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剛想動手,不想獅子爐一動,一條淡金色的巨蛇立時出現在陰煞麵前,大嘴張開,陰煞都無從逃避,就見到那些黑沉之氣被阿花吸進腹內。

很快,四周就安靜下來,被陰煞侵略過的地方,的確是不再有生氣,草木開始凋落,樹葉就象落雨一樣紛紛墜下來。

此時,即便胡瑜想施以援手,也來不及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植物衰亡。

轉身往山下走去,並發了個短信給他非常熟識的特警隊長程有仁。

他不需要過問後續的事情,這一類與人們日常生活不相幹的詭異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開車到小區樓下,忽然感覺一陣腿軟,這才發現自己從早上起來到現在水米未沾牙。

拿鑰匙打開門,這才看到黃遠進許欣陳菲茹,還有他的堂哥胡瑞都在家裏。

陳菲茹見胡瑜進門,立即象歡快的小鳥一樣就迎上前來,同時眼眶紅了:怎麽樣,你沒有被傷著哪裏吧

沒有胡瑜很幹脆地搖了搖手,有吃的麽我忘了吃飯

啥這次輪到許欣傻眼,沒想到天天教訓他的胡瑜還有這麽糊塗的時候。

陳菲茹立即從廚房拿出一塊拳頭大的鹵牛肉:你先吃著,我買了菜,馬上就做。

說著,擦擦眼淚就進廚房了。

胡瑜一邊吃,一邊把今天的事兒說了一通,許欣的臉黑得找不著邊:你啥事也沒幹,全丟給阿花,然後你還能忘了吃飯,真是神仙啊

許欣還想說什麽,黃遠進以手勢道:先讓他好好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說餘下的事。

又朝胡瑜說道:如果有什麽需要我的,隻管說,我雖然法力沒你強,但對付陰人,我更順手些。

胡瑜嘴裏大嚼特嚼,心裏卻覺得黃遠進人夠實在,此時還不知道在今後的人生裏,二人攜手戰鬥多次,配合密切,進退有度。

嗯我我不會跟你客氣的胡瑜嘴裏包著牛肉,有些口齒不清地說著。

許欣皺著眉說道:你上去,就有三具屍體,你確認其中有多非嗎我沒見過多非,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啊高矮胖瘦,啥都不知道。

胡瑜搖了搖頭,說道:那裏麵沒有多非,多非是個矮個子,業界說他短胳膊短腿,據說他有一次到其他國家去,換洗的衣服都是找童裝店呢。

哈哈哈胡瑜的這個話,讓大夥兒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都在笑什麽呢廚房出來的陳菲茹係著圍裙,手中端著一盤雪菜燒毛豆,一道尖椒肉絲,放到餐桌上,緊接著又端了些菜式出來,胡瑞胡瑜,黃遠進等人就座下來。

我呀,決定要把食全食美再開一家分店,開到這邊桃江路來,這樣啊,阿欣哥哥就不用擔心沒人做飯給你吃了陳菲茹笑著對許欣說道,帶著打趣的調調。

許欣夾毛豆的筷子頓了頓,說道:小菲,我是讓胡瑜好好鍛煉,別荒廢了手藝,將來也好做飯給你吃。

陳菲茹不甘示弱地說道:才不是呢,明明是你做飯太難吃,才揪住胡瑜哥哥不放吧

許欣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隻管吃菜。

黃遠進放下筷子說道:我,得離開了,這幾天多謝你們幾位對我的照顧。說著低下了頭。

胡瑜愣了下笑道:你這話說得跟訣別似的,真不吉利啊

黃遠進正色說道:陰差很難有朋友,真的我每隔幾天就拘魂到地府去,見多了來來往往的事兒,才覺得人這輩子啊,隻要一貪,什麽禍事都能招來。

說著,朝陳菲茹笑笑,想不想聽聽我拘到一個清末的老鬼的事

陳菲茹眼睛一亮,快說快說

胡瑜給黃遠進倒了杯紅酒,黃遠進說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吧,本來那天是可以不拘魂的,但是那老鬼認為自己快要修煉得道了,就在我麵前晃來晃去,跟蚊子一樣嗡嗡,我一巴掌就把他給拍了拘在袋子裏。

拘袋子裏什麽樣的袋子問話的是許欣。

阿欣哥哥別打岔,討厭這是陳菲茹的聲音。

自然是鎖魂袋呀那老鬼在袋子裏吱吱唔唔不知道說些什麽,突然我聽到他在哭,覺得很奇怪,就把它拎出來,問他為啥哭。你們猜他怎麽死的

胡瑞也有點興趣了:肯定不是被殺吧,說不定

聽到這兒,許欣搶著發言道:說不定是被尿給憋死的

嗬嗬黃遠進笑了笑說道:這老鬼說,當時他活到六十,家裏老妻已逝,子孫滿堂,但還是想著再娶一個漂亮的女人為妻,後來就真娶了年方十九的一個漂亮姑娘,結果,在吃合歡餃的時候,一高興,整個餃子卡嗓子眼,硬給噎死了,心裏超不爽,所以躲過好幾次陰差追捕,已經兩百多年了

噗哈哈許欣捂著肚子從桌上笑到了地上,這老鬼,都快到最後一步了,居然就撒手了,這個蠢驢啊

陳菲茹也笑得止不住,居然還有人在那個時候吃個餃子給噎死的。

胡瑜卻道:這的確是他貪色招致的災禍,若他安安穩穩渡過餘生,那就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我想,最可憐的,還是那個年方十九的姑娘吧,成親當天男人就死了,按過去,她得守活寡到死為止,而那男人子孫滿堂,肯不肯給這個繼母或者繼祖母一條活路,也未可知啊

胡瑜的話讓大家都安靜下來,黃遠進這才說道:每個拘來的魂,背後都有說法,有的是為掙家產跟親兄弟大打出手,互戧而亡的,也有的是做生意虧了本,想不開自盡的,也有飛來橫禍枉死的,當然更多的是病死的。

說著,黃遠進歎了口氣道:正因為見到的事情多了,我都以為自己不會笑了呢。還好,遇見你們了突然覺得人生還是很快活的。

黃遠進朝胡瑜笑了笑道:明天起,我至少一個月不在德昌,若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我在這裏給你留個門。說著,走到胡瑜的書房門前,手指突然綻出藍幽幽的光,隨手就畫了一道拱形門。

胡瑞不是天眼,不會望氣,但其他三人都能清楚看到那道門的形狀。

你隻要在這個門內叩三下,拍三下,一個時辰之內我必會到這裏。黃遠進很詳細地說明了怎麽喚他。

接著,走到飯桌前,將那杯紅酒一飲而盡,時辰到了,我該走啦諸位,一月後再會

說著,走到那個拱形門前,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那門就開了,隻聽得似笑似哭的歎息,還有凜凜的寒意,都透將出來。

黃遠進一腳踏進門內,朝屋裏麵的人點了點頭,便闔上了門。

一切就象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許欣有點目瞪口呆,他感覺中學時候的科學人生觀放到現在一點用處都沒有。

走掉一人,屋裏冷清了些,但有許欣和陳菲茹這一對互掐,倒也熱鬧。

飯後,把人拉到書房,胡瑞對胡瑜說道:大姑丈那邊,你打算如何處理

胡瑜這才想起來,胡瑞前段日子跟他提起,大姑丈在外麵有外遇了,要跟大姑媽離婚,這事全家都知道,隻是遠在國外的父母和爺爺還被蒙在鼓裏。

我是不會去勸和的。胡瑜冷冷地說道。

他的大姑媽是一個不知道退讓是什麽的人,為人言語刻薄,對於別人善意的援手也不懂得感恩。

胡瑞忽然說道: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吧,大姑丈外遇的那個女人,有點怪異。

胡瑜揚了揚眉道:怎麽個怪異法

胡瑞揪了下鼻子說道:我說不上來,她的樣子很清純,但她的眼神象五十歲的寡婦,對身邊所有的男人都垂涎三尺的樣子,你領教過嗎

這讓胡瑜吃了一驚:還有這種事兒上次你怎麽不說

胡瑞右手拍了拍腿說道:我是想著說,但你掛了呀,現在大姑丈的那個外遇對象在我看來,就是中年婦女的精明裝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身上,怎麽看都很違和。

胡瑜長歎口氣道:家家一本難念的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去吧,到時我們多跟含玥表姐聊聊,好好開解一下,應該也就沒什麽事了。

唉,你是不知道,那小三可比含玥表妹還小一歲呢。真是懷裏摟著下一代了胡瑞的眉心有著濃重的煩悶之色。

突然門被叩叩敲響,是許欣站在外麵,神情冷肅,劉海波說,桃江路p酒吧有兩個人死在裏頭,死因不明。他現在已經趕過去了,我們要不要也過去

胡瑜跟胡瑞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好,我們一起過去。

陳菲茹留下看家,其他三人都往p酒吧趕過去,此時已近晚上十一點,桃江路依舊十分熱鬧,很快到了p酒吧門口,卻見那門口聚了黑壓壓的一大群行人,而警察已經拉上了警戒線。

突然,有人重重拍了一記胡瑜的肩膀,一個低沉地男聲從背後傳來: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