣讓人琢磨不透,有時候一些事情會讓他感到措手不及。

這些天石天華在了解和調查徐萬川的案子,由於徐萬川在當地身居要職,調查起來還是比較謹慎的,一不小心就會牽一發動全身,想想那麽多的人裏,保不齊還有誰是和他一個組織的,不仔細調查貿然公布消息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盡管很多人在猜測,公安對外部卻噤口不談,他們的組織性紀律性特別嚴格,這場鬥爭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政治鬥爭,或者是間諜戰了,而是一場心理戰,讓那些坐不住板凳的潛伏分子都活躍起來後,一舉殲滅。

監獄裏,封頭垢麵的人正是徐萬川,如果不是兩個獄警私下嘀咕,石天華竟然沒有認出他來,這天石天華來監獄提審一個犯人的時候,看見一封頭垢麵的人在監舍裏傻笑,那個眼神似乎哪裏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了,而他想尋找的徐萬川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正當他要離開監舍區的時候,聽見兩個獄警嘀咕“好可憐,堂堂的副市長姚當特務,想不明白!”

“那真是活該,這麽好的日子剛剛有點消停就犯賤,非得折騰大家麵紅耳赤,以後想見個麵都難嗎?”矮個子警察憤憤的說。“也不能這樣說,人各有誌,不過是他的那個誌向定的有些晚,有些偏頗了。”胖胖的預警緊跟著矮個子預警離開了。

留下來的石天華愣愣的看著那個說是徐萬川的監舍。

監舍裏徐萬川,瞪著發澀眼神,一會傻笑幾聲,一會吱吱呀呀的,如沒有長大的頑童,或許瘋了真是解脫了。

“我才不是瘋子呢,你們才是瘋子呢,我是總統!”裏麵封頭垢麵的徐萬川,說出來的話真是讓人徹底的知道他真的瘋了,石天華默默的走開了,走出了監舍,他完成了老爺子來看望徐萬川的心思。

盡管老爺子覺得徐萬川實在不該為了那麽一個配方就害自己,然而當時對他打擊也真的很大,他實在不想他的猜測變成了現實,然而事情就是這樣發展了,一切和他預想的一樣,調查清楚後的石天華第一時間把這個事情告訴了嶽父,而老秀一直不言語。

監獄了徐萬川依舊瘋瘋癲癲,並沒有逃過了刑訊審問,盡管有紀律表麵審犯人的時候不能逼供,然而當警察們麵對這昔日裏風光無限的人讓自己崇拜的人竟然是個叛徒,潛伏間諜,對很多人是個不小的打擊,所以一切怨氣都撒在了他身上,盡管不夠驗傷的條件,但是徐萬川仍舊傻乎乎的笑著,似乎不知道一點疼痛。

回到監舍裏,徐萬川總是坐在床邊上,不是哭笑就是看著星空。監舍的回廊裏沒人的時候,徐萬川的眼角裏總是流露出一絲絲笑意。

他似乎在等待什麽……

這天電台裏播放一封家書,說到時間地點人物的時候,徐萬川的嘴裏嘀咕著,當電台家書播完,他馬上將主要內容記在本子上,沒有一絲瘋癲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