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遠進淡淡一笑:放心交給我,這些年再難的風雨我都經曆過了,也值了,送了無數想走不想走的魂靈上道,我很知足呢。

說了這番話以後,黃遠進對許欣說道:若是我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求你看在我家老爺子年事已高的份上,稍微給點照應,溫飽無憂就行,我要求不高的。

許欣被黃遠進這一番話說得噎在喉頭,哽得特別難受,腦子卻一片空白,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許欣又象個娘們兒一樣埋怨自己口齒不夠伶俐了。

胡瑜倒是什麽也沒說,隻是把手搭在許欣肩上說道:我最關心,最要緊的,你都懂,所以我沒啥好交待的。

很快座鍾便鐺鐺敲晚間十點,許欣站起身,將所有開過光的彈珠放在身上,彈珠是他常用的武器之一,由於開過光,還能攻擊對他不利的陰人。

黃遠進身為陰差,自然是用自己特有的兵器斬陰戟。

走出小區,胡瑜和黃遠進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胡瑜是出道以來,第一次做自己心底沒把握的事情。

雖然不害怕,但是人總會有自己需要擔憂的心事。

果然,二人開車到鶴山公墓,那裏真真兒的一個魂靈都沒有,原本稍偏僻一些的路上就可以見到擺攤的陰人,或者散步的,但這裏寧靜得十分可怕,沒有魂靈

無論是人的魂靈,還是動物的魂靈,什麽都沒有

黃遠進歎口氣道:看來那個劉海波說的是真的,我們究竟還是晚了一步,我這陰差當得可真失敗啊,手中的貨色被搶了都不知道呢。

胡瑜略一思忖,問道:你最後一次來這裏,是什麽時候

上個月十五啊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送陰靈上路的。黃遠進不解地望著胡瑜。

胡瑜指著公墓對黃遠進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天晚上我還能見到那個穿淺藍色孕婦群的女鬼,你受傷後就發生這種事了。

黃遠進這才後知後覺地說道:你是說,他們是有預謀的

話剛落音,忽然一道極邪惡的氣體湧了過來,二人慌忙避開,胡瑜一抬頭,一張陰沉猙獰的鬼臉堪堪貼著他的臉飛過。

黃遠進此時已取出了斬陰戟應對,鬼臉張開血盆大口,偌大一張臉,瞬間隻能看到長長的獠牙和血紅色的舌頭,並且那舌頭越伸越長,象帶血的地毯一樣鋪開。

胡瑜指尖蕩出金色,一道斬陰驅邪符便揚了出去,正巧貼在那舌尖上,隻聽到一陣象指甲刮鍋底的聲音,血紅色的長舌頭消失不見。

立在眼前的,是一個老大爺,滿臉滄桑,一看就是飽經風霜之人,皺紋象被刀一筆一筆刻上去那樣,他努力睜開渾濁的雙眼,想要將眼前兩個年輕人看個仔細。

爸黃遠進手中舉著的斬陰戟漸漸放低,胡瑜暗道聲不好,一粒彈珠從手中射出,那老人瞬間從麵前消失,變成一個長著雙頭的怪人。

胡瑜終於知道,黃遠進為什麽要在出門前,對許欣說那番話了,魂降能夠測知你內心最牽掛最柔軟的地方,他八歲入玄門,因此不容易被外界所引導,而黃遠進隻是生活在紅塵中的平凡人。

胡瑜打開天眼,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他們實際上是被陰人的排的陣給圍住了,陰人數千人,全部麵無表情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黃遠進在那一刹那間也明白了緣由,當下手中的斬陰戟象寒冰凝成,呼啦就一道白光打出去,倒下的陰靈以數百計,沒等黃遠進施出幾招,數千陰靈,已不到兩百之數。

胡瑜也第一次開眼見到陰差發怒施法,心裏還在感歎陰差的功力真是好,卻忘了,陰差的功法隻對陰人有用,而胡瑜所學的玄術,是應對天地人神鬼的

由於陰魂被斬陰戟弄得灰飛煙滅,胡瑜和黃遠進還沒怎麽開打,陰靈們全部四散逃離,一下子都不見蹤影。

二人相對苦笑了一下,搞了半天,人家隻派出了嘍羅,真正的降頭師,壓根就不出現,胡瑜有種隱隱的不安,對方派這樣的貨色來,就僅僅是拿他們當猴耍一番嗎

這怎麽可以黃遠進啪的一聲掰斷一根樹枝,居然化身成我老爹的模樣,真是沒死過,看我不整死你們說著,還拿斬陰戟揮來揮去地砍著地下的野草。

行啦,遠進兄弟,這一草一木也是有生命的,你可不要隨意殺生啊胡瑜見沒有危險,心稍微放了放。

開車回到住處,許欣立馬從臥室飛跑出來,拉著胡瑜和黃遠進上下瞧著:怎麽樣,沒傷著吧

你們還順利嗎問話的是劉海波,顯然他也在懸著心。

放心吧,我們沒事。黃遠進顯然不想多說,左臂在隱隱作痛,他剛才使戟的時候,忘記自己左臂是受過傷的。

胡瑜倒是一眼看出,搭了脈以後,就從爺爺的藥房裏抓了些藥,煲好後給他送了過去。

謝謝黃遠進一口氣喝完了藥,胡瑜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剛才看到你父親了也就是說那個幻像是你父親現在的樣子

黃遠進別過頭,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我媽,一直都躺**的,我就是父親一個人養大,所以那吞靈怪變化成我父親的樣子,當然會讓我氣得不行。

胡瑜點點頭,說道:對付鬼魂,你能力比我強多了。

黃遠進笑道:我是陰差,若對付不了鬼,那這世間豈不大亂所有死掉的人都回來,可就麻煩啦

胡瑜笑了笑說道:嗯,這一次多虧你了。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胡瑜認為自己並沒出什麽力氣就解決了問題,主要是黃遠進手中的斬陰戟實在殺傷力太強了,當然對陰差來說,這些陰人已經不能再輪回轉世,已經是工具,所以他的責任也是要將這些陰人給完全消滅。

胡瑜讓黃遠進先休息,自己走到客廳倒了杯水喝,才發現劉海波和許欣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他身上。

放下水杯,坐到沙發上,將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細述了一遍,聽得許欣汗毛直豎。

劉海波卻陷入了沉思,忽然抬頭說道:聽我奶奶說過,有的降頭師,隻要取得別人的毛發就能施降術,殺人於千裏之外,難道說,他們派那些不中用的鬼找你們麻煩,僅僅是試探而已嗎

胡瑜吃了一驚,這才明白自己在墓園感覺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麽了,忙敲響黃遠進的房門,此時黃遠進並未睡著,胡瑜進屋把劉海波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黃遠進表示身上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胡瑜回到小隔間打開天眼,四處搜尋,果然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走到他們剛才打鬥的地方,打著高亮電筒正在細細找尋

若是被他們取得自己的毛發

胡瑜心裏生起一股怒意,既然要鬥,那就鬥到底

拿出十三塊木令牌,用自己的血和朱砂作引,畫出了比桃木驅邪陣更為剛厲的除邪符。

畫完之後,又給令牌上的符結了煞,使得這十三塊令牌,殺伐之力更強

走出小區按照方位,或高或低,或深或淺,把桃木令牌就這樣放置於各個方位間,打了隱咒,常人自然就瞧不見桃木令牌,隻有會望氣且修行高深者,才能發現。

此時胡瑜自己手持陣基位,引動元氣,開啟了十三令牌除邪陣

子時啟動,以陰製陰,胡瑜采取的是以毒攻毒的陣法。

又喚出陰蛇:阿花,你不錯眼珠的盯著,哪裏先動,你就告訴我,所有的陰煞之氣都歸你了

阿花歡快的領命而去。

德昌市郊,一個避暑用的別墅裏,五位異國麵孔的人和兩位本地麵貌的人,正在品茶,其中一個年歲稍長的人笑道:多非師傅出手,一定是手到擒來的。

被稱為多非的人,五十歲左右,膚色較深,一看就是異國麵孔,有些傲然的舉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方道:我還沒遇到過能破了我降頭之術的高人,不過這些都是小法術,不足為奇。

那年歲稍長的人臉上掛著討好的微笑,接著說道:我們以後的生意,還望多非師傅稍微照拂照拂,您的要求麽,我們都是知道的,那都好說。

年紀稍微年輕一點的男子也笑著說道:是啊是啊,多非師傅,有您在,我們的生易才能長久平安地坐下去,反正隻要是有需要,不論是童男童女,還是墓地魂靈,我們隨時都樂意為您效勞。

多非依然麵帶冷傲之色,並不接話。他的徒弟學習魂降,自然是大量消耗陰人,一個公墓的陰人悉數被用完,當然是會引起當地玄門或靈界人注意。

突然,跑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瘦高男子,朝年歲稍長的人說道:丁先生,不好啦,多非師傅的兩個徒弟,他們都,都

都什麽丁先生抬起頭,一看下屬的臉色,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那下屬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說道:丁先生,您快去看看吧,太嚇人了,多非先生的兩個徒弟突然渾身冒血,就,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