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姆媽對胡瑜的答案當然是半信半疑,但是胡瑜低聲說道:家裏有不幹淨的東西,晚上您不要隨便走出來,免得受傷

聽了這番話,花姆媽打了個冷顫,說道:怎麽會這樣

胡瑜將花姆媽送回了屋內躺下,自己複走到院子中間,他需要仔細看清楚是否還有陰煞會暗襲。

大概是因為胡瑜整個人氣息很沉澱,不一會兒,屋頂果然有了動靜,一股陰氣漸漸聚攏,胡瑜感應到了,果然是鮮紅色的陰極煞,普通人碰到就會立即死亡,症狀與心肌梗塞極為相似。

阿傍斬了剛才那陰煞後便去了陰司,屋內僅有他和許欣,但許欣此時並未出魂,所以胡瑜也就沒能在最短時間內見到接魂使。

他在給花明芳的香中作了法,引她前來,若是陰極煞在這裏,以一個六歲小姑娘的魂靈,是不可能有能力與陰極煞對抗的。

怎麽辦

陰極煞逐漸凝聚成形,陰寒之氣不斷擴散,夏日夜間,宛如深秋的寒涼,胡瑜沒有理會,指尖一動,一道虛符便蕩向門簷,緊接著雙手齊齊揮出,兩道淡金色的符蕩開來

隨著胡瑜雙手動作,十幾道虛符分散在院內各個角落,分別按陣法排列,那陰極煞竟然沒有討到半分便宜,隻是貓在屋頂之上不敢下來。

天上烏雲密布,眼見要下雷雨,空氣開始發悶,胡瑜抬頭看了一眼,月華被烏雲遮住,隻在烏雲邊緣露出了銀亮色的光暈,象給烏雲鍍了層邊似的。

盡管空氣發悶,但院內卻陰寒之氣甚濃,胡瑜不敢怠慢,放出了阿花,那陰貨一見阿花,就伸展開來,居然是個老叟的樣子。

胡瑜從那陰貨身上的氣息就感應得出來,花朗之所以一病不起,就是眼前這個陰貨

玉葫蘆連出了兩個,指令阿花回到葫蘆中,他怕阿花會有閃失。

一道陰氣迎麵襲來,帶著嘶啞的咆哮聲,打在屋簷上,數張瓦片粉碎,胡瑜還沒閃身過來,另一道陰氣又向他襲來,胡瑜閃身祭出了玉葫蘆。

玉葫蘆是個法器,那陰煞一看就知道厲害,忽然隱去身形,胡瑜卻沒有放空,手指接連揮動,數道金符彈開,按八卦方位填補,一直八八六十四卦,將整個花家圍得水泄不通。

拍了拍手,心想應該可以高枕無憂了,孰不知,剛進了門,就感覺陣氣一蕩,有闖陣的

再度回到院子裏,這裏清風雅靜,枝葉並沒有搖動,但是陣眼處卻感到陣氣在外泄,怎會這樣

胡瑜驚愕了一下,取出了玉葫蘆,放在陣眼處,整個陣立即安穩下來,說明,闖陣著很懼怕這個法器,但是還不到將它鎮壓的地步,如此來看,闖陣者也有可能帶了一定的修為,並且修為還不低

胡瑜望望天,再不需多久,天就要亮了。

遠處一道紫色閃電劈開了天空,再度感覺到空氣一蕩,一切恢複原樣,胡瑜感應不到陰貨存在。

逃了

胡瑜心下有些惱火,這陰貨來無影去無蹤的,光來攪陣怎麽能行

正胡思亂想間,阿傍銀亮的袍子就立在眼前,怎麽了

剛才有闖陣的,就前一分鍾逃掉了胡瑜低聲說道,語氣中帶有一絲顯而易見的無奈。

阿傍揮了揮手說道:我捉了你先休息,有什麽事天亮再說。

胡瑜點點頭,他並不知道那個陰極煞的來曆,但是那老叟見到阿花時,明顯眼睛一亮的陰森森鬼臉,讓胡瑜心裏很不舒服。

就好象,那個老怪物要從自己手中把阿花搶走一樣,阿花已經被傷過一次,這次要是再被人覷覦,胡瑜可能會發火,盡管他很少真正的動怒,阿花是師父留給自己的,怎麽能被一個怪物看上了

大早起來,胡瑜就看到許欣坐在院子裏,一動不動,阿欣,你這是怎麽了沒睡好嗎

許欣轉過頭,臉上的正肅讓胡瑜有點意外,又做惡夢了

沒有許欣幹脆地否決了胡瑜的假設,接著說道:我想回酒店去待會兒,在這兒我睡不著了。

在胡瑜看來,許欣這個人就是頭豬,從來沒有從他嘴裏聽到睡不著的話,說睡不夠的時候更多。

夜裏的動靜幹擾你的睡眠了嗎胡瑜想知道得更具體點。

花明芳的船,我看到向我飄過來了許欣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鬱煩氣息,這個事兒,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讓人累死了嘖

胡瑜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問道:阿傍沒給你什麽消息嗎

許欣皺著眉尖說道:他說這是我的孽債,必須要盡早還掉,還說他也幫不上忙,胡瑜,如果我沒還上這個孽債死掉的話,你能幫忙照顧我父母嗎

許欣引以為傲的桃花眼,此時卻有著很空靈的感覺。

胡瑜笑道:別胡說,你怎麽可能因為沒有還上債就死掉

如果不會死,那些莫明其妙在睡夢中死亡的人,還有這麽多的人猝死,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不是嗎許欣的語調很平靜,有件事兒我一直沒說,每次一夢到紅船,我就覺得自己無法醒過來,能聽得見你在叫我,也知道是在夢裏,但就是醒不過來,說不定,我會在夢裏死去,真是這樣,倒也好了,沒痛苦。

胡瑜想了想就說道:不如,你在夢裏問問人家究竟要你幹什麽,還有,問她在哪裏,問清楚了,我去給她超度,上她上輪回怎麽樣

許欣歎氣說道:要是能問就好了,每次都覺得自己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唉

那總不能坐以待斃吧胡瑜勸道:我們總得想想什麽辦法才是。

許欣站起身來,又問胡瑜道:你這院子裏,設了滿滿的陣,昨晚有什麽厲害的東西來嗎

有背後傳來了稚嫩的聲音,是熊孩子

應該是對阿花有興趣,不過來的居然不止一個,真讓我意外。胡瑜不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