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轉變的話題,胡瑜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許欣說的是他那死去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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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一根魷魚絲蘸了蘸芥末醬油,說吧,朱允跟你說了什麽事,讓你這樣的表情說完,將魷魚絲扔嘴裏,慢慢咀嚼起來。

許欣鎮了鎮神,低聲把夢裏的經過告訴了胡瑜,原本以為胡瑜會挖苦他一番,沒想到胡瑜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沒聽錯那人叫多飛

胡瑜的反應大出許欣的意料,但許欣肯定地點了點頭,因為朱允在夢中就是這麽告訴他的。

沒再追問下去,胡瑜輕聲說道:你的換洗衣服啥的,我上午已經收拾好了,我們坐今晚十一點的飛機去江州,不晚點的話,大約是淩晨兩點到。

許欣對這個根本就不關心,反正自己是跟班,胡瑜卻接著說道:一到那邊,你就乖乖待在我身邊,不準亂跑,不然,我們一邊做法事,一邊要顧及你,那是忙不過來的,現在你跟十一個月的幼兒一樣。

十一個月的幼兒啥意思啊許欣茫然地望著胡瑜。

胡瑜端著咖啡喝了一口,十一個月的幼兒,就是還沒學會走路,偏喜歡到處亂竄

許欣氣窒,指著胡瑜半天,也說不出個字來,氣急了就埋頭趴在桌上。

胡瑜見他使性子,便推了推他的肩笑著說道:喂,你可別哭啊

誰哭呢許欣沒好氣地抬起頭,朝胡瑜做了個惡狠狠的表情。

請問你們倆是情侶嗎旁邊站著三個十六七歲高中生模樣的女學生。

胡瑜驚得咖啡杯差點落在地上,你說什麽胡瑜吃驚地望著剛才問話的女中學生。

那女中學生卻笑起來,一看就是啦,你是攻,他是受,你們感情真好

我們不是情侶,他是我一塊兒玩大的鄰居。胡瑜皺著眉頭解釋著,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幾個女中學生嘴裏會有這麽雷人的話。

呀,那不就是青梅竹馬嗎一個女中學生掩嘴說了這一句,幾個女生都笑起來。

許欣站起身說道:我們真不是啊,我們是好朋友而已

不想那幾個女學生卻笑起來:我們懂的,好基友嘛嘻嘻說著互擁著走到另一個角落坐下,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

胡瑜被這些話雷得外焦裏嫩的,兩人無心聊天,趕緊埋單走人。

一路無話,許欣從來沒見過胡瑜有這麽黑臉的時候。

毛毛耳邊傳來熟悉地輕喚聲,胡瑜一轉頭,是大伯的兒子胡瑞。

大哥,你怎麽往這兒走胡瑜有些驚訝,因為胡瑞住在西郊公園附近,而這裏是東邊,正常來說,從西郊公園到這裏,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

胡瑞狹長的鳳眼一眯,隨即輕笑了一聲,我來這兒交個報驗資料。說完朝許欣揚了揚手:哈嘍阿欣,好久不見啦

許欣朝他點點頭,也笑道:大哥好久不見

胡瑞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喲,都快五點半了,你們有安排嗎沒安排的話一塊去吃日式料理吧我這兒有張五折券,後天就過期了

胡瑜撓了撓眉毛,打趣地說道:大哥你是不是因為這券快過期了,才巴巴跑來的

胡瑞一臉得意地點頭,三人打了個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胡瑜,你看許欣指著某個角落。

胡瑜按許欣手指所向看過去,竟然是他們下午談及的那個男人,許欣低聲說:上次我看他是跟一個女的挽在一起,還有個小男孩,這次這個不是上次我看到的那個女的,這個女的要年輕得多了。

坐在那個男人對麵的女子,應該隻有二十出頭,皮膚白靜,臉上有著柔美的微笑,一頭長頭,非常順滑地墜在耳側,這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姑娘。

一看到男人的身後,胡瑜不由得皺眉,那個搭肩的淺藍色孕婦裙女鬼,將手伸到男人的頭頂,男人的陽氣正在源源不斷地被它吸走。

照這樣下去,不用幾分鍾,那男人就會死在這裏,胡瑜想了想,指尖一道虛符打了過去。

女鬼受了幹擾,非常生氣,但胡瑜命令許欣埋頭吃東西,不許抬頭,並引了一道元氣,完全遮掩了許欣的氣息。

女鬼悻悻離去,離開前,還不忘卷起一道細細的陰風,使得在坐的人們都紛紛嚷著空調太冷了。

但是那陽氣已經吸得差不多了,就算不死在店裏,那男子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對胡瑜來說,不要給大家製造麻煩就好,其他的都不理睬,凡事皆有定數。

吃完,胡瑞拍拍圓滾滾的肚子跟二人道別,方知道他們要到江州去,約定回來後到大伯家小聚。

飛機晚點了兩個半小時,到達江州的時候,已是淩晨,機場到酒店住下,三人洗漱一番後,許欣已經又累又餓,眼睛還困得睜不開。

但胡瑜和師父司徒其卻精神百倍,於是,許欣在酒店睡覺,胡瑜和司徒其則四周走一走,看看江州的民俗風情,臨行前,司徒其給許欣的房間施了法,加了護持,讓他無夢沉睡,好盡管恢複。

第二日,天剛量,還在酣睡的許欣就被胡瑜從**揪起來,酒店吃完早餐後便前往一個叫龍吟島的地方,胡瑜和司徒其各自用蛇皮袋拎著很重的一大包東西,隻有許欣知道那裏麵是一條大蛇的屍骸。

船老大也驚異地瞄了他們一眼,許欣總覺得這船老大滿臉橫肉,怪嚇人的。

船上行程不多,隻需要三個半小時,胡瑜和司徒其都沒問題,但許欣在船上卻吐得昏天暗地,被那幾個船工說笑,許欣很委屈,肚裏包著一堆火,卻發不出來。

上了島,胡瑜讓他們四天後來接。並承諾回程船費加倍。

突突突突,隨著馬達的聲音,船行遠了。

感覺到腳踏實地,許欣終於回過神來,但腳步虛浮總覺得象是在夢遊。

師父,這個島上好象沒什麽人啊胡瑜環顧四周說道。

司徒其左手將蛇皮袋拎著,腳下卻不含糊,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長刀,將遮擋在眼前的樹枝砍掉,他需要找個地方先安頓好,再將封印催眠的大蛇喚醒,用海龍氣將它渡化。

終於找到一個較為幹燥平坦,而且適合紮帳篷的地塊。

將帳蓬打開紮好,兩個帳蓬都毫無疑問地弄妥貼後,許欣立即說道:我,我餓了,先吃點東西行不行說著就拿出了一盒曲奇餅遞給胡瑜。

給司徒其的是一個蘋果,許欣知道司徒其大部分時間是以水果和蔬菜為主,穀米類隻在早上吃。

吃飽後的許欣自然是到處瞎轉,居然在島上發現了一個天然的淡水湖這對他來說是最開心不過的事。走了近一個小時才發現,這個龍吟島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得多。

回到帳蓬處,許欣對胡瑜說了自己的發現,決定等太陽下山,就去遊泳。

渡化從正午開始,主要是司徒其持執,胡瑜旁助,許欣在旁邊見他們倆指訣不停變換,手勢也不停轉換,似乎在指尖能見到一道接一道的淡金吉氣散出,落在身邊,慢慢地,那周圍便聚起了一道金吉色的網,籠在大蛇屍賅上。

隨著一道打卷的風,大蛇巨大的身子便呈現在眼前,陰黑的霧氣中,能看到蛇扭動的白肚還有銅錢花紋好,你們果然沒有失信

司徒其指訣一變,開始口中喃喃有詞,為這條枉死多年的大蛇渡化。

大海開始輕微地翻著波浪,漸漸地,澄澈通透得象藍水晶不起眼的海島變得如天堂般明媚起來。

受司徒其的持誦,大蛇寧靜無比,隻是向東沉穩地盤踞著身子,坐在它自己的屍骸上。蛇尾就安安靜靜伏在司徒其跟前,就象睡著了一樣,若不是它時不時吐吐信子,許欣都會認為這蛇是被司徒其的咒語給哄睡著了

許欣對這些奇怪的事,已經司空見慣,見總無他能做的事情,天漸傍晚,幹脆先去那淡水湖處遊泳吧。

走著走著,覺得肚子一痛,不好,這是要拉肚子的節奏麽

走到一個僻靜處,見周圍沒人,就地解決他的內在生理問題。

站起身拉上褲子,與視線齊平,前麵不遠處一雙瘦黑難看的腳在半空中懸著,隨著山間的風略有些晃蕩,地下還有一灘汙穢,鼻子裏聞到刺鼻的臭味許欣不知道這味道是自己剛才解決的那一堆,還是前麵那個屍體散發出來的。

許欣明知道害怕,可還是忍不住抬起頭,這是個男人,很瘦,高高吊在樹上,衣服象掛在衣架上那樣,兩隻黑瘦如雞爪的手長長的垂在身側,由於脖子被勒吊著,顯得又細又長,整體看來就象超市裏賣的光鴨

青紫色的臉,朝一邊低垂著,一雙眼睛,大大的突了出來,感覺稍有不慎,眼球就要爆開。

此時突出的兩隻眼球,死死盯住許欣,似乎在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

許欣被嚇得魂不附體,連續尖叫,拚了命地往回跑,途中摔了幾次,手肘和膝蓋被磨破了也不知道,此時,擔心的是那個吊死的家夥會不會在後麵跟著他同時埋怨自己神經兮兮,去看什麽吊在樹上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