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奶奶平素就是個良善之人,鮮少有人與其交惡,再加上花姆媽本身也不受自己的婆線花三奶奶待見,胡瑜這才想起來,自己到安昌這幾天,沒去見過花三奶奶,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不需要介懷的。

姆媽,你有在院子裏見過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熊孩子脆生生問道,什麽都可以,告訴我們吧

花姆媽想了想,說道:我想我這院子,恐怕是真的有不幹淨的東西,一到晚上,後屋的樓梯就能傳來有人上樓的聲音,一步一步,走得不快,感覺就是象有人慢慢上樓那樣,有時候踩著哪裏,還發出唧呀的聲音。

單飛聽完打了個冷噤說道:花姆媽,您住這裏不害怕嗎

花姆媽苦笑道:這是我家呀,離開這裏我能往哪裏去呢,怕也隻能住著,還有你花朗哥在啊。

陳菲茹抬頭望向樓頂的窗外,此時那木窗正歙開了一條縫,裏麵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陳菲茹正準備收回目光,忽然木窗縫隙處,有個影子晃了一下,啊陳菲茹輕聲哼叫,胡瑜馬上問道:你看到什麽

閣樓上,有東西,但看不清楚陳菲茹指著二樓,語速急促中帶了淡淡驚懼之意。

胡瑜轉頭問道:姆媽,樓上有誰在住嗎

花姆媽立即搖頭道:你花伯伯去世後,樓上再沒住過人,隻是放了些雜物,不過我經常去打掃的時候,時不時總能發現有東西被動過了。

什麽東西許欣這時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花姆媽回憶了一下說道:有時候會發現雜物被挪動了方向,或者是東西放到別的地方了,某一天晚上聽到樓上象是在打架似的,弄得咚咚響,但我上去看又什麽都沒有。

熊孩子眨了眨眼問道:被挪動的東西是輕的還是重的

花姆媽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印象中比較深的,就是竹躺椅被挪了個方向,本來是朝南的,椅頭挪到朝東放了,這樣人躺上去,一點太陽也曬不著。還有就是桌上本來有個陶土罐,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到窗台上放著了。

陶土罐胡瑜有點驚訝地望著花姆媽,熊孩子問道:我可不可以現在上去看看

花姆媽笑道:有什麽不可以啊樓上沒有上鎖,去吧花姆媽指了指上樓的樓梯口,屋外也有樓梯能上樓,屋內也有樓梯能上樓,不同的是外樓梯有一截很短的走廊陽台。

推開門,一股陰寒之氣就飄散出來,熊孩子與跟在身後的許欣和胡瑜交換了下眼神,剛想踏進去,被胡瑜攔住了,讓我先吧

熊孩子再怎麽厲害,也是個小孩子的血肉之軀,胡瑜把熊孩子和許欣都擋在後麵,慢慢走了進去。

某個角落裏,一縷淡淡的陰霧舒展開來,犀利的掃視著進門的三個人,直覺告訴他,進門的三個人很危險,迅速蜷縮,隱沒不見。

但僅隻這短短幾秒,已被胡瑜發現了行蹤,一道虛符向它藏身之處打去

咯啦一聲,虛符打到了一個瓷器上,那兒裂開了一道縫隙,陰氣一閃,立即遁形。

糟糕沒有傷到它

胡瑜心裏暗暗自責,卻見熊孩子指尖一動,一根細細的紅線便在屋內縈繞起來,最後牽出的,居然是一隻黑貓

許欣失聲叫道:為什麽是隻貓

胡瑜不耐煩地說道:閉嘴接著對熊孩子說道:這貓

不用傷它,它已經有了修為,沒有傷人熊孩子的眼睛正穿透了那黑貓的魂靈在細細審視,大概感覺到了熊孩子強大壓迫之力,黑貓一點不敢反抗,睜著水蒙蒙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三人。

最終熊孩子淡淡說道:放了它吧,它不是傷花家的凶手,並且在這裏住了近二十年,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快滿兩百了,老天會給它一個劫數,是否能逃過,就看它的造化了。

說畢,熊孩子指尖一收,那黑貓快速跳到一個角落,隻露出半個頭警覺地看著那三人,胡瑜的目光一轉過來,那小腦袋就立即不見。

下去吧胡瑜想著一個有修為的動物,能修過一百已經極度不易,還是放一手吧。

三人走到樓下,花姆媽見他們神色凝重,不由得緊張起來:毛毛,那上麵是不是有不幹淨的東西

胡瑜搖頭說道:我知道你這兒為什麽會鬧鬼了

許欣有點摸不著頭腦:為啥

胡瑜說道:花姆媽,您樓上不管怎麽鬧都不會有事,那是個靈物,對它好點吧,放點魚什麽的給它吃,說不定它有朝一日會報答你的恩情。

花姆媽沒有接話,她現在還搞不清楚胡瑜的話中之意,當下說道:可我們不是要跟你去德昌麽那它

胡瑜想了想道:我去問問它,願不願意跟著我們一起走。自顧上了樓,跟那小黑貓交談了一番,感覺那小黑貓十分糾結,最後胡瑜答應給它一個專門的地方修煉,小黑貓萌噠噠點頭。

姆媽,那小東西答應了,你得找個竹籠把它帶上,飛機的時候我們托運就可以了。胡瑜笑著說道。

啊許欣突然捧著頭部蹲了下來,胡瑜忙問道:阿欣,你怎麽啦

頭,好痛許欣感到腦子突然被外來的銳物給刺穿了那樣,劇烈的疼痛讓他立即嘴唇發白,渾身都在發抖,想說什麽卻怎麽也說不出來,焦急驚懼不安,全部攪和在一起,他覺得身上的溫度被一點點抽離。

誰低眉

誰送我十裏紅妝

前世今生,

你曾說千年等上一回。

轉身

在歌聲中,許欣發現自己走向了水中,離那條紅船越來越近,盡管他還能看見胡瑜在焦急地呼喚自己,但是已經聽不到胡瑜的聲音,這讓他驚恐不已,一把抓住胡瑜的手,仿佛一鬆開他就會真的墜入地獄,就在他沉入黑暗的瞬間,隻覺身子一輕,已經在接魂大殿