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八方匯攏胡瑜低聲重複著木村太太的話,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曾在哪裏聽到過這種說法,卻一時想不起來,這讓他有點莫名的焦躁。

這個屋子坐北朝南,院子裏種了些木村太太喜歡的花草,微風拂過的時候,連屋子裏都能聞到花草的香味。

看起來,木村太太是個有品味有修養的女人,木村先生默坐一旁,他的目光總是投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大概是因為年紀較長才有女兒,所以格外疼愛。

木村太太見胡瑜沉默不語,又說道:我不知道這棟房子有沒有死過人。

胡瑜被她的這句話吸引,目光再度投射在木村太太身上,木村太太低著頭繼續說道:下暴雨的時候,總是感覺有人站在院子裏,而且站得還比較高。

站得比較高胡瑜疑惑地問道,有什麽參照物讓你這樣想呢

木村太太說道:我的丈夫,木村弓月雖然沒有您這麽高,但也接近一米八了,他站在院子裏,我這樣坐著,從窗戶看,隻能看到他的上半部到上衣口袋的位置,但雨天的那個人,我能看到他到腰際線的位置。

胡瑜吃了一驚,若是這樣的話,站在院裏的人,隻怕有一米九五甚至兩米了

木村太太點頭道:我想那個人是個女人。也許,她就這麽可憐地飄在半空,眼睛睜得大大的,在暴雨天看著屋裏。

胡瑜站起身,向院子裏走去,一直走到某個方位定下,那裏有半截樹根樣的東西就這麽隨意地倒著,胡瑜感應到一絲淡淡的氣息,這裏確實出現過陰人,但是現在並不在這裏。

想著,自己就借用剛才設的陣氣,加固了一下,在陣眼處加埋了一粒被他加持過的玉珠,他觀氣時,已經能感覺到陣氣在遊動並為這棟房子在護持了。

回到屋裏,胡瑜再度瞧向院內,最後他才總結說道:我想事實真相應該是這樣的,這棟別墅肯定死過人,不過中國有句俗語,叫何處青山不埋人,很多老人都是在自己家裏去逝的,要落葉歸根。我想那人隻是一個執念在這裏,所以才會偶爾讓人知道,不需要擔心。

胡瑜沒有說的是,這個院子裏,的確死過人,是上吊死的,咽氣時應該是天降暴雨的深夜,而那人的執念就在暴雨的夜裏完全散發出來,冰涼的空氣就在院子裏蜿蜒流動,那人被吊得高高的,冷眼看著屋裏的人一切活動。

許欣在一旁拉了下胡瑜的袖子:喂,九點多了,該走了

胡瑜點點頭,剛想跟木村弓月道別,忽然感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木村弓月的背後升起半張臉,不正常的青白,眼眶裏,見不到眼白,隻看到幽深的黑色,似乎能感應到那半張臉透過發絲射過來的冰冷。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半張臉的木村的身邊

胡瑜一個恍惚,那半張臉即不見蹤影,許欣臉色一變,它的目光在追搜著那半張臉的陰氣。

那半張臉在許欣的鬼眼追蹤下,無處可逃,終於從窗縫處散了出去。

胡瑜定住了往外走的腳步,這裏的符紙有不少,而這半張臉居然能從自己已貼了符咒的地方閃現,那修為,不可謂不高。

事情發展到這裏,胡瑜開始覺得木村家,似乎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了,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麽

胡瑜再度回到院落,果然,自己原先布下的驅邪陣的陣氣已破,陣內的元氣蕩然無存,自己在場的情況下,陣氣暴弱而絲毫沒有查覺,對手究竟是什麽人

象這樣的狠角色在背後給自己狠狠來一下的話,恐怕沒有活的可能了。

胡瑜蹲下身,來到當初陣眼位置,一個小小的貓爪印,引起了胡瑜的興趣,木村桑,您家裏養了貓嗎

木村弓月搖了搖頭:沒有,以前養過,因為現在要養孩子,貓身上很多寄生蟲,為了寶寶著想,我們已經有兩年半沒養過貓了。

許欣眨了眨眼問道:那你們住在這裏多久了呢

木村回憶道:我當初買下這裏時,是六年前,還沒有考慮到佑克上班,隻是作為一個渡假用的屋子而已,因為這個附近的軟件設施很完善,所以就買了,而且那時的價格還比較適中,房主因為急於移民,所以把房子賣了比較低的價格。

聽了木村的話,胡瑜再度回到院子裏,夜間,院子裏的燈光有些幽暗,回到陣眼處時,忽然發現剛才的貓爪印無端消失了

難道是剛才自己眼花看錯了

胡瑜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沒有進屋,許欣走到他身邊,問道:出什麽事了麽

以你的能耐,能看到動物的魂魄麽胡瑜沒有回頭,隻是低聲問道。

許欣的眼睛在院子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我沒看到什麽東西呀,隻有剛才在屋裏看到了半張臉,其他啥也沒看到啊。他也有些不解,總覺得這屋子有哪裏很不對勁,但卻查不到什麽線索,首度迷茫了。

看來我得另外再設陣,這裏,比我想象的要詭異得多呢胡瑜喃喃自語道。

或者就象暴雨那樣,已經打了結界,正常天氣就無法顯象,這是自然界的問題,無關於玄術修為嗎

許欣見胡瑜眉頭深鎖,顯然是遇到了自己難以解決的問題,不由道:需要我或者陰差幫忙的話,就說

胡瑜搖了搖頭:我自己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說啥

那,我們先回去,明兒白天你再來探一次也許晚上和白天不一樣呢許欣提示道。

胡瑜點頭道:你說的也有理,我可能應該是白天也來探查一次比較好,這個地方總讓我感覺哪裏不對勁,也許是我性子太急,並沒有查清楚,也或者是對方的修為太高,把我都給蒙過去了。

許欣滿臉寫著不可能的樣子說道:別人這麽說我相信,你這麽說,我隻能認為你是沒仔細查清楚,不過,我剛才發現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